按照周良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的一些細節反應出來的一些馭人手段,已經不會再讓邱建軍感到好奇了。
桌麵上擺了兩萬塊錢,如果不是整個雲城都在見證南華電器的崛起,他說不定真會把這兩萬塊當成一筆巨款。
可是現聽聽像王建國這一類的技術型與管理型並重的人才,一次就拿了十六萬。
邱建軍不禁算了算自己的收入……嗬嗬,不好意思相提並論。
今晚周良安邀請蘇荷與邱力參加,兩個原因:
一,沒把蘇荷與邱力當外人。
二,桌麵上坐的那一幫子都是最初跟著周良安打天下的人,他們分的錢比起蘇荷又要多很多,所以蘇荷的兩萬獎金與之對比,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蘇荷應得的,周良安用這種的方式發放,隻為了讓蘇荷拿得心安理得。
邱建軍看得很透,周良安這個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做事粗中有細,很值得品味。
邱建軍好像能感受到因為周良安的出現,已經在對周圍的人和事帶來一種變化,可能有人還沒感受到,但是這種變化的速度真的很快。
周良安做事快、準、狠,從布局到收網,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充足的資金,充足的人手,就像一個變戲法的,說來就來。
懶懶散散地四處晃悠著,手上的生意卻一點沒有耽擱,這種做事的風格與時代有著強烈的衝突。
保守一點不對嗎?也對,但總感覺太隨大流。
激進一點不對嗎?也不對,但是激進的機會總是特彆的多。
邱建軍想起前不久周良安說的那句話:大人們,時代變了呀!
……
這個夜應該屬於狂歡者,卻出了幾個異類。
比如建國!
建國現在一有時間就用來陪媳婦,不過前提條件得是他媳婦有空。
周良安看到他們倆口子這麼忙碌,心說,這才是大時代背景下的逆行者,無數人還在當淤泥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往上努力地爬了。
比如謝龍:
建國走了,謝龍也要走,他不怎麼喝酒,他要回辦公室……
謝龍這個家夥跟周良安在一起的時候還算個正常人,可是周良安一走,他就像個孤僻患者一樣。
這也不怪他,文盲們在外麵跑,沒時間理他。
學術幫天天都奮鬥在各個關鍵的崗位上,更沒時間理他。
一來二去,他就被人傳成了一個冷漠、不善與人交際的老板秘書。
這種事情有什麼辦法去跟人解釋呢?時間長了,謝龍就接受自己這個人設,這讓他有時候在做決定的時候,會更加乾脆,更沒有人敢來影響他的判斷。
高手果然是孤獨的,周良安知道謝龍是去享受孤獨了。
四海五虎的老搭子除了王建國之外都在,秦淼也在。
黃達的屁股就像長了釘子一樣在酒吧的椅子上來回磨蹭著,主要是黃達自己也沒有想到,一間酒吧當中居然有這麼多漂亮的姑娘。
要過年了,就是嗨!
雖然不知道在嗨什麼,但是氣氛就是不一樣,仿佛到了春節那幾天的時候,就會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大家的情緒就隨著那幾天的到來,會狂喜,會自我地調動情緒。
酒吧這種地方當然就成了情緒最高昂的地方了。
如果不來來回回轉著看的話,生怕滿足不了自己的眼睛。
黃達一邊看還一邊說,“平頭這間酒吧搞得有聲有色,不錯不錯。”
周良安笑嗬嗬地說,“黃達,你現在出去跑的時間長了,現在說話也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這個有聲有色,就很精髓了。”
聲嘛,當然是指的台上有人唱歌。
色嘛,滿場的姑娘一個穿的比一個漂亮,到了這種地方,誰還不過過眼福啊?
當然,在這種氣氛之下,依舊有冷靜的人。
比如平頭。
他畏畏縮縮的總是縮著脖子東張西望,生怕被什麼人看到一樣。
楊濤發現這一幕的時候,心想,躲躲藏藏的會不會是因為經常在外麵混仇家太多了,怕被尋仇?
楊濤又不自覺的往周良安身邊靠了靠,“良安,平頭不會得罪什麼人了吧?”
周良安說,“你知道個屁,平頭現在比老子還像主角,哼,人家這不是在躲仇家,還是在躲桃花。”
桃花?楊濤咧了咧嘴,怎麼可能呢?平頭的形象也沒比老子好到哪兒去。他就是高點壯點,看起來生猛一點,可是他這個形象看起來太凶了吧?還是我長得比較平易近人。
正當楊濤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妖嬈的女人,扭著腰來到平頭的身邊,“平頭哥,好久不見,我敬你一杯酒吧!”
平頭不咧嘴了!他開始正視平頭。
緊接著第二個女人過來了,第三個女人也過來了……
她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先找平頭喝酒,然後再象征性的和這張桌子上的人一起碰一杯,在離開的時候還朝平頭眨眼……
楊濤剛才還想教育平頭,反手就被平頭給教育了。楊濤動了動嘴皮子,開始反思自己。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平易近人在生猛和野性麵前,一文不值。
黃達最多也就是坐在邊上看一看,他覺得這個地方不屬於他,於是拍了拍平頭的肩膀和王小虎他們打著招呼,然後跟老板說,“這裡是不屬於我的天空,我要去尋找我的大海了。”
狗曰的,周良安忍不住笑罵了一聲,“你那不是大海,充其量就是個澡堂子。”
謔謔謔……
黃達被老板拆穿的時候,居然也會不好意思,笑眯眯的去尋找海鮮商人,如果再晚幾天海鮮商人都放假回老家尋找老實人去了。
楊濤想到自己屁股上被戳掉的那塊胎記,還心有餘悸的動了動屁股。他看了看周良安和秦淼勾肩搭背聊得興起。
又看了看平頭在酒吧裡,終於放開了,和他所有的熟人們招呼應酬著。
楊濤不禁想起了孫小冉,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在乾什麼,睡沒睡呢?楊濤嘴角微微一揚,笑得有點癡。
周良安摟著秦淼,時不時吃一口秦淼喂過來的水果,想想正在陪媳婦的建國。再想想再在辦公室值守的謝龍。
再看看無奈應酬的平頭,還有那個想女人想得嘴角上揚的憨批濤。
最後再把目光放在一直悶聲不吭寫滿心事的王小虎的身上。
對比這個夜晚所有人的狂歡,周良安才明白,“我們原來已經是狂歡夜裡的逆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