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懶豬!”
周良安閉著眼睛踢了於文靜兩腳。
於文靜其實一早就醒了,嘴裡嘟囔地罵著壞蛋,說好了昨天一起回老家,卻把她騙到這邊來,風風雨雨一整夜都不消停。
於文靜趕緊收拾收拾起床,順便把戰場也給打掃了。
周良安這個家夥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指揮著。
“小區外麵有米粉店!”
“你拿個碗給我端一碗油茶……”
“要小碗,讓他多放油茶,多放散子。”
於文靜都已經拿了一個小缽了,朝臥室門口一站,“可以……要個大碗。”
周良安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文靜,你飄了,5毛錢它不是錢嗎?5毛錢能辦下來的事情,為什麼要花8毛呢?雖然我現在家財萬貫,但是也不能大手大腳,艱苦樸素是我輩一貫的作風。”
“我要批評你!”
“噢……”
於文靜就像個受氣包一樣,去端油茶,回來的時候發現周良安已經起床了,並且把自己收拾得周周正正的。
“你看著我乾什麼?快去喝油茶!”
“啊……這,這不是你讓我給你買的嗎?”
周良安捏了捏於文靜的臉,笑著說,“你這個憨包坐車的時候,如果不吃點東西的話,容易暈車,我是剛起床沒什麼胃口。”
於文靜愣了一下,嘴角含笑,心裡甜絲絲的,原來周良安把他的習慣都記得這麼清楚?
周良安又說,“快吃吧,昨天晚上你辛苦了,都是你在賣力氣。”
“你……你不許說,壞蛋!”
於文靜憋紅了臉,坐在桌子前麵,把臉都快埋到她的油茶碗裡去了,舀了一勺油茶往嘴裡喂,燙得又吐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樣子彆提有多可愛了,真是個可愛的憨包。
周良安這個時候又想到了楊濤,這個家夥如果被燙到嘴了的話,他不會吐,因為怕周圍的人看到這些,會覺得尷尬,他會死死的將這口油茶的含在嘴裡,然後左滾右滾,用這樣的方式來給油茶降溫,順便再用舌頭跳個迪斯科,原本隻是燙了一個泡,這下子滿嘴都是泡,那不是可愛,那是個正兒八經的憨批。
“你是豬嗎?”
周良安隻是收拾了一會兒的功夫,在看於文靜的碗裡,居然就被他吃得乾乾淨淨的。
於文靜愣了一下,“怎麼了?”
“於文靜,你的心裡沒有我。”
於文靜憨憨的看著周良安,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種話來,“我……我心裡有你。”
“不,你彆狡辯,你就是沒有。”
於文靜急了,“真的有。”
“騙子,你要是真的有我的話,你為什麼會把油茶吃的一乾二淨,連一口都不給我留,你隻想你自己……”
於文靜:……
周良安就想看於文靜手足無措的樣子,憨乖憨乖的……
矯情往往是女人的專利,有的時候女人矯情會無形之間增進兩口子或者情侶之間的感情。
而於文靜這個丫頭雖然成了周戀愛的人,但是在感情方麵永遠都後知後覺,永遠都在自我感受,他很難將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感受拿來跟周良安分享。
既然她當不了一個矯情的女人,那就由周良安來當這個矯情的男人。
於文靜哄周良安的方式也簡單,“我再去給你買一碗。”
“哼,一晚不夠,要十晚,一百晚……”
於文靜著急地問,“你……你吃得了那麼多嗎?”
“你不管,反正都是你自己動……”
於文靜好像聽明白了什麼,臉皮子緋紅緋紅的,輕輕抿著唇,像在笑,又似羞臊,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都如同一朵嬌豔盛開的花,讓周良安看得兩眼發直。
兩個多小時彎彎繞繞的路,終於來到外婆家的後山上。
於文靜稍稍有點暈乎乎的,不過好在出發之前吃了早飯,沒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暈車想吐,跟著周良安從後山往山下走了沒幾步,這種暈乎乎的感覺就消失了。
一想到馬上要見到阿姨和外婆,於文靜的心裡還有點小緊張,不自覺的牽著周良安的手,周良安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是甜甜的笑臉和一絲羞澀。
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周良安把母親和外婆總是放在老家,心裡還是放心不下的,主要是外婆在農村呆的時間太長了,守著那些田地,她會控製不住的,想要去耕種,這幾乎成了每一個農民的天性。
如果外婆再年輕十歲還好,現在她年紀大了,如果執意要下地乾活,吳春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嗎?
外婆站在院壩裡,透過樹林朝遠處池塘邊的田地看去,長歎了一聲。
吳春華當作沒聽到,繼續打她的毛衣……
外婆輕輕扭了扭脖子,發現老三沒動靜,然後跺了跺拐杖,“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吳春華抬頭看了看母親,“你剛才在說話?我怎麼沒聽到?”
外婆愣了一下,好像隻是歎了一口氣,她隻是在心裡想了一句話,並沒有說出口,著急了。
外婆杵著拐杖走到吳春華的麵前,“現在下地乾活還來得及!”
吳春華繼續打毛線,“媽,走路都得杵拐杖,還下地乾什麼活啊?現在連小麥也來得及,種油菜籽也趕得上時候!”
“我們家沒牛啊!”
“你去見人家的牛,要請人吃飯吧?”
“你去請人犁田,要請人吃飯吧?”
“這些都是小事,那明年收成的時候,誰去割麥子打麥子?”
外婆哼了一聲,“吳老三,我看你是忘了本,咱們是農民,不種地乾什麼?”
吳春華歎了一口氣,“媽,我沒忘本,是,我們一家子都是農民,可是你外孫他不是,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這麼大歲數的外婆還下地乾活的。”
“良安這孩子長大了,孝順,他說了要把你接到城裡去養老,就一定會把你接出去的。”
“我不去!我說什麼也不會去的!”
外婆跺了跺拐杖,氣呼呼的回房間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吳春華下意識的朝路口的轉角看去,兒子回來了,還牽著一個姑娘,文……文靜啊?
不是李文潔的話,吳春華的心理活動,聲線應該是亢奮向上的,而現在卻明顯有個拋物線向下,不過她很快調整了情緒,迎了上去。
“媽,寶貝兒子回來了。”
周良安張開雙臂的時候,吳春華牽著於文靜,引著就朝屋子裡走,“文靜,路上累了吧?”
“餓不餓?”
“渴不渴?”
“我去給你倒水做飯。”
周良安眼巴巴地看到這一幕,“媽,我渴了,我餓了,我累了!”
吳春華終於睜眼看了看兒子,“那正好,去燒水,去做飯,既然都累了,那就再累點,彆讓文靜累著。”
周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