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靜匆匆忙忙的回家,原本都是走路,不過今天比較著急,所以就做了一個火三輪,給了兩塊錢車費的時候還有點肉疼,不過為了趕時間,也顧不得那麼多。
“媽,客人來了嗎?”
剛剛走進自家院壩的時候,母親就看到滿頭大汗的於文靜,“他們剛剛才走。”
於文靜看到自家堂屋裡的方桌上還擺著三杯水,應該是剛才招呼客人母親準備的,人家連喝都沒喝上一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於文靜跑進陰暗的房間裡,搬了張椅子,坐在父親的床邊,“爸,他們怎麼說?”
於德順這兩年時間幾乎都沒怎麼笑過,除了周良安來的時候,偶爾會讓他的臉色看起來輕鬆一些,平常都是長籲短歎,抱怨自己為什麼這麼不中用的活著。
可是今天於德順的情緒明顯要好上一些,而且嘴角還有些笑容。
“今天到我們家裡來的,是我以前的工友,人還不錯,平常對我們兄弟幾個都挺照顧的,我出事之後,他來家裡看過一次,說是很難過,沒有替我爭取到什麼,可是他也就是下井乾活的苦力,能在老板那個地方說的起什麼話呢?”
於德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過也不知道老板是發什麼善心呢。說要補償以前在礦井上受過傷的礦工,我就在賠償人員的名單裡。”
“不過具體的事情還得需要跟老板當麵談。”
於德順將一張寫了地址的紙遞給於文靜,“你媽沒在外麵走過,沒見過什麼世麵,她也不懂這些東西,你出去讀了幾年書,又在外麵上了這麼長時間班,看看這個事情能不能去處理了?”
三岔路鳳凰會所,晚上七點。
於文靜知道這就是地址,她這麼大個人了,應該可以處理,盼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盼來了一個結果,也難怪於德順這麼高興。
於文靜從附近的房間當中出來之後看看時間,這個時候離下班都還有一陣子,反正家裡也沒什麼事,所以於文靜就跟父母說,她還要回廠裡去上一上班。
看到女兒實誠的樣子,於德順在屋子裡歎,“這丫頭像我喲,這麼老實,一點心眼都沒有,以後要是被人騙了那該怎麼辦?”
於文靜的母親在院壩裡將一堆散落的枯枝堆在院壩當中。旁邊擺了一堆穀草,撿了幾根枯枝,捏成一把,然後用穀草將它們纏起來,就變成了一把柴,大小剛剛合適喂進灶孔裡。
聽到這話時,於母沒好氣地說,“你看你,成天到晚就想這些不好的事情,咱們的日子不是越過越好了嗎?你想想,文靜出去上班了吧?兩個月掙了2000多,以前你敢想嗎?咱家那一畝多的稻田,今年產了六千斤的糧食,這不是老天保佑?再看看你,原本以為礦上的賠償沒戲了,現在人家不是追到家裡來,說可以賠了嗎?”
“日子越過越紅火,咱們就要高高興興的活下去,總想那些難過的事做什麼?”
“說起來,自從咱家文靜遇到良安這孩子,好事兒就一樁接一樁的停不下來。”
於母說著,還抬著頭癡癡看了看天,直到嘴角揚到一個弧度的時候,這才低著頭,繼續挽柴。
於德順在房間裡,長長舒了一口氣,以前覺得天塌了,現在又覺得好日子都回來了,雖然沒了這雙腿,日子好像也能過下去。於德順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於文靜和周良安。
周良安好,周良安實在是太好了,好得讓於德順害怕。一個月1000多塊的工資這麼好掙嗎?一畝多田真的能長出6000斤的穀子?這一件件的好事,都透露著一件件的不尋常。
於德順總是高興不起來。
於文靜匆忙的離開,又匆忙的回到廠裡。
胡蘭肚子痛又累了個半死,眼看著都快到下班的時間了,於文靜又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胡蘭氣不打一處來的到了於文靜的工位前,“你家裡有事不是請假了嗎?都請假了,你還回來乾什麼?”
“我反正一會兒要在市裡辦事,所以就先回來把今天落下的活先給補齊了,一會兒直接過去。”
看到胡蘭的臉色這麼難看,於文靜心疼的說,“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喝一喝就好了。”
“你彆跟我提熱水”
“啊?”
於文靜也不知道熱水怎麼就得罪胡蘭了,胡蘭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惡劣,“我脾氣不好,今天又是特殊情況,你彆往心裡去,我不是發你脾氣,都怪周良安那個狗東西。”
“啊?”
“你彆啊啊啊了,想從你嘴裡多聽幾個字都難,周良安那個狗東西下午的時候來了一趟廠裡,剛剛一過來就想找你”
聽胡蘭這麼一說,於文靜的臉紅撲撲的,其實她也會經常想到周良安,因為他們兩人心中是有彼此的,於文靜低頭笑的很甜,胡蘭不耐煩的在於文靜眼前揮手,“想什麼呢?對了,你下午回去家裡什麼事?”
於文靜平常和胡蘭之間無話不談,所以順口也就將這件事情,三兩句都告訴了她,順便把晚上要去談賠償的事情都說了。
“三岔路?鳳凰會所?”
三岔路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胡蘭去過,而且知道那個地方是流氓聚集點,約到那個地方談?
“文靜,我怎麼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靠不住呢?”
“不會,下午來家裡的客人是我爸原來礦上的工友”
“工友怎麼了,工友把一個工友活埋的事情也不少見,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今天晚上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於文靜一直說著不用,可是胡蘭這樣的性格,隻要認準了的事情,彆人再怎麼說也沒用。
周良安拿著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就聽見屋子裡熱鬨得像是在過年似的,周良安正準備拿鑰匙捅門的時候,門就開了。
臥草,這門難道是人臉識彆嗎?
“良安回來了!”
周良安就說今天下午在廠裡沒有看到小姨父,沒想到早早的就已經鑽到自己家來了。
“小姨父,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不知道啊!”
許波到了十分得意,“我就是過幾分鐘開門看看,算著時間你差不多也該到家了。”
臥草,誠意很足啊,看來這兩口子今天晚上又準備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