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邱力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牆氣那一堆書簡直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胸口。
十五歲的小身板,在這塊巨石的麵前,不堪重負。
邱力暗罵:周良安這個殺千刀的!
邱建軍在沙發上皺著眉頭沉思,工作上的事一刻也不能耽擱,離一年之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周良安指的這條路倒也可行。
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出的主意是快準狠,基本上下刀就能把毒瘤給割了。
蘇荷從廚房裡洗了碗,擰乾了抹布擦餐桌,一邊擦還一邊說,“這個小周還挺有心的,這麼早就替邱力把高中的課本給準備上了,關鍵是我還看了看,應該是個女孩子的課本,叫王月,那字跡工整娟秀,字寫得這麼好,成績怎麼可能差?提前讓邱力預習預習也好,省得一個暑假野得沒邊了。”
邱力呆滯地看了蘇荷一眼,機械地又將頭給轉了回去。
周良安,你不是人。
周良安,你打雷天彆出門。
周良安,你一輩子都是我邱力的死敵。
我的暑假,沒有作業的暑假就這麼毀在了這個不要臉的手裡。
這一刻,邱力生無可戀。
邱力狠狠地捏了捏抱枕,準備躲回自己的房間去。
“邱力,把這些課本放你房間裡去,弄整齊,從明天開始,就好好看書吧,隻有一千多天了,可得抓緊時間!”
邱力:
既然餐桌都抹了,就再抹抹茶幾,蘇荷在邱建軍的麵前晃,“小周人是挺不錯,就是流裡流氣的,有時正經,有時又挺不正經”
聽到蘇荷說周良安,再想想兒子剛才的死樣子,邱建軍說,“這小子做的事看起來很有道理,就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什麼意思?”蘇荷愣了一下。
“我說的是那箱複習資料!”
邱建軍歎了一口氣,“周良安很會抓人的心思,站在父母的角度上肯定是希望孩子以學習為重。可是孩子呢?兩個月沒作業,他不知道等這一天等得多辛苦,結果還沒來得及高興,好嘛,高中的複習資料就已經給他準備上了,邱力心裡還不知道把周良安給罵成什麼樣了呢!可是他又拿周良安一點辦法都沒有。周良安現在隻怕是還偷著樂,終於報了第一次來咱們家時,邱力讓他難堪的仇。”
蘇荷不敢相信,“不會吧,小周有這麼深沉的心思?我覺得他送的東西挺不錯的,還有他的那句詩盛年不重來,一日不再晨,你聽聽,說得多有道理?”
“嗬嗬!”
邱建軍是老江湖了,那會看不懂周良安這點手段,笑了笑說,“所以,我才說站在父母的角度上來看待他送的這一份禮物,一定是無可挑剔的嘛!”
蘇荷想了想朱建軍話裡的意思,好像也是那麼回事。
“這小子就是打著我們的旗號,送了一份讓邱務很難受的東西,既能讓邱力難受,能在我們麵前賣個乖”
邱建軍哼了一聲,“周良安這個人是可以在君子和小人之間自由轉換的,當君子的時候就是君子,他想當小人的時候,哪還知道君子是個什麼東西?這種人,臉皮往往厚得像城牆一樣。”
邱建軍隻是沒有把話說的那麼難聽而已,周良安就是不要臉。
還敢找市裡要人去他的單位乾活?臭小子!邱建軍低罵了一聲,不過卻默許了周良安的要求。
邱力在房間在紙上畫了一個人,在人的身上寫上周良安三個字,默默的蹲在地上,拿著自己的拖鞋,開始發泄
“我打你個小人頭,我打的你眼淚嘩嘩流”
“我打你個小人手,我打得你怎天都沒錢收”
“我”
看得出來,邱力已經被周良安給搞瘋了。
讓你特麼的拿捏我,哼!
周良安的確是個很記仇的人,不過他一早就可以收拾邱力,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從王月那個地方把這一箱複習資料準備得妥妥當當,沒著急著給,隻是怕影響邱力的心情,準備在他中考完了之後送上一份大禮,相信這份禮物一定能讓她過上一個愉快的暑假。
想到自己離開時邱力的那張臉,周良安就覺得挺過癮。
“大佬邱家的茅台真好喝,看來以後經常得去家時拜訪一下。”
賀家的損款已經彙到了市裡,周良安琢磨著也該讓楊濤把錢準備好,要儘快的將學校給建起來,水廠的事情也得抓緊,明天得找黃達好好聊聊這件事。
周良安坐了一輛火三輪回家,到了停車場,就下車溜達溜達回家,剛進生活區,就看到一個矮胖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稍微有些身段的女人。
周良安覺得挺有趣的,於是就默默的跟在他們倆人的身後。
矮胖的男人手捶在自己身體的兩側,假裝拍著自己的褲袋子,右手的目的擺明是朝那個女人的手邊靠了過去,可是女人先勾了勾頭發,然後又摸摸鼻子,最後乾脆將雙手操在胸前。
“憨批!”周良安低罵了一聲,牽手就牽手,整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做什麼?
隻看見前麵那個矮胖的男人拍著褲袋子半天沒著落,連碰都沒碰到對方的手,最後隻得尷尬的將雙手背在身後,裝得很自然。
“這個憨批,要牽就大大方方牽,越膽小看著就越猥瑣跟楊濤一樣。”
嗯?周良安剛剛嘀咕了一句,皺著眉頭又仔細看了看,“那他媽不就是楊濤嗎?旁邊的是袁梅?”
周良安把電話摸了出來,給楊濤撥了過去。
楊濤在第一時間,下意識的先去捂自己的褲兜,然後把電話給掏了出來,“喂”
“楊濤,你在哪兒?”
“我我我在家怎麼了?”
“你在家,你慌個幾把你不會在家看錄象帶吧?”
“滾!”
周良安笑了笑,“我在你家樓下,馬上上來。”
“等等,你上來乾什麼?都這麼晚了,我準備睡覺。”
周良安哼哼一笑,“睡什麼覺睡覺?大好的青春都被你這麼浪費了,走,去飛虹夜總會,今天晚上來了一批新姑娘,穿泳裝走貓步,去不去!”
楊濤的臉都脹紅了,“周良安,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不要去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我們兩個是朋友是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麼墮落,我困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狗幾把楊濤,敢掛老子的電話,周良安就這麼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邊,看看楊濤能不能玩出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