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捏著拳頭,強行忍住打人的衝動,“後悔什麼?後悔跟鬱曉曼離婚?還是後悔沒跟鬱曉曼複婚?”
王猛苦笑,“我也說不清楚,可能都有吧,東子,你說我這人是不是犯賤?”
趙東翻了個白眼,“你不是犯賤,你丫是真賤!”
“當初離婚的時候,鬱曉曼求著你,讓你再冷靜一下。結果你呢?為了一個大學生淨身出戶,跟我們這些兄弟都不商量一下。”
“後麵怎麼樣?即使你被那個女大學生給騙了,人家鬱曉曼也沒落井下石吧?人家還一直等著你,一直給你機會,你可倒好,轉頭又去追薑英了!”
“結果現在看見鬱曉曼有了著落,你又後悔了,王猛,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王猛趁著等紅綠燈的空擋,扇了自己一巴掌道:“我知道,我確實挺欠罵的,可我……”
趙東打斷,“彆跟我說這些,我心煩,我自己還一腦門官司沒理清,沒心思管你的事。”
“彆的事你來找我,感情的事我真幫不上忙,還有,不管你想做什麼,想清楚再去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自己考慮清楚!”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黃鸝的研究所,國泰那邊還有事,王猛也沒久留。
研究所的安保級彆很高,趙東也是第一次來,沒等進門就被攔住。
給黃鸝打了電話,片刻後,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出來,“趙東!”
趙東抬頭一看,“舒晴,你怎麼出來了?”
舒晴解釋,“黃鸝在忙,讓我過來接你一下。”
自從來了研究所之後,舒晴跟之前判若兩人,整個人氣色好了很多,笑起來也很陽光。
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就吸引了周邊的目光。
趙東沒多說,朋友之間的合適距離,分寸也把握的恰到好處。
不過即使有舒晴前麵領路,安保人員還是對趙東進行了搜身和檢查,金屬檢測儀就過了兩遍。
舒晴在一邊歉意道:“趙東不好意思,情況特殊,不止是你,就算黃教授每天上下班也不能例外。”
等進入研究所內部,趙東這才狐疑的問,“怎麼回事?遇見麻煩了?”
舒晴笑了笑,“想哪去了?畢竟是科研單位,我們這裡的研究成果可是價值不菲的。”
趙東下意識的問,“對了,那個崔劍還在這裡麼?”
舒晴解釋,“當然在,他現在可是主任研究員,是黃鸝的副手。”
見趙東不說話,舒晴明顯會錯意,“你放心吧,我已經放下了,現在我們兩個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趙東提醒,“崔劍這個人的醫術如何我不清楚,不過他的品格如何,你應該比我清楚。”
見舒晴心中有數,趙東也就沒有再多說。
一路進了黃鸝的辦公室,舒晴這才退了出去。
不同於研究所內部嚴肅的科研氛圍,黃鸝的辦公室布置的很溫馨,頗有幾分少女的味道。
趙東進來的時候,黃鸝正在伏案寫著什麼,“趙東,你先坐,我馬上處理好。”
片刻後,黃鸝端著兩杯咖啡坐了下來,“知道你喝不慣咖啡,不過我們這裡隻有這個,湊合一下。”
趙東道了聲謝,直奔主題道:“你讓我過來……”
黃鸝也不客氣,掏出了電話,“你剛才給我發的這段視頻,就是那個範教授給蘇菲診治的過程,對吧?”
見趙東點頭,黃鸝解釋,“我最開始也是想打探一下範澤的底細,畢竟她是蘇菲的主治醫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所以我就剛才把這段錄像發給了一個行業內的朋友,他也是心理方麵的專家。”
“雖然名氣不如範澤,不過一些內行的東西,肯定比我要明白。”
趙東的神色忽然緊張起來,“怎麼樣,有什麼問題麼?”
黃鸝搖頭,“沒有問題,治療過程很規範,手段也很專業,就連我那個朋友都非常敬佩。”
“最起碼範澤這個人,不是沽名釣譽之輩,是有點真本事的!”
趙東狐疑,“那你電話裡……”
黃鸝徐徐解釋,“範澤的治療手法很專業,按照你能聽懂的方式來形容,就是他通過自己的手段,在蘇菲心裡構建了一道屏障。”
“這個屏障可以用作防護,將一些對蘇菲不利的信息自動過濾,儘可能的使她平穩度過這段時期,這對蘇菲的康複是有好處的。”
趙東深吸一口氣,“直接說你的擔心吧。”
黃鸝語氣凝重,“我的擔心,就是這一道心理屏障!”
“它不僅僅可以隔絕外界的一些信息,讓蘇菲不受傷害,它甚至也可以將其他任何人都隔絕在外麵!”
趙東試探著問,“也包括我?”
黃鸝眼神落向趙東,“沒錯,也包括你!”
“這個壁壘是在範澤的引導之下,通過心理暗示建立起來的,本質上,它屬於一種保護自己的安全機製。”
“這種行為是本能的,每個人都有,就比如我們每個人都試圖忘記的某件事或者某個人,範澤隻是把這個機製增強了而已。”
“關鍵點就在於範澤擁有打開這個壁壘的鑰匙,也就是說,蘇菲現在的防禦機製,對範澤是不設防的!”
“如果範澤這個人心術不正,又或者他對你抱有敵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隔離在這道壁壘之外!”
“說的再簡單點,隻要範澤擁有這把鑰匙,他就可以繞過蘇菲,直接把某段話送進蘇菲的潛意識裡。”
“比如說,如果範澤想說你的壞話,哪怕蘇菲並不相信這些是真的,他照樣有能力影響蘇菲的判斷!”
隨著黃鸝話音落下,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趙東抓著頭發沉默了好一會,豁然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個範教授對小菲彆有用心,能阻止他麼?”
黃鸝點頭,“可以,不過這麼做,對蘇菲的傷害很大。”
“蘇菲的心理世界剛剛被摧毀過,現在是一個複建的過程,如果這種時候重新打破規則,就相當於二次摧毀,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