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後走出電梯,又在電梯門口分道揚鑣。
直到視線被走廊的轉角隔開,孟嬌這才鬆開手,人也跟張鳴拉開距離,禮貌的解釋道:“不好意思,張總,剛才酒勁上頭,有點站不穩。”
張鳴依舊風度翩翩,“沒關係,能為孟小姐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我送你過去。”
孟嬌婉拒,“張總,還是算了,我就是胃不舒服,老毛病了,吃點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樓下的宴會還有很多客人需要你應酬,我可不敢占用你的寶貴時間。”
張鳴反問,“這是什麼話?孟小姐你現在可是我們公司今年準備力捧的新人,說句俗氣點的話,你現在可是我的搖錢樹,誰出了問題都行,但我必須把你照顧好,要不然我也愧對肖導的信任!”
見張鳴言辭坦蕩,孟嬌也不好推脫,畢竟對方是金主爸爸,就說今天的酒會,按照她的意思肯定是不想參加,簽約結束之後就打算回去,可張鳴說要給他介紹幾位知名的製片人和圈內大佬,她難道還敢拒絕麼?
雖然本子方麵有肖明親自操刀,她完全不需要半點擔心,可資本的背後運作才是關鍵,而這一切張鳴有著絕對的話語權,所以就算她再如何清高也不敢隨便得罪張鳴。
而且自從上一次跟蘇菲把話說清楚之後,孟嬌就決意不讓再任何人小看自己,尤其是蘇菲,情場輸給了她,孟嬌不願意事業上也被那個女人踩在腳下!
可如今她手上資源不多,隻有憑借眼下這部戲翻紅,將來才有跟蘇菲較量的資格!
如果得罪了張鳴,怕是這輩子都要被蘇菲踩在腳下,如果不能在娛樂圈迅速上位,她又怎麼將那個巴掌堂堂正正的還回去?
就這麼認輸,她不甘心!
複雜的念頭中,孟嬌隻能讓張鳴將她送到門外。
“叮”的一聲,隨著門卡刷過,厚重的房門被輕易推開。
孟嬌擋住進門的通路,略作防備道:“張總,就送到這裡吧,謝謝您。”
張鳴笑著點頭,“好,那你進去吧,好好休息,一會宴會結束之後,我讓肖導過來叫你。”
孟嬌歉意笑了笑,轉身,進門。
就在關門的一瞬間,房門忽然被一雙大手撐住!
孟嬌慌張抬頭,“張總,你……”
張鳴做了個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肚子忽然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
見孟嬌猶豫,張鳴善解人意的說,“要不然我先進去?麻煩孟小姐在走廊外麵等我一下?當然,如果孟小姐介意那就算了,我去下麵的洗手間也是一樣。”
張鳴都已經如此說了,孟嬌也不好再推脫,“張總,那我在走廊外麵等你。”
隨著房門關上,走廊上忽然安靜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孟嬌的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剛才轎廂裡看見的那一幕。
情緒翻湧,記憶不知道就怎麼回到了帝苑那段時間,一次躲不掉的應酬,怕遇見麻煩,她主動給趙東打了電話,當時是趙東在應酬的酒店外麵足足站了兩個多小時。
酒後胃不舒服,又不想坐車,也是趙東陪著她徒步走了回去。
當時的身上就是披著趙東的外套,濃烈的尼古丁味道並不讓她討厭,反而讓她平生安全感。
曾幾何時,兩人之間的關係那麼近,甚至一度有希望突破那層界限,怎麼就到了如今這種好似陌生人的地步?
鬼使神差的,孟嬌的目光落向趙東和章桐消失的方向,腳下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另一邊,章桐前麵帶路。
怕人誤會,趙東故意落後半步,拉開一段距離。
儘管章桐那邊也刻意保持平靜,可是跟一個陌生男人行走在酒店走廊,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還是讓她麵色一陣陣的漲紅。
尤其是腿上的絲襪破了幾條口子,人生最狼狽的模樣都被對方看見,讓她忽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好在路程不長,走廊儘頭是一處不顯眼的工作間,平時是她專門用來休息。
章桐停住了腳步,轉頭道:“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在這等我一下?”
趙東原本也沒打算進去,而且準備把人送到就回去的,畢竟心裡惦記著蘇菲剛才沒接電話的事,他現在是片刻不想多留,儘管明知蘇菲和朱靜在一起,也絕對不可能遇見什麼麻煩,但他還是止不住的歸心似箭,好似魔怔了一般!
因此聽見章桐的話,趙東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
章桐不知內情,主動解釋了一句,“這件衣服我剛才穿過,難免會沾上些香水味,我怕蘇小姐誤會,順便幫你處理一下,很快的。”
趙東有些詫異章桐的細心,“那好,我在這裡等你。”
章桐鬆了口氣,剛剛轉身進門,忽然感覺房門被趙東擋住!
單親媽媽的身份讓章桐極度沒有安全感,這一次也是因為趙東給她的感覺很正直,這才鼓足了勇氣說出剛才那句話,如今察覺到眼下的變故,她的臉色驟然煞白,語氣也跟著慌亂,“趙先生,你彆誤會,我不是……”
趙東急忙解釋,“不好意思,能不能借你電話用一下?我想再給我老婆打一個電話。”
發現是自己誤會了趙東,章桐鬨了大紅臉,急忙把電話遞了過去,嘴上也飛快的說了句“對不起”。
關好房門,章桐用後背緊緊抵住,直到門鎖劃上,她整個人這才鬆口氣似得癱軟下來。
尤其是想起剛才在鬼門關走的那一遭,整個人一陣後怕,情緒不受控製的崩潰,人也哭出了聲音。
完全是下意識的,手裡緊緊攥住趙東的外套,鬼使神差的抱在了懷裡!
跟趙東無關,一個女人天生的脆弱和敏感,讓她在這種情況下迫切需要一點來自異性的安全感支撐自己不至於倒下去,而趙東身上的味道,恰好滿足了她眼下的狀況。
很快調整好情緒,等章桐反應過來,目光再次落向手裡的外套,忍不住有些為自己剛才的行徑感覺到荒唐。
她先是換了一條絲襪,又換了一件工作服,這才將趙東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熨燙,除味,扯平褶皺,除開工作的關係,這是她人生第二次為一個男人平整衣服,平靜好多年的心境突兀泛起波瀾,就連手掌落在衣服上的動作也變得格外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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