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解釋，“你對蘇菲有誤解，她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孟嬌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趙東，你是不是覺著，我就像怨婦一樣，每次見麵都要怨天尤人？”
趙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不起……”
孟嬌情緒平複下來，指了指沙發，“不著急回去的話，坐下吧，咱們也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
趙東點頭。
孟嬌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紙杯，直接扔進一邊的垃圾桶。
如果趙東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肖明剛剛用過的。
正想著，孟嬌轉身，換了一個玻璃杯重新倒滿熱水，“我一個人住，沒有多餘的杯子。”
“這是我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湊合用。”
說完，她疊了疊裙子，在趙東對麵坐好。
趙東捧著水杯，很快平靜下來。
孟嬌看向趙東，隨口感歎了一句，“趙東，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
趙東搖頭。
孟嬌敞開心扉直言道：“我最討厭你跟我說對不起，每次見麵都是一副虧欠我的模樣！”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覺著虧欠我？”
“我之所以幫你，完全是我自己的意願，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而且我幫你的時候，也根本就沒有指望過你的報答，更不是想著挾恩圖報。”
“沒錯，我承認，我是喜歡你！”
“直到現在也是，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
“這段時間，肖明他對我很好，追求過我，我也試著給過他機會。”
“可是不行，我根本做不到，我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欺騙他的感情。”
“剛才在包廂裡，我是故意氣你才會那麼說。”
趙東點了點頭，心情更加複雜。
孟嬌把話說開，人反而輕鬆了不少，重新恢複陽光道：“你也彆覺著有壓力，跟你說這些，不是代表我還沒有放下。”
“當初你從帝苑搬走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放下了。”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我說的對麼？”
趙東想張嘴，卻被孟嬌打斷，“你也彆勸我，找不找彆的男人，會不會遇見更好的男人，那是我的事。”
“一來我沒有纏著你，二來我沒有去破壞你的家庭和婚姻，難道我連默默喜歡一個男人的權利都沒有麼？”
趙東認真說，“可我不值得你這樣！”
孟嬌聳肩，“值不值得是我的事！”
趙東沉默片刻，孟嬌說的沒錯，因為虧欠心裡，他一直在孟嬌的麵前遮遮掩掩。
如今孟嬌主動把話說開，他心裡也跟著輕鬆不少。
輕快的心境之下，趙東第一次問出口，“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孟嬌開了句玩笑，“告訴你，然後你好把它改掉，對麼？”
趙東難得被她逗樂，自從帝苑分彆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恢複從前的相處狀態。
孟嬌認真想了想，“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喜歡你什麼。”
“第一次你替我抱打不平，幫我解圍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隻不過那個時候我不確定，也不敢說。”
“看的出來，你當時心灰意冷，自暴自棄，事業和人生都處在低穀。”
“我怕對你表露心跡，反而會把你嚇跑。”
“可惜造化弄人，等到後來我想表達，卻被蘇菲搶了先。”
“說實話，那時候我挺不服氣的，因為蘇菲當時根本就不喜歡你，因為那莫須有的荒唐一夜，憑什麼就要讓我放手？”
“你應該能感受到，那段時間我主動給過你機會，我就是想著，如果我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是不是就能跟蘇菲打成平手了？”
趙東沉默，那時候跟蘇菲磕磕碰碰，完全就像是被強扭在一起的兩種人生。
生活，事業，家庭，種種觀念在一起碰撞。
蘇菲對他百般看不上，他也極度不爽蘇菲的大小姐脾氣。
總之，短短的幾個月，傷痕無數！
反倒是孟嬌，一次次給了他溫暖，給了他陽光。
他又不是木頭，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孟嬌從思緒中抽離，感歎道：“隻可惜啊，咱們兩個還是有緣無分。”
“說心裡話，我失落過，彷徨過，自我否定過，後來甚至一度慶幸！”
“慶幸當時沒有跟你走出那一步，如果當時我真的那麼做了，得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純粹的愛情！”
“所以啊趙東，你以後彆在我麵前說對不起好麼？也彆覺著對我有什麼虧欠！”
“你這樣，會讓我覺著自己在蘇菲麵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明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卻還落了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我也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甚至不會對其他男人多看半眼，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趙東認真點頭，“好，我明白，那我以後不說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比較熟悉現在的你。”
孟嬌無奈苦笑，“人嘛，總要不斷去自我調整，去適應。”
“我也是慢慢看開的，你真的不知道，最難熬的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說著話，孟嬌忽然仰頭，“趙東，能問一個問題麼？”
趙東喝了口水，“你說。”
孟嬌眼神希冀，“你當初喜歡我過麼？”
趙東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時他剛剛經曆了一段失敗的戀情，又被舒晴和舒媽媽連番打擊。
種種原因之下，事業又處在最低穀。
孟嬌算是他當時遇見的唯一一道光，給了他希望，也給了他唯一的溫暖。
隻不過趙東當時心灰意冷，一度自暴自棄，也沒有勇氣表白。
最開始肯定是喜歡，這是肯定的！
如果沒有蘇菲的突然出現，他或許真的可能跟孟嬌走到一起。
就連當時的疏遠，也是為了讓孟嬌及時抽身，不願讓她受傷害。
隻可惜，趙東還是低估了孟嬌對這段感情的執著，哪怕無頭無尾，哪怕沒有結局，依然選擇飛蛾撲火。
以至於後來孟嬌遍體鱗傷，這是趙東始料未及的！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又能怎麼辦？
除了糊塗到底，除了冷酷到底，彆無他法。
因為現在他的心裡隻有蘇菲一個人，半點容不下旁人！
不管孟嬌是真的放下也好，還是自我安慰也罷。
除了感情，他願意拿一切去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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