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冰冷道：“9床家屬，你母親的病情又嚴重了，什麼時間過來把拖欠的治療費交一下？”
孟嬌緊緊攥著電話，轉身的時候眼眶通紅。
想哭，又拚命忍住了。
母親自從那場大禍之後，就直接住進了監護室。
治療費，療養費，藥費，各種費用加在一起，每天將近一千多塊。
一個月下來，就是三萬多塊！
這點錢，以前她從來不會放在眼裡。
可眼下，天文數字一般！
孟嬌倒不是擔心自己，就算真的不開工，苦點，累點，省吃儉用，總能找到一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可母親怎麼辦？
……
《天神》劇組的試鏡間門外，人不少。
演員們排起了長隊，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想一夜成名，有的想一夜暴富。
孟嬌就夾雜在人群當中，她的想法很簡單，每月能保證三萬塊就行。
不夠，她再去想彆的辦法。
又或者再去找一份普通的兼職，總能補上缺漏。
所以來之前，孟嬌就打定了主意。
什麼戲她都願意接，跑龍套，替身，打戲，總之這次一定要進組。
因為再不開工，她就隻剩下出賣身體這一條路了。
一想到那種境況，孟嬌下意識的攥緊衣領，嘴唇也逐漸蒼白。
很快，有工作人員過來收資料表。
看見孟嬌的資料，那人愣了一下，“呦，華戲的科班生，你們那一屆可出了不少明星呢。”
孟嬌尷尬笑了笑，“麻煩了。”
那人並不意外，演藝圈就是這麼殘酷，同樣的起點，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出頭。
同一屆的畢業生，有的成了一線大咖，有的還在跑龍套，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畢竟是華戲畢業，但凡這種，要麼運氣差到極點，演了幾部戲都沒紅。
要麼是人緣極差，要不然的話，怎麼也不會跑來跟群演搶飯碗。
沒多問，他把孟嬌的資料放在最上麵，“行了，我跟副導幫你推薦一下，爭取給你個機會。”
孟嬌真誠的感激道：“謝謝，謝謝你！”
……
趙東也來到了劇組。
雖然站的遠，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鶴立雞群的孟嬌。
刻意避開，他找到了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你好，我想見一下孫導！”
那人上下打量趙東一眼，隱約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看穿戴，應該不是群演，十有八九是來走關係的。
如今劇組正在給演員定型，每天找上門的關係不計其數，個個都想見孫導。
可孫導早就撂了話，不管是誰，一概不見！
他也沒理會，擺手道：“孫導忙著呢，我也見不到。”
趙東將人拉住，“那你告訴我孫導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那人撇嘴，“你以為你是誰啊，孫導也是你說見就見的？”
趙東掏出一封紅包塞了過去，“這樣，你跟孫導說，我叫趙東，麻煩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話我可以幫你帶到，不過孫導見不見你，我可不敢保證！”
趙東點頭，“沒關係，你隻要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人這才收好紅包，轉身進了房間。
……
與此同時，孫導正在大發雷霆。
演員都是各種渠道，各種人脈推薦來的，很多都不能得罪。
可再好的脾氣，也總有爆發的時候。
他摔了劇本道：“這些都是什麼狗屁演員？”
有人遞過水杯，“孫導，您消消氣，剛才那個是王導推薦來的。”
孫導冷哼，“我不管是推薦來的，想進我的組，必須得有真材實料，否則的話，誰的麵子也不給！”
不怪他生氣，剛剛進行了幾個角色的試鏡，全都非常不滿意。
尤其是一些小鮮肉和跨界藝人，演技並不如何，仗著有點名氣，開出的條件卻不低。
就比如剛才試鏡的那個Titi，最近火了幾首歌，半點演技沒有，卻要了戲裡的一個主要角色。
剛才試鏡的時候，尷尬的要死，就這種水平，也敢來他麵前試戲？
正在發火的時候，身邊人欲言又止。
孫導喝了口水，強壓火氣道：“有話說，彆吞吞吐吐的。”
那人斟酌道：“孫導，外麵有人想見你，說是叫趙東。”
孫導摔了杯子，“不見，不見！”
“我剛才說了，誰也不見！”
“不把心思花在提高演技上，就知道想這些歪門邪道！”
孫導沒細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來跑關係的。
這樣的人，他每天不知道要見多少，再好的耐心，也經不住如此折磨。
就比如昨天，有一個富二代的家長，竟然想在戲裡投資五百萬，就為了給她女兒圓個明星夢。
現在的影視圈，各種粗製濫造的爛片大肆橫行，不僅敗壞了風氣，也破壞了行業生態。
這招在彆的組行的通，在他這不行！
那人被罵了一頓，也不敢再廢話，剛走到門口，突然被叫住，“等一等，你說他叫什麼？”
那人想了想，“趙東？”
孫導叫來助理，“上午，華總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助理看了眼記錄，“沒錯。”
孫導揉了揉額頭，“你讓他進來吧。”
心煩，但是又沒辦法。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雖然有人製定了遊戲規則，可是總有些人能繞過規則。
如果是彆人，他肯定不給這個麵子，可是沒辦法，張嘴的是華四少，也是劇組的主要投資方。
前期籌備的時候，各大公司都不看好他的這部劇。
他抱著劇本接連找了幾個投資方，眼看著就要放棄的時候，是華四少鼎力支持，並且幫著大力宣傳，這才有了劇組的今天。
十二個億的投資，有十個億是華科出資，他就算投桃報李，也必須見見這個人！
很快，工作人員將趙東帶了進來。
孫導上下打量一眼，啼笑皆非的問，“你也要演戲？”
他鼻子差點沒氣歪，像他這種導演，是不是演員，能不能演好戲，一打眼就能看出個大概。
就比如眼前這位，雖然形象還不錯，很有特性。
不過，怎麼說呢，沒有戲骨。
而且一看就沒有舞台經驗，不適合演戲。
勉強上鏡，也是那種演什麼都像自己的愣頭青。
這種人也想試鏡？
現在演藝圈的門檻這麼低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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