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深吸氣,“趙東,你個王八蛋,我告訴你,彆跟我來這套!”
“今天要是放你離開,我就不姓蘇!”
要是往常,如果被趙東這麼對待,她肯定早就翻臉了。
可眼下沒辦法,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也不是耍性子的時候。
以趙東的脾氣,如果現在不壓住他,事情肯定會越鬨越大!
趙東這會哪裡聽得進去,推開她就走,“回來要打要罵,我認了,今天你攔不住我!”
蘇菲腳上有傷,使不上力。
掙紮間,她一個力道沒控製住,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向後跌倒。
趙東眼疾手快去攔,可還是慢了一步。
蘇菲蹲坐在地,後背撞在了走廊的長椅上,臉色也跟著由紅轉白。
刺骨的疼,從來沒有受過的委屈,險些讓她當場崩潰。
趙東想轉身,可是又強行忍住,拳頭緊握的力道之大,連指甲都深陷其中!
蘇菲緊咬著嘴唇,強忍著疼痛,拉住趙東的腿腳不放,姿態前所未有的放到了最低,“趙東,算我求你,行麼?”
“有什麼事,等大哥和大嫂來了一起商量!”
“要不然,你帶我一起,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趙東自嘲,商量,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對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大不了就是賠錢!
就這還是因為王猛出麵,要不然的話,恐怕連五千塊錢都沒有!
五千塊錢就想買回來一個孩子的前途和人生?
就因為小滿出身普通家庭,就因為小滿的父母沒有顯赫的身份,他的前途和人生,就活該被人踩在地上踐踏和糟踐?
趙東自嘲一笑,去他媽的!
那種煩悶的感覺,恐怕是蘇菲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蘇菲拉不住,腳腕傷上加傷,也根本站不起來。
她顧不上那麼多,聲音嘶啞的喊道:“姓趙的,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後就再也彆來見我!”
趙東拳頭攥緊,毅然轉身下樓。
蘇菲那邊原地怔住,失神了好一會,這才急忙掏出電話。
電話接通,她委屈道:“阿姨……你快來……要出大事!我……我拉不住趙東!”
說著,她的哭聲再也抑製不住。
前所未有的委屈和無助將她包圍,說不上的感覺,她曾經一度以為趙東是自己的天,是她可以掌控的一切。
這一刻她才恍然發現,這個想法或許有些天真。
原來他不光是一個丈夫,他還是一個家族的頂梁柱。
……
趙東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想要發泄,卻一時找不到宣泄口。
對妻子的愧疚,對大哥大嫂的愧疚,對侄子的愧疚,對母親的愧疚,種種情緒強加在一起,險些將他壓垮!
上車,打火,直奔剛才去過一次的KTV。
路上的時候,電話開機。
無數的電話一股腦打了進來,蘇菲的,大哥的,大嫂的,甚至就連母親也打來了電話。
趙東全部掛斷,隻接了王猛一個。
王猛語氣緊張,急匆匆的說,“東子,你小子怎麼回事?”
“剛才小菲給我打電話,說你要去討說法,討什麼說法?”
“我告訴你,小滿是我侄子,這事我絕對不會看著不管!”
“我已經給老邱打過電話,你給我一點時間,這事也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趙東油門加重,聽著發動機的轟鳴,心情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他冷漠一笑,“時間?我已經給過他們了,現在他們就算想道歉,我他媽也不想聽了!”
王猛還想再勸,趙東打斷,“猛子,剛才醫生告訴我了,小滿眼睛的傷,即使痊愈,以後的視力也會有所影響,而且很難恢複!”
“小滿是體育生,你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輩子很有可能就毀了!”
“你讓我忍,你他媽說的輕鬆,你告訴我,怎麼忍?”
王猛無話可說,抓著電話的手掌突兀繃緊,“那你想怎麼辦?”
趙東吐了口悶氣,“這事你彆管,也彆往裡摻和,等一會如果有人報警,你跟老邱說,儘量幫我拖延一下!”
“我趙東這次要是載不了,必有厚報!”
王猛吐了口氣,“兄弟之間說這些乾嘛?”
趙東猶豫了一下,有些心疼的叮囑,“對了,你跟曉曼說,讓她去醫院幫忙照看一下,我剛才氣頭上,對她態度不太好。”
王猛驚訝,“你說什麼,你剛才跟你家女王翻臉了?”
趙東苦笑應承,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局麵,眼下卻真實發生了。
王猛無語到極點,“行,你小子牛逼,有種!”
“等這件事完了,我他媽看你怎麼收場!”
趙東掛斷電話,怎麼收場?
他還真的沒想好,估計這次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
……
很快,KTV入眼可及。
門前是一長串的反光立錐筒,還有兩個不鏽鋼的禁停牌。
趙東油門不停,猛地撞了過去!
KTV的門口站了兩排女迎賓,見有車過來,原本是打算上前招呼。
結果沒成想,那兩道雪白大燈,好似獠牙怪獸一般,輕易就撕開了麵前的一切!
有女人尖叫聲,有輪胎摩擦聲。
混亂之下,立錐筒被攆成粉碎,不鏽鋼的禁停牌被撞飛好遠!
趙東倒車,一個甩尾橫在KTV的大門前。
他拉開車門下車,靠著車頭道:“去,把能做主的人喊出來!”
片刻的功夫,KTV裡麵走出來一大群人。
前麵是兩個男人,一個有些禿頂,一個領班模樣。
身後跟著七八個保安。
眾人一字排開,氣勢還不簡單。
禿頂男人四下看了看,“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
趙東叼上煙,深吸一口,這才隔著煙霧看向他,“你看我像是喝多了麼?”
禿頂有恃無恐,“不像!我看你是來找麻煩的!”
說著,他似是提醒,“知道這個場子是誰的嘛?”
趙東彈了彈煙灰,“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禿頂覺著趙東有些難纏,給一個手下打了個招呼。
領班像是想起了什麼,在邊上提醒,“老板,我知道他是誰,他是那個小孩的家長!”
禿頂會意,上前半步道:“兄弟,事情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麼?”
趙東歪著腦袋問,“說清楚了,怎麼說的?”
禿頭原話道:“剛才警察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你家小孩喝多了,在外麵跟人家打了起來。”
“這事總不能怪在我們頭上吧?”
趙東聲音平靜的問,“我侄子喝多了,就活該挨打,你是這個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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