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堅這個回答，伊賀淩子懵了，怔在了原地。

甚至，伊賀淩子在心裡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好一會，伊賀淩子才回過神來，仔細的審視著陳堅的神色變化，希望從陳堅臉上的神色變化，看出陳堅回答自己的是違心之言！

伊賀淩子失望了，陳堅臉上的神色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變化，這說明他剛才給出的回答，並不是心血來潮，並不是違心之言，而是真的會在這個假設麵前，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確定？”伊賀淩子仍舊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陳堅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定，不過有個前提條件！”

“什麼前提條件？”伊賀淩子立刻追問道，臉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這個前提條件，就是必須是此時，或者是以後的時間裡。”陳堅笑了笑，說道：“如果是放在以前不行，因為在以前的時候，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情會讓我在麵對任何情況之下，都把生存下去放在第一位！”

毫無疑問，陳堅指的是為自己父親洗刷冤屈的事情。

伊賀淩子似乎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因為她疑惑的看向了陳堅，希望陳堅能說的再明白一些。

可陳堅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不再繼續多說什麼了。

伊賀淩子本以為陳堅會說出什麼重要的前提條件，沒料到是這樣的前提條件。

這個前提條件，可以說是沒有的，因為她和陳堅不過才剛剛聊到這個話題罷了。

“這個前提條件，等同於沒有。”伊賀淩子深吸一口氣，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做跟常人不一樣的選擇？”

頓了一頓，伊賀淩子又補充道：“我說我做的選擇，會是絕大多數人，甚至可以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做的選擇，這些人畢竟都是在身患絕症，知道自己必死的情況下，麵對這樣的條件，你讚同我的看法嗎？”

“讚同！”陳堅默默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在這種假設之下，做這樣的選擇，無疑是最好的，也是人之常情。”

“那麼，請回答伊賀小姐上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做出另外的選擇？”對方說道：“我也很好奇，難道說你對自己的生命，就這樣不珍惜和重視嗎？”

“有句話說的好，叫做螻蟻尚且貪生，我又豈能不珍惜和重視自己的生命？”陳堅笑了笑，說道：“可是，生老病死，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身為一個醫生，如果連生死都無法看淡，還如何給病人看病？”

陳堅這話的裡生死無法看淡，自然是指的醫生本人。

作為一個醫生，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不可避免的就會遇到病重到無法救治的病人，而且，隨著從醫之路走的越長，也必然會見到越來越多的這樣的病人。

這對醫生來說，其實是一種鍛煉。

真正心理素質好的醫生，在見多了這樣的病人之後，心態應該是能夠做到古井不波，或者說心裡素質已經十分過硬，從而就會由量變，轉為質變，對自己的生死，會看的比較淡。

當真的病重了，會從容不迫的去安排自己的身後事，而不是像溺水之人一樣，拚命去抓那一根救命稻草。

這根救命稻草，指的就是渺茫的生機。

陳堅在這個時候，看向了伊賀淩子，說道：“學中醫的，都知道一句話，叫做藥醫不死病，我也的確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我們所說的假設，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會選擇從容的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簽訂什麼協議，獲得大量的金錢，來支持這樣的研究。”

頓了一頓，陳堅又說道：“有一種情況會例外，我會簽下協議，就是我得的必死的重病，處在研究階段，有了治療方法，用到臨床上，需要患者簽訂協議，從而進行治愈這種疾病的研究，那麼，我就會毫不猶豫的，以被治療的患者的身份，參與到這樣的研究當中去！”

聽到陳堅這番話，伊賀淩子默默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了。

陳堅卻是在這個時候，笑著說道：“你認為變成這種野獸，繼續活下去，是有意義的事情嗎？”

伊賀淩子立刻搖了搖頭，很顯然，她並不認為以野獸形態，繼續活下去，會有什麼意義。

因為野獸形態下的試驗品，就真的是野獸了，完全沒有人類的思維了，猶如動物一般活下去，這對人類來說，顯然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可是，在簽訂協議，來到這裡之前，協議上已經寫明白了這一點。”伊賀淩子說道：“仍舊有那麼多人簽訂了協議。”

“他們簽訂協議的初心，跟你一樣，一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陳堅笑著說道：“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可以理解的，畢竟已經是將死之人，臨死拿一筆巨額的錢財，留給自己的家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頓了一頓，陳堅又說道：“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些簽訂協議的絕症患者，一定不會想的到，協議裡麵寫明白的這個條款，竟然會成真吧？”

聽到陳堅這話，伊賀淩子無法反駁，隻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不管是任何一個身患絕症的換著，看到這樣的協議擺在眼前，都會認為協議中的這個條款說明，也就是有可能會變成野獸，以野獸形態繼續生存下去，會變成真的。

畢竟，人變成野獸，完全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這些簽訂合同的身患絕症的病人，也必然是這樣想的，這份協議不過是個陷阱，讓他們拿自己的身體，賣了一筆巨額錢財的陷阱罷了！

對方在這個時候說道：“活下去，才有變回來的希望！”

聽到對方這話，陳堅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了，因為這話顯然已經是在狡辯，他們再也無法變回人類，已經是一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本來就是假設，無意義的辯論罷了。”陳堅看了伊賀淩子一眼，說道：“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既然這位金發美女，已經簽訂了協議，並且拿到了大筆的錢財補償，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