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的沒錯,以千手佛的千術來說,既然能把陳斌做的局,做成局中局的套路,必然是能在牌桌上,直接抓陳斌的現行的。
可千手佛卻並沒有這麼做,隻是卷走了錢。
從老頭的話不難聽的出來,千手佛當年做局設計他,並沒有在牌桌上抓老頭的現行,那老頭的手又是怎麼傷的?
老頭一開始,可是說的很清楚,是用錘子砸的!
總不可能是老頭自己砸的,肯定是被人砸的!
“千手佛沒有在局上抓你的現行,你的手又怎麼會傷?”陳堅立刻問道。
“咎由自取!”老頭淡淡的說道:“因為我在牌桌上說錯話了!”
似乎是知道陳堅會追問,老頭直接擺了擺手,沒讓陳堅問出口,自己主動說道:“那個局,我們玩的是牌九,我是莊家,打出去的骰子本應該是五點,可結果卻成了七點,天門下注最大,也是我做局要宰的肥羊,那把牌我輸了,但是,我沒能輸得起,脫口而出有人出千!”
“那把牌有多大?”陳堅沉聲問道。
“我身後一摞摞的全是現金,堆的跟小山一樣!”老頭一臉得意的神色,說道:“那天晚上,那隻肥羊輸了上千萬,就那一把全贏回去,還贏走了我一千萬!”
“無限局?”陳堅皺眉問道。
“無限局!”老頭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謂無限局,是牌九當中莊家的一個說法,一般而言,牌九的莊家在坐莊之前,是要拿出錢來,放在自己麵前的。
這筆錢的數目,是玩家商量定下來的,比如坐莊拿一百或者二百出來,放在自己麵前,下注的三個玩家,就看莊家拿出的錢下注,莊家拿出一百,輸了就隻用這一百塊來賠償下注的玩家。
哪怕下麵下注的三家,下注金額達到一萬,莊家也隻用這一百塊來賠償,而不需要另外再掏錢。
換句話說,其實就是玩的大小的問題,是上桌的四個人定的。
有一百二百的,也有一萬兩萬的。
這種無限局就不是這樣了,隻要莊家開口說出無限局,讓另外三家隨便下注,就意味著不往桌上掏錢,下麵三家下注多少,隻要贏了,莊家必須按照下注的金額賠償。
一般而言,無限局都會大的超出想象,倒也符合老頭做局的情況。
“雖然是在做局,可卻是有火將在場的,”老頭繼續說道:“這個肥羊能拿出這麼多現金,自然也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帶著人來的,我說出那句話之後,那個肥羊立刻翻開了四個人的牌,該是我拿的雙天至尊,是他拿,而我的牌則變成了極小的四張牌,肥羊立刻質問我,如何知道有人出千,是不是知道牌的大小,他一直在輸錢,幾乎是紅了眼的,立刻讓人圍住了牌桌,誰都不能動!”
“接下來呢?”陳堅問道。
“接下來,這個肥羊讓他的一個手下,找了把錘子,要把骰子和所有的牌,全都敲碎!”老頭說到這裡,搖了搖頭,才繼續說道:“骰子和牌都是我準備的,就是普通的,可沒聊到的是,這個肥羊一錘子下去,砸開了一顆骰子,裡麵儘然有鉛塊!”
骰子裡麵有鉛塊,就是作弊的最好證明,因為內涵鉛塊的骰子,很容易就能學會打點方式,隻要學會了這個竅門,想打幾點就打幾點。
但是,這是不入流的作弊方式,連千術都稱不上。
“動手了?”陳堅看著老頭問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動手才怪。
“動手了,我本以為我這邊的火將,足夠厲害了。”老頭說道:“可沒料到那個肥羊帶來的手下很能打,最終的結果就是我認了那把牌,那個老板帶走了所有的錢,並且用錘子砸了我的雙手。”
“如果你不說出那句話,讓那個肥羊贏了錢,估計也不會出現這一幕了!”陳堅點了點頭,說道:“骰子被人調包了!”
“是啊,骰子和牌都是我準備的,沒人比我更清楚是不是普通的。”老頭說道:“再說了,用內含鉛塊的骰子,咱也丟不起那人啊!”
“這倒是。”陳堅笑了一下,說道:“調包骰子的,必然是千手佛了!”
“必然的!”老頭點了點頭說道。
陳堅又問道:“千手佛也必然在肥羊那邊,隻是,你不知道哪個是千手佛罷了!”
老頭再次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是很憤怒的,可後來過去那麼長時間,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了,錢沒了,也挺好!”
“千手佛不可能讓你做局的肥羊,把錢拿到手吧?”陳堅在這個時候說道:“錢被肥羊帶回去,可就沒什麼意義了。”
“我當時出了事,就躲了起來,可既然知道當時局上出現了厲害的高手,自然是會繼續關注一下事情發展的。”老頭笑著說道:“後來我聽說,肥羊把錢帶回去之後,家裡當晚失竊,所有錢都被偷走了!”
“應該是千手佛乾的!”陳堅沉吟了一下說道。
“那就不知道嘍!”老頭笑著說道:“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條信息,隻有三個字!”
陳堅默默點了點頭,這三個字必然是千手佛,已經不用再問了。
“雖然你說自己是咎由自取,可我覺得,你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陳堅起身,說道:“起碼你老婆和你閨女,現在跟你有所往來了。”
頓了一頓,陳堅又說道:“隻不過,這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個喝法,遲早喝出毛病,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就是個糟老頭子,該戒酒了!”
“人活著,總得有點愛好。”老頭淡淡的說道:“我之前玩千術,跟賭沾邊,就是因為愛好,既然已經不搞這些了,也總得有點彆的愛好,男人的愛好無非也就這幾樣,我不沾賭了,又不好色,還不抽煙,就喝點酒唄!”
“人無完人!”陳堅默默點了點頭,說道:“人無癖不可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交,以其無真氣也!”
聽到陳堅這話,老頭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臉欣賞的神色,不住點頭,說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