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堅和杜鵑兩人看似漫無目的的閒談，從彼此試探詢問對方的來曆，一直聊到化學物質的毒性，再聊到中藥材的毒性，其實都是在你來我往的過招。

話題從兩人的來曆，聊到化學物質的毒性，以及中藥材的毒性，是分彆由陳堅和杜鵑提起的。

從這一刻開始，兩人之間的交談，或者該說是盤問，其實才步入了正軌，他們所要聊的其實就是一個字------毒！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就看誰掌握主動權！

很顯然，現在的主動權在陳堅的手裡，因為陳堅最後這個問題已經相當犀利，直指杜鵑此次的目的！

杜鵑就是因為懷疑幾十年前的那個死者，以及沈博信兄弟二人的死，是中毒而死的，而這種毒藥，偏偏檢測不出任何有毒的跡象！

幾十年前的那個死者，以及沈博信兄弟二人的死，死狀是很慘的，可檢測不出有毒物質，就無法證明他們是中毒而死！

從而也就無法說明他們那種慘烈的死狀是中毒後的症狀！

麵對陳堅這個問題，杜鵑沉默了。

這是一個選擇！

一個讓杜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選擇！

陳堅能說到這裡，杜鵑已經心知肚明了，陳堅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己想要接近他和沈曼文，從而調查出跨越幾十年的三個死者是不是中毒而死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既然是這樣，杜鵑就麵臨選擇，一是跟陳堅說出一些真相，換取陳堅的信任，甚至是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繼續假裝不知道，繼續演戲，繼續她之前的想法調查這件事，但是，做了這個選擇之後，可想而知的是，杜鵑永遠不要想知道這三個死者到底是不是中毒死的，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第一個選擇，麵臨一定的風險，換取來的是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一絲機會。

第二個選擇，則是直接斷送所有知道真相的機會。

這個選擇，杜鵑真的很難做。

杜鵑沉默著，陳堅同樣沉默著，可是，兩人卻是彼此對視，都看著對方！

良久之後，杜鵑開口了，說道：“我的工作，其實就是研究各類有毒的化學物質。”

聽到杜鵑這話，陳堅笑了，同時點了點頭。

杜鵑這話，隨便避開了陳堅犀利的問題，可卻表明她做出了選擇，而且是第一種選擇，隻是，她現在在斟酌著該如何說，以及說一些可以說的給陳堅聽。

杜鵑說完這句話，又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所以，我想知道陳醫生對毒素，毒物之類是否了解，才能確定我們有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陳堅輕輕搖了搖頭，杜鵑這是把皮球又踢了回來，仍舊是在試探陳堅是否能配製出毒藥，同時也以陳堅的招數回擊陳堅，既然你讓我做出了選擇，那你也得做出選擇！

如果陳堅說出對毒物，毒素不怎麼了解的話，也就意味著陳堅不會對杜鵑說出任何信息，兩人之間的談話到此結束。

反之，如果陳堅說出自己對毒物，毒素了解之類的話，就表明陳堅做出的選擇，是跟杜鵑對等的，也必要要對杜鵑說出一些能說的話來。

這對陳堅來說，同樣是一個很難的選擇，因為陳堅隻知道杜鵑在乾什麼，但是卻不知道她這麼乾的目的是什麼！

“怎麼？陳醫生對毒物，毒素一點都不了解嗎？”杜鵑一臉挑釁的神色問道。

既然杜鵑做出了撿能說的說的選擇，如果陳堅卻做出任何信息都不能透露的選擇，是會被杜鵑鄙視的。

“有一定的了解。”陳堅淡淡的說道：“我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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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道陳醫生想的是什麼事情？”杜鵑又一次拽出一根煙點燃，幽幽問道：“會讓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分心去想的事情，倒是讓我很好奇啊？”

“你不用好奇。”陳堅笑著說道：“因為我想的事情要問你。”

“請問！”杜鵑立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對死人怎麼看？”陳堅笑著說道。

死人？

聽到陳堅說出這兩個字，杜鵑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神色！

陳堅問出這話之後，笑看著杜鵑，等著她的回答。

這個問題，問的是杜鵑此行的目的！

而不是杜鵑此時在做什麼！

杜鵑對陳堅透露的模棱兩可的信息，已經足夠多，而且，即便是杜鵑不透露任何信息，陳堅都已經得到了老頭子的警示，也能推測出杜鵑是在乾什麼，隻是，陳堅不知道的是杜鵑調查清楚了，事情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

因此，陳堅不得不問出這個最根本的問題。

“死人就是死人，能有什麼看法？”杜鵑笑著說道：“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死人，我又不是警察，哪管的了那麼多，哪那麼多看法？”

“這個世界上，也不僅僅隻有警察管死人的事。”陳堅笑著說道：“甚至，有些人管起死人的事，比警察更可怕。”

聽到陳堅這話，杜鵑一臉欣賞的神色看著陳堅，說道：“難得，我沒發現，陳醫生竟然還有一顆敬畏的心。”

“沒辦法，人活在世，總有需要敬畏的存在。”陳堅攤了攤雙手，說道：“沒有敬畏的東西，也就離死亡不遠了。”

杜鵑點了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說道：“這話真是一點不假！看來我剛才的回答，陳醫生並不滿意啊！”

陳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當然！”

“那我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杜鵑笑著說道。

“說來聽聽。”陳堅點了點頭說道。

“總有些一些人或者事物，比死人重要的多。”杜鵑正色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也隻能是讓死者家屬節哀順變，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這個回答，陳醫生還滿意嗎？”

“滿意。”陳堅點了點頭，杜鵑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要找的是毒，死人的事無足輕重。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愉快的談論下去了？”杜鵑看著陳堅問道。

陳堅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回答，我滿意歸滿意，但是還不行，我們還沒到可以愉快的談論下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