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指的是隨著時間增長，一個人的閱曆會增加，越來越能洞察世間的一切事務，此處的“精”是“精明，聰明”的意思。

麵對人老成精的蕭升榮，本就是一件讓人十分頭疼的事，偏偏蕭升榮不僅僅是人老成精，還仗著自己的年齡大耍無奈，對陳堅來說，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陳堅一臉無奈的樣子看著蕭升榮，而蕭升榮完全不理會陳堅的無奈，直接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隻見蕭升榮依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前段時間網上鬨的沸沸揚揚的新聞，你們也都看了吧？散打對傳統武術，結果如何？被人家練散打的沒兩下就給KO了！這裡麵固然有傳統武術被改編的流於表演的成分，可更多的，就是你們這樣的門戶思想，真正的傳統武術，隻傳自家人，這怎麼能行？真正的傳統武術要發展，發揚光大，必須打破這種規矩，甚至可以說是禁錮！”

蕭升榮這番話冠冕堂皇，陳堅卻是不停的翻著白眼，說套話空話誰都會，可到了實際層麵，又有誰能做得到？

彆的不說，就說蕭升榮，怎麼不把蕭家拳傳給彆人，而是傳給他孫女蕭玉柔？

“是不是以為我在說大話？”蕭升榮看了陳堅一眼，說道：“蕭家拳傳了很多人，並不是隻傳給了我孫女！”

聽到蕭升榮這話，陳堅倒是有些意外，他一點都不懷疑蕭升榮說的話的真實性。

以蕭升榮的身份來說，沒必要撒這樣的謊，也不屑於撒這樣的謊。

陳堅對蕭升榮的看法有了改觀，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對於蕭升榮所說的讓真正的傳統武術發展，發揚光大，看似說的有道理，但是放在現代社會是根本行不通的。

陳堅之前就解釋過真正的傳統武術在古代的用途，在那個時代，傳統武術可以說是百花齊放。

原因無他，一是用來養家糊口，一輩子就專精這一樣。

再就是實戰頗多，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架勢，一切講究實用為主，而這裡所說的實用是對對方造成傷害，怎麼有效怎麼來，對對方造成的傷害也是越重越好。

甚至，那些在鏢行當鏢師的，給人看家護院的，對上敵人，很多時候都是非死即傷的結果。

現代社會則恰好相反，不管是各種對抗類的比賽，都是有規則的，而真正的傳統武術在古代恰恰是最不講究規則的，如此一來，真正的傳統五十在現代也就失去了存活的土壤，慢慢被時代給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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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剩下來的，正是國體委改編過的，表演類的對抗競技罷了，這種的花架子多，真正的實用技擊技巧少之又少。

任何對抗競技類的運動項目，都講究實戰對抗訓練，比如散打，每一個在台上成功的散打選手，都不知道在台下吃了多少苦，被人擊倒過多少次。

現在流於表演形式的武術，講究點到即止，極度缺乏實戰對抗訓練，平時看著好看，覺得很牛，一旦真正動手，沒幾下就被人乾敗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講規則的實戰對抗，練習出來出手就是非死即傷的局麵，現代社會是文明社會，又是法治社會，出手傷人可是犯法的，所以說，真正的傳統武術，已經無法再發揚光大了。

陳堅皺眉不說話，蕭升榮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你腦袋裡麵到底在想些什麼？”

“蕭老爺子，我在想傳統武術現在所麵臨的局麵。”陳堅笑著說道：“或者也該說，傳統武術在現代社會到底該以怎麼樣的形式存在？”

“說來聽聽。”蕭升榮點了點頭說道。

陳堅把剛才自己想到的，蕭升榮無法讓真正的傳統武術發揚光大的想法詳細的說了一遍，而後，陳堅對蕭升榮說道：“所以，我覺得以蕭老爺子的身份，蕭家拳也罷，陳氏太極也罷，儘管是真正的傳統武術，可她都沒有學習的必要。”

學了又有什麼用？出去把人打傷？打殘？打死？

蕭升榮說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存在即是合理？”

“聽過。”陳堅點了點頭。

蕭升榮神神秘秘的一笑：“真正的傳統武術，流傳到現在，即便是式微，可卻一直存在，就說明依舊還用它的用武之地！”

陳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明白了蕭升榮的意思，在某些地方，某些層麵，出手就是非死即傷結果的，真正的傳統武術，還是用的著的。

隻是，那個層麵就不是現在的陳堅能接觸到的了。

陳堅不由得就疑惑的看向了蕭玉柔，蕭升榮讓她學習真正的傳統武術，那就說明蕭玉柔有著這樣的動手機會，她用的到真正的傳統武術。

結合蕭升榮的身份來看，蕭玉柔能在哪裡用的到，其實也能猜個差不多。

“還真是習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陳堅一臉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似的說了這麼一句，從現在社會形勢來看，也隻有這句話，能徹底解釋真正的傳統武術，會在哪個層麵存活和使用了。

陳堅想到這裡，又歎道：“自古至今，這句話都適用啊！”

蕭升榮讚許的點了點頭，示意陳堅想的沒錯。

“收她為徒吧！”蕭升榮也收起了無賴的嘴臉，很認真的說道：“我姓蕭的這一家，一向都是以流血為榮，流淚為恥！”

蕭升榮的話幾乎等於是跟陳堅挑明了一切，當然，仍舊屬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範疇。

陳堅依舊沉默著，在思考是不是要跟老頭子請示一下，問問他什麼意見。

畢竟，把陳氏太極傳授給蕭玉柔的事，陳堅是做不了主的。

“如果你收她為徒，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隻要不是犯法的事，我想我都可以做的到。”蕭老爺子笑了笑，說道：“我想我目前還是可以代表蕭家的。”

“我沒這個意思。”陳堅趕緊說道：“因為這件事我說了不算，我得問問我家老頭子，看看他什麼態度才行。”

“那你就趕緊問啊！”蕭升榮瞪眼道：“還磨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