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的喪事辦的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辦後事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環節的,什麼敲鑼打鼓送葬這些全都沒有。
王仙芝死後,穿著壽衣就直接入棺了,然後由王讚,王驚蟄,唐大和吳滿弓抬著就直接去了村後麵的老墳地,然後挨著王鳳饒的墳下麵葬下去的,墳坑是早就挖好了,同樣也是王仙芝自己挖的。
有王家這麼多人在,陰陽先生都不需要請的,一些個環節也都取消了,就是墳土填好了以後,王驚蟄領著所有的人跪在墳前磕了頭,最後燒了紙就完事了。
後事辦完了之後,王驚蟄本來說要留下守靈的,王冬至也有此意,雖然後事沒辦,但這個過程是不能省的,王家守靈不是怕人死後有什麼異樣比如詐屍鬨鬼了什麼的,而是要讓人知道王家後繼有人。
王讚就跟王驚蟄和姑姑說道:“爺爺肯定不會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的,所以守靈的事我來就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也談不上是守靈,我就在家裡呆著就得了,行吧?”
王驚蟄和王冬至也沒強求,給死人做事看在他們來說,這是挺愚蠢的,你孝不孝順體貼不體貼家人,平日裡是最能體現出來的,而實在沒有必要在墳前當孝子的。
辦完後事的第二天,所有人就都回去了,就隻剩下了王讚和白濮,本來他也想讓白濮回去的,不過她說我是你們家的媳婦,你守靈我就理應跟著一起守,你讓我回去那就不對了,除非是你不認我。
早上起來的時候,王讚就將屋裡屋外給收拾了個乾乾淨淨,甚至還把地裡的草給鋤了,然後看了下天氣預報發現這兩天沒有雨,他就又拎著水壺把菜地給澆了一遍,等到忙活完這些的時候就已經快到中午了,他隨意的吃了幾口飯後就搬了把椅子在外麵曬太陽。
北方的夏天不會像南方那麼悶熱,三十多的天氣裡隻要不是躺在太陽底下,在背蔭的地方還是挺涼快的,甚至舒服的都能讓你昏昏欲睡。
王讚沒過多久就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原本白濮留下除了跟著王讚一起守靈外,她也是擔憂對方會不會因為憂傷而出什麼事,白濮一直都知道王讚這些年來對王仙芝都是非常虧欠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跟爺爺生活在一起,這並不代表他對老爺子沒有感情,相反,王讚一直都很渴望能有這個機會,隻是因為命運使然的緣故,二十歲前他在東北跟隨小草生活,二十幾歲之後就東奔西走的,最多就是一年裡能有一兩次跟王仙芝的相處的時候。
所以,王讚是很愧疚的,隻不過是他從來沒有表達出過這一麵的情緒。
看著王讚睡的舒服,吃喝也沒問題,白濮就放下了心,他一切正常就好。
七天的守靈一晃就過,這幾天裡王讚的生活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的,除了跟白濮聊天外,多數時他就是起來收拾下房前屋後,打理菜地,完事了就在樹下歇息,一直到傍晚時分。
這天早上,王讚照例打掃了一遍,並且這一遍收拾的極其仔細,小院幾乎達到了一塵不染的程度,然後他才去了王仙芝的墳前,跪下磕了頭燒過紙,就將院門給鎖上了。
當鎖上門的那一刻,王讚忽然崩潰了,手抓著院門緩緩的滑座到了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白濮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並沒有上前安慰他,這時候人的情緒是得要發泄完才行的,絕對不能憋著的。
半晌後王讚漸漸平息了,站起身子看著院內的房子,低聲說道:“以前就不常回來,以後就更少了……”
王仙芝在的時候他一年也就不過回來一兩次,如今老爺子去世了,他也就隻能在清明的時候回來掃墓了。
兩人上了車,車子開出了王村然後到了朝歌,王讚就問白濮什麼時候的機票回大馬。
白濮搖頭說道:“先不會去了,我陪你四處走走,散完了心之後我再回去,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王讚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來著不過最終卻沒有開口,他知道對方是想要安慰他,至少這段時間她肯定不放心自己一個人的。
兩人相處了很久,一直以來也很少有獨處的時候,特彆是最近兩年多數都是分開的,所以他倆也確實需要在一起呆著,不然感情雖然不至於有變,但總歸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從朝歌到了省城之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開車啟程,至於去哪裡其實他們也沒有明確的目標,就是沿著一個方向開下去,遇見感興趣的地方就停下來看看,然後再走,沒有計劃的旅行還是比較舒坦的,人心也是能夠得到足夠緩和的。
三天之後到了江浙滬一帶,短暫的停留了一下逛逛江南風光,然後就一路向南,進入了閩南地區,這時的南方氣溫已經快乾到四十度了,人隻要一離開有空調的地方基本上沒一會就得大汗淋漓了,白濮還好一些畢竟一直生活在大馬還是能適應的,王讚就這兩年在浙省和滬海,對這種暴熱的天氣還是挺辛苦的。
“我覺得這時候呆在車裡睡覺就挺不錯的,醒了就看看車外的風光,困了就再睡一會,非得要出去麼?”王讚縮在自己裡直打哈欠,看著外麵的日頭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濮無奈的說道:“我們都已經到武夷了,山門就在前麵,買了票就可以上山,你確定要在車裡麵呆著麼?坐了一路的車了七八個小時,你不想吐啊?”
王讚繼續打著哈欠,然後拉開了車門,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他剛要開口再推辭一下,白濮直接一把拉著他的手說道:“走了,時光不能荒廢,景色就在眼前你還猶豫什麼,跟我上山去”
王讚托著慵懶的身子跟白濮一起通過了景區的門口,還好的是山裡麵多少比外麵涼爽多了,加上空氣也比較清新,沒過多久人就頓時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