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姑娘說的事就很有靈異小說的橋段了,隻不過這是個挺悲劇的小說,而沒有任何主角的光環在籠罩著。
原來,老太太家裡祖上就有做摸瞎的,而且做過兩三代,算是妥妥祖傳的了,但是到了六幾年的時候,全國上下一片破四舊的呼喊聲,這個摸瞎的行當就做不了了,不然肯定被打成怪力亂神然後給關到牛棚裡去。
這一行是不能做了,不過祖傳的秘籍卻還在呢,就是一本關於摸瞎的冊子,裡麵詳細的介紹了如何摸瞎,過陰等等手段。
說來這一行其實不難,要求也並不是很多,絕大部分的人都能夠完成,隻要摸瞎的人八字屬相不是絕陰的就行,然後再有一個可以心甘情願在陰間給過陰的親人。
老太太的女兒是小時候見過這本摸瞎密集的,不過那時也沒太在意,等她長大了以後呢先是父親去世,母女相依為命二十幾年,到後來她得了絕症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這個事。
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善良真的是可以達到很高層次的,不管是新聞還是電視裡就總會出現這樣的橋段,那就是身患重病的人不願意拖累家人,從而自己走上絕路,以此來減輕家裡的負擔。
這姑娘找出這本摸瞎的秘籍之後,心裡麵就起了這樣的心思,想著自己左右都是治不好的了,那為什麼不乾脆早點了斷自己,然後過陰到母親的身上,來賺取一些錢呢,這樣一來她母親後半生的生活也就不至於那麼辛苦了,剩下的錢還可以買藥,看起來似乎非常的一舉兩得。
不過當老太太得知了這個想法之後,當然得強力反對了,她都把孩子給拉扯大了,雖然還是身患絕症,可也不能看著女兒是死於自殺吧,這對於親人的心裡來講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不過這姑娘的一句話讓老太太猶豫了。
她說的是,我的病反正也治不好了,最多不過兩三年可以活,之後還是得死了,但我要是早點死了的話去陰間過陰給你,還能提前多賺一些錢,而最關鍵的是,這樣一來我在陰間你在陽間,我們是能夠經常聯係的,隻不過是我以另外一種方式在生活,我們不能見麵。
這話一說,老太太就有點回過神來了,也變通開了,這確實是一個事實。
女兒的病,到最後也不過就兩三年好活,從此以後天人兩隔。
但要是現在早走了,無非就是早死兩年多,卻能給她賺上藥費錢,然後母女兩人還能一直聯係,這可能得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也是唯一的可能了。
老太太被說通了以後,沒過多久她女兒的藥就停了,不治療了,拖了兩個多月後,病情急劇惡化,很快就死了。
至於為啥不選擇自殺,又遭了兩個多月的罪呢,這問題很簡單,因為自殺死了的人是很難進入到陰曹地府的,多數隻能徘徊在陽間,甚至最後會變成厲鬼,這麼一來可就適得其反了。
老太太的話說完,王讚手裡的紙錢也剛好都燒完了,他拍了拍手站起來,跟對方說道:“明天我再過來一趟,有些事我到時候跟你說……”
王讚說完,也不等她接話,就招呼二小走了。
從房間裡出來二小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掏出煙連著抽了幾大口,緩和著自己剛才有點緊張和壓抑的心情。
開始的時候二小是有點害怕的,總覺得渾身上下冷氣嗖嗖。
不過聽著老太太的女兒講述他們的故事後,害怕沒有了,剩下的就是憐憫和可惜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人都不壞,也很善良,但偏偏她們卻過著相對較為淒苦的生活。
而這樣的人生,其實在很多地方都有發生,隻不過常走在陽光下的人,很難見到這些罷了。
兩人走著路過街邊的一個串店,王讚就說餓了進去吃點夜宵,再喝一口。
坐下來後,二小翹著腿,有點不太明白的說道:“你明天還過來啊?這不也沒什麼事嗎,你還來做什麼呢?”
王讚喝了一口啤酒,皺眉說道:“跟咱們倒是也沒什麼事,不過照這麼下去的話,那老太太身上陰氣會越來越重的,最多不過四五年,可能就得臥床不起了”
二小歎了口氣,說道:“她們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卻願意受著,那就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我覺得你不應該多管閒事,隨她們去吧,不過我覺得哈,到了陰間娘倆要是能再碰到一起,也算行了。”
“你想多了,她女兒是因為要摸瞎,所以跟陰差關係不錯,可以暫時留在陰曹地府,她母親要是死了的話,就得走正常程序了……”王讚解釋了一句,然後端起酒杯慢慢的喝著,皺眉說道:“我在想著,我能不能把這個老太太的摸瞎,借過來呢?”
二小頓時一愣,說道:“我看你這是又打算要再開一個分點了?”
由於現在王讚土地廟的業務開展的算是已經到瓶頸了,所以這次從暹羅回來後,他就一直在想著怎麼能夠拓寬經營範圍,所以這才讓二小乾了家白事店。
這個速度有點慢啊,照這麼下去的話,拿得要猴年馬月才能把白濮的問題給搞定了,怕不是要在等個二三十年的話,就算治好了她,人本身也自然老化了。
再一個,王讚還想著跟白濮結婚生兒育女呢,時間上肯定是不能太托著的,畢竟兩人歲數大了就不太好生育了。
今天他看見了摸瞎的這老太太,就發覺對方的生意好像不錯,而且這還是一天隻能接五個單子的狀況下。
這如果要是敞開了生意接的話,白濮那邊的進程肯定就能策馬揚鞭了,估計再有兩三年也差不多了。
王讚喝著酒,臉上表情始終都在琢磨著,篩著一條條的可行性手段。
王讚要考慮的問題是,既能承接老太太的業務,又能讓她們母女能夠常聯係,後麵這一點肯定是對方必須要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