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夫妻男的叫耿浩,女的叫徐梅梅,孩子四歲多將近五歲,也是北方的小城人,是專程來趕到黔地這邊的,當然就是為了他們孩子中邪的事。
“我兒子中邪都有兩年了吧,不到兩歲時犯的,那時候是他太奶奶也就是我奶奶死了之後大概半個月左右”耿浩坐在床上抽著煙,有些愁眉苦臉的說道:“當時家裡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事啊,孩子是在一天晚上突然就被驚醒的,然後坐在床上就開始唱戲,當時把我們都給嚇壞了,以為他做噩夢什麼的被衝到了,於是過了沒多久就好了,照樣接著睡覺,第二天早上也跟沒事似的,還被送去了幼兒園,老師也沒說有什麼異樣,可到了晚上孩子又開始唱了”
徐梅梅接著說道:“那時我們小城裡就又神婆,還有好幾個,隔了一天就帶著孩子過去看,找了好幾個人,基本都說他被衝著了,但就是治不好,後來有一個人跟我們說,孩子可能是被他太太給找上來了,老人家有心願未了,要是不給她了了這心願老太太是不會走的”
耿浩歎了口氣,搓了搓疲憊的臉蛋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是真沒辦法了,我們找了不少人,能看能說的都有,可沒有一個對症的,孩子就始終都不好,最後碰到個出馬的大仙給看的,他就讓我們回憶下,老人家生前的時候經常會念叨什麼,這可能就是她未了的心願了,我們想了挺長時間也問了不少老輩的親戚,然後才想起來奶奶曾經一直說過,她想去洞花廟”
王讚這回從兩人嘴裡聽到這個什麼洞花廟,就很不解的問道:“你們肯定是沒找到啊,這到底是什麼房啊?”
耿浩一攤手,說道:“我們也不清楚,奶奶生前活著的時候確實經常提起這個事,我還記得小時奶奶給我們講故事說是在黔地,她們村子前麵就是洞花廟,但一些具體的細節她也說不清楚了”
王讚詫異的說道:“黔地,老太太不是北方人?”
耿浩搖頭說道:“不是,我奶奶就是這邊的人,二十歲左右的時候吧,兵荒馬亂的跟著一些人就跑到了北方,最後碰到了我爺爺才落戶在我們家的”
王讚“哦”了一聲,就扭頭看著身上被貼著符紙的孩子,耿浩也接著說道:“一會他就好了,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鬨一下的,過了這個點就睡覺了”
王讚接著說道:“那個什麼洞花廟,沒有任何的線索麼?你奶奶一點都沒給你們提示,比如具體在哪?可能你們確實得找到這個地方才行孩子才會好轉的”
徐梅梅歎了口氣,說道:“就是有個地名,在黔北的滄澧縣,我們在縣裡找了很多有人煙的地方,然後一路找到了這,也是最後一個地方了,要是再找不到那個洞花廟的話,我們是真沒辦法了。”
王讚想了想,忽然問道:“他嘴裡唱的什麼,你們知道嗎?”
耿浩茫然說道:“不知道啊,根本就聽不懂,不過我估計可能是我奶奶以前說的方言,我記得小時候她還講過呢,後來就再也沒說過了”
王讚拿出手機調出錄音的功能,打開後放到了床上,然後摘下了孩子身上的符紙。
這小孩醒了之後“撲棱”一下就坐了起來,嘴裡就開始唱著那根本聽不明白的曲調了。
王讚記得,這兩天孩子嘴裡翻來覆去唱的好像就是那麼幾句,根本都沒有重複過。
果然,這孩子的唱調還是之前兩天晚上唱的那幾句,就跟複讀機一樣,翻來覆去的哼著,一遍又一遍的。
王讚按了下暫停,將手機湊到耳朵邊,又再次播放了下,然後說道:“明天找本地人聽一下,看有沒有能聽明白的,他唱的這個曲子就是你奶奶唱的,看裡麵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這孩子正常了之後,精神也有點萎,這就是虛的,被他太奶奶在身上走了一遍,本就不多的陽氣肯定都泄了,這也就是老太太心裡有數沒禍害重孫子,不然來回上幾次這孩子就了。
小孩醒了後沒多久就睡過去了,王讚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躺著。
雖然這次動手的時間很短暫,然後也就扔了幾道符,不過對王讚來說,這也算是首秀了,而且還是成功的,沒有什麼波折,屬實挺不容易了。
也是給王讚來了點信心,畢竟萬事開頭難啊,萬裡長征第一步走的還是比較順的。
激動了一小會的王讚沒多久就睡了,睡的很安詳,非常的愉快。
隔天早上,起來後王讚就來到樓下,找到店主夫妻,把孩子的錄音拿給兩人聽。
“李哥你們聽聽看,能聽出這是哪的口音不?”
店主聽了聽,都有點疑惑,這口音算是黔地這邊的,不過他們也聽不懂,因為本地少數民族太多,村寨也多,語言可能都有幾十種了,並不是隻要生活在這的本地人就能聽得懂的。
“你等一會小哥,這口音我們也聽不太懂,我去給你找我娘過來,她以前去過很多村寨,可能會懂一些”
店主老婆說完就出去了,沒過多久領了個小老太太過來,讓王讚把那段唱典的錄音又放給了她聽。
老太太聽了幾遍,然後就用本地話跟店主說了一下,看這樣子好像是聽懂了。
“說的什麼?”
店主說道:“這裡麵唱的是一段黔劇曲,不過卻不是正統的黔劇,是仡佬那邊人唱的,現在很少有人懂了,估計早就絕了”
王讚點頭跟他說,你翻譯下吧。
店主說道:“翻譯的也不是很準,不過大概意思是,一朝過河遊向北,北山有坡在龍嶺上,北坡一座廟,洞花女在看哥郎……”
這首歌詞在正常人的語調上來聽,是沒有任何的押韻的,真就像是個幾歲的孩子在亂喊,但你要是放在本地老人的嘴中,還真是挺有韻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