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讚看見這個中年的時候,自己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不認識對方但卻好像非常的熟悉,之前肯定沒有見過他,腦子裡關於他的身影卻又異常的清晰。
怎麼說呢,就好像這個人,一直都是存在他的夢裡一樣。
吳滿弓輕輕的將門關上了,病房裡隻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
王讚頓了頓,緩緩的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其實我很憧憬,我媽曾經跟我說過,她希望我能像個普通人一樣,上中學,上大學甚至出過留學都可以,然後工作和結婚,但是你跟我說的,又給我展現出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很好奇,我有求知欲”
“你可以,我說了,我不會強求你什麼”
王讚看著父親問道:“那我有的選麼?”
“主要還是看你自己了,有什麼想法,而我們也不會強求你什麼的”王驚蟄問道。
所以,小草覺得自己選的路可能出現了一些錯誤,有些事該來還是會來,你是根本躲不掉的,她這種做法應該叫做自欺欺人吧。
其實,這些天裡小草曾經和王驚蟄提起過,自己是有那麼一些懊悔的,因為如果王讚能有點本事在的話,他那天晚上在酒吧裡也不會被人幾酒瓶子給打死了,他絕對能擁有反殺的能力。
“關於你媽那方麵,我想以後應該不會再反對什麼了”
我的生活和經曆原來竟然會如此的不簡單。
王讚無疑是相當聰明的,今晚跟王驚蟄一番徹夜長談,他就品出了很多事。
王讚想了半天,忽然說道:“我媽,之前似乎一直反對我接觸這些,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你們曾經相識的那些人,直到我這次出事,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周圍還有很多滿弓叔那種人”
王驚蟄點了點頭,問道:“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嘛?”
“所以,我以後也要成為一名賒刀人了…”王讚問道。
原來我們所生活的世界,還有另外一麵。
王驚蟄一直在說,王讚始終在聽,父子兩人一直暢談了大半夜,王讚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後來逐漸的開始慢慢接受了,因為對於一個二十來歲左右的青少年來說,王驚蟄所講的無疑是一個很新奇的世界,就好像突然給王讚打開了一扇通往了驚奇的大門一樣。
漸漸的,桌子上散落了很多瓶的啤酒,掐滅了不少的煙頭。
王驚蟄說道:“你爸就是命苦的那一類,所以我才不得不跟你和你母親分開了十幾年…”
王讚說道:“是的,電影裡經常這麼說!”
王驚蟄點頭說道:“從某一方麵來講確實是這樣的,因為我們能人所不能,但從另外一些方麵來講,賒刀人也是苦命的,因為我們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太多是不行的”
王讚眨了眨眼睛,有些暈暈乎乎的問道:“聽起來很牛逼,很高大上的樣子啊”
“鐵口定生死神算鎮乾坤,預知身後事,請問賒刀人…”王驚蟄緩緩的說道:“這就是幾千年來,世間對我們賒刀人一脈的評價”
王讚很茫然,這個名字很古怪啊。
王驚蟄看著兒子,點了一根煙後,緩緩的說道:“我們王家是與眾不同的,這一點得要從我們的身份上說起了,你可能沒有聽過說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賒刀人吧?”
“其實你小的時候,兩歲以前我跟你還在一起,大概你不到三歲的時候我是突然離開的,原本,我也沒想到自己會一走就是十幾年的時間…”
父子兩人突然間的獨處,開始時是有那麼一點不自然的,不過隨著喝了幾瓶酒下肚,他們之間的話逐漸就聊開,然後進入正題了。
在王讚要去學校的前一天晚上,小草睡了,王驚蟄買了一些啤酒戴著兩包煙,來到了王讚的房間,看見父親親自過來找自己,王讚大概知道,父親可能是要跟他講述他很好奇的那些事情了。
這種很尋常的親子活動,其實對於他們一家來說,可是相當奢侈的,以前從沒有過,以後也有可能很少。
出院之後,王讚也沒有咱去報道,王驚蟄和小草則是陪著他在餘杭逛了兩天,他們去了西湖,去了西溪濕地,逛了餘杭的很多地方,王驚蟄是在彌補,王讚則是在享受著有爹的日子。
一個星期之後,從醫療的角度來講,王讚已經可以出院了。
至少,王讚雖然還有些陌生,但也能開口叫他一聲爹了。
情況好轉,身體逐漸無恙,王驚蟄又每天都在醫院跟他相陪,父子兩人的熟悉度呈直線上升的架勢快速增長著。
解釋,這也就是範成梁和周朝暉都同時來過的原因,要不可能院方都得將王讚留下來切片做研究了。
往後幾天,王讚情緒持續好轉,眼看著馬上就能出院了,但醫院對他的狀況卻始終都不知如何
王驚蟄坐在病床邊,伸手摸向王讚的腦袋,說道:“沒事,不急,以後慢慢來就是了,我可能會有很多故事會和你說的”
小草皺眉說道:“你爸又不是拋妻棄子的混蛋,你猶豫什麼呢,就隻當他是做了十幾年大牢才出來的好了”
王讚怔怔的發著愣,張著嘴唇,那兩個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卻始終都沒有脫口而出,可能是太生疏的原因,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叫起。
“對不起,爸爸實在是身不由己,才多年來都沒能一直陪著你…”
說實話,要不是一天前在陰間已經跟兒子見過麵了,可能王驚蟄現在都得情緒崩潰了。
王讚驚愕的看著王驚蟄,父子血脈相連是永遠都不會斷的,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是第一次相見,可一見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就全都湧上心頭了。
小草說道:“長生,他是你爸爸”
王驚蟄點頭說道:“你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
這就是王家人的宿命,永遠都沒有辦法更改,還是那句話蒼天在上,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賒刀人,不賒刀還能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