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玉璧卻是在一處僻靜之所,並不引人關注。
畢竟傳功時,弟子經受不得打擾,玉璧自不可能布置在人流如織的地界。
楊鐘秀那些人闖進天蓮分脈後,自然是朝著丹殿、器殿,以及各大庫房,乃至於經閣,甚至一些高級洞府去,此時已是鬥過好幾場。
有一些心思詭譎之人,借著鬼祟由頭,已經做出殺人奪寶之事。
王青冒險將十三元嬰兒放了十二隻出去,分彆跟著十二位結丹帶領的小隊,老大正是跟在楊鐘秀身後。
多出十二雙眼睛,王青對於天蓮分脈地界內的事情,卻是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
“這位師姐,嘖,為了一瓶不知用處的丹藥,竟是迷暈了那位師兄,生生將他采補至死。看那師兄舒爽的死樣,這等死法,倒是很安樂,拿到前世去,算的上一個不小的成果呢。”
“哎呀呀,這位師兄,怎麼不洗洗就把人吃了,腸子裡頭有東西怎麼辦?實在不講究。”
“楊鐘秀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竟然拿旁人填命,避過那道禁製。”
“這個牡丹花白鳴,倒是狠辣,他之前留在眾人手上的陣子,竟是有暗招藏在裡頭,葛師兄已是叫他害了——唉,米師兄叫我傳話提醒,竟也沒能保住葛師兄一條性命,真是可歎。”
此刻,他已是忘記米子騫、文丁蘭真正的死因。
也忘了當時是他刻意將這枚陣子,謙讓給葛向文執掌的——來路不明的東西,他卻不敢接。
“合歡宗連失三位弟子,實在叫人扼腕。小弟與這三人都十分交好,卻是不能坐視。”
王青下定決心。
通過十三元嬰兒,擇定了一位持有白鳴陣子的結丹初期修士,似乎是姓王?
五千年前是一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是你了。
“老八,好生宰了王師兄,利落些,彆叫他太難受。”
老八悄悄潛近,曇花一現宛如一張閻羅帖,出則斃命。
王師兄幾乎連哼也未哼一聲,就倒斃在地,果然不曾感到難受。
老八將他的百寶囊吞下,通過第二騰空印傳到王青處的小十三那邊,小十三又把百寶囊吐在王青掌心。
“除了元心小界那般對靈神有害的地界,或者是能壓製住你等虛空印的地方,你們這十三頭元心蠶,倒是取寶的好幫手,我隻需在外頭端坐,你們進入掃蕩一番,神不知鬼不覺,好處就進了我的芥子環。”
王青一邊打開王師兄的百寶囊,一邊暢想。
隻是防護準備,自然不會鬆懈半分。
“呼,並沒有什麼暗招。”
王青取出那一枚陣子,丟給小十三,叫他傳到老六那處。
老六拿針假假戳了一下那位師兄,驚的他亡魂大冒,渾身好幾張靈符暴起,將不曾全力以赴的懸花一現崩飛,隻聽得啪嗒一聲。
那師兄定睛一看。
一枚陣子!
白鳴!
此時他根本想不到旁人手中也有陣子,全副身心都按在一個執念上。
對於不確定危險的極度恐懼,叫他本能地想要找一個確鑿的靶子出來,當下顧不得驚動旁的,揚聲大吼道:
“白鳴,你冒充鬼祟殺人奪寶,不得好死,諸位見著白鳴,千萬要小心!”
聲震百裡!
白鳴撲了粉的小白臉上,撲簌簌往下下雪,原來是臉部突然扭曲僵硬,叫那粉兒貼不住了。
王青見得,嘖嘖兩聲:
“白牡丹,關於浮粉這個化妝難題,小弟倒有些心得,主要是因為皮膚太油了,你要控油呀!”
白鳴猶豫一會兒,也是揚聲喊道:
“哥哥休要汙蔑我,弟弟豈敢殺人。”
王青見他們狗咬狗,卻是故技重施,取了王師兄的法器,遞給了老五,叫他抽空宰了一位築基後期——自然,法器是要叫人看見的。
於是又聽得有人喊。
“王宗明,你敢殺我師弟,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嘖嘖。
亂了,太亂了。
若是之前殺人奪寶,還要遮掩一下,經過王青這一通分飾八角的精彩表演,大家都徹底撕下偽裝。
一言不合,上刀子就乾。
見得機緣,先不管機緣,殺了旁人再說。
連楊鐘秀都被那位結丹中期的修士,偷襲一記,險些身死道消,震怒之下,連殺兩個小隊,引得眾人圍攻。
王青一邊等著譚餘接受傳承,一邊數著人頭。
“不算我們,還有二十三人,此時隻剩下了七個,哎呀呀,楊鐘秀好是生猛,一人就宰掉八個,真想給你頒個屠宰場之光獎。”
譚餘此時終於結束了傳功。
“可是將天蓮道的傳承都拿到手了?”
“這裡不過是一處戰界,怎麼可能有天蓮道所有傳承,不過此次所得,也足夠我修行到突破化神的關隘了。”
元嬰圓滿?
豈不是跟我的《重明仁德功》差不多?
譚餘整理了一番所得,才問道:
“師兄,我這就挪動傳功玉璧,取出神體血丹?”
王青搖搖頭:
“且再等等,還有七人沒死,不過在丹殿之前也打的頗為慘烈了,不消多久,為兄就可以去撿些機緣。”
說到此處,王青不由露出一些羞赧來:
“卻叫師妹笑話了,為兄的機緣,同師妹的不太一樣,都需要我自家費心安排好才成。”
“……”
安排好的,也叫機緣麼?
譚餘有些迷茫,隻是看王青羞赧的神色,卻不好說出口。
罷了,王師兄有些特彆的愛好,也不影響旁人。
“師兄,你的,呃,你的機緣,怕是會教你失望了。
這一處戰界失落的時間太長,丹器之物,應該都已經作廢,除了這處傳功玉璧,以及獵場之外的一些散落寶藥,這片地界,恐怕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
王青一笑:
“為兄自然知道,我說的機緣,是這個。”
他將囚寶盒拿出,打開晃了一晃,裡頭有米子騫的芥子環、文丁蘭的百寶囊,王師兄的百寶囊,何師兄的百寶囊,田師姐的芥子環……
譚餘微微張口。
“這,這些——”
“這裡確實還少了一些,不過為兄還要替你護法,卻是不好分神太過。等丹殿那頭都打死了,為兄再去收羅一番,一個都不會落下的,師妹且放心。”
我擔心的是這個麼?
譚餘覺得腦子有些混沌,恐怕是傳功玉璧裡得來的消息太多。
“對了,譚師妹,可有能夠傳下的神通——咦?”
王青臉色突然沉凝。
老大傳來的畫麵裡,卻有一位姓蘇的師兄,突然爆種。
連同楊鐘秀在內的六人,都被他一輪帶走。
不過他自家也是渾身浴血,仰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
“就這般死了吧。”
王青祈禱了一句,轉向譚餘:
“譚師妹,你可有運使這處陣法的權限了?能否將丹殿之前的一個人碾死?”
“此處陣法殘破的厲害,怕是做不到。”
呼……
王青深深吐出一口氣來,凝眉說道:
“不如,譚師妹你去把他打死吧?
天蓮道戰界,也算是你的半個主場,他定然強不過你,你得了傳功,也需要實戰驗證,為兄替你壓陣,不必擔心。”
王青還有未說出的半句:
“除非他是超出你一個級彆的主角人物,屆時為兄再去與他勾搭勾搭。”
隻是沒等譚餘應下。
血葫蘆一般的蘇師兄,突然轉了頭,直勾勾看向老大隱藏的那處虛空,中氣頗足的言道:
“陽師弟看了這許久,還不肯出手麼?”
他看破了十三元嬰兒!
王青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冷酷起來,好似陽春拂去,寒冰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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