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廣袤,東南方向有一片海,這是天庭的東海,海中有座方壺島,島嶼占地極大,又稱紫府洲,這裡就是崇恩聖帝的道場。
隔天,打聽到崇恩聖帝不在的空檔,伍胖子帶著顧佑前往紫府。其他三位金童不好擅離職守,隻能對伍胖子和顧佑表示羨慕。
紫府洲上綠樹成蔭、山岩青翠,到處生機盎然。
顧佑感歎:“聽說崇恩聖帝是東王公轉世重修,如今又居東老之位,掌東方青氣,果然名副其實。”
伍胖子道:“東王公轉世重修?為何轉世重修?”
顧佑道:“聽說與金仙成就有關,可能某道關口過不去吧......我剛上天才幾日,胖子你上天比我久多了,難道你不應該更清楚嗎?”
伍胖子笑道:“誰管這些事?我們在天庭混上十年,得三千六百年壽元,破境煉虛了就下去,比不得顧參軍,已經是仙神了。”
東壺島有處深入島內的漁場,出產紫府海參,據說這紫府海參生長千年,數量極少,可壯陽神,因此,島上的看管是非常嚴的。
由於事前已經買通了紫府的某位玉女,人家給安排得明明白白,輕鬆通過力士和仙吏的盤查後,就悄然來到紫府西南的一處峽穀間。
“你說的那個玉女呢?怎麼一直沒出現過?”
“這種事她怎好露麵?事先已經交代過詳細居所了,翰林那邊也早就溝通好了,她願意跟咱們聊一聊,嘿嘿。參軍放心就是。”
穀中有一處飛瀑,飛瀑半腰有座小亭,亭邊坐著位綠衫女子,挽著雙鬟,赤著腳丫,雙腿翹起,在接飛瀑散落的水滴。
伍胖子笑道:“便宜參軍了,大方一些,把東西給她,十拿九穩!”說著,掏出個盒子塞給顧佑。
顧佑接過來問:“你呢?”
伍胖子笑道:“又不是咱們東溪的雙響樓,哪裡還有一起的?我跟外頭望風。”
顧佑上了小亭,看著儘在咫尺的俏麗背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百花門那些玩意兒,他也是玩過的,但眼前的女子畢竟不是那些青樓女子,是崇恩聖帝的侍女,更是知行道長即將成親的新娘,想到裡麵的關係,就令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冷靜!冷靜!我顧佑可不是百花門那些禽獸!
畢竟是合道的仙神,顧佑很快就清醒了三分,開口道:“翰林……”
翰林沒有轉頭,而是笑著指了指身邊:“顧司命?頭一次見麵,不要拘束,請坐。”
顧佑跨過去,和她並肩坐下,道:“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談談……”
翰林笑了笑,偏過頭來看了一眼顧佑:“這天庭上,很多人都想和我談談。”
顧佑道:“其實,我就是問問,你怎麼願意嫁人?”
翰林望著飛瀑,微笑道:“我一個小小侍女,不過元嬰修為,談得上什麼願意不願意?上天那麼多年,該見的見過了,能夠嫁出去,難道不是一個好歸宿?聽說東唐也不錯,比這天上熱鬨,那就嫁吧。再說我這名聲,在天上也待不下去了……”
顧佑問:“你真的願意嫁給知行道人?”
翰林反問:“你花一萬靈石,就是來說話的?”
顧佑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收靈石……”
翰林笑了:“以前還抱著希望,以為付出自然有所回報,如今看來,不過是騙子而已。反正天上也待不長了,馬上就要嫁為人婦,終於發現,自己不過做了幾十年夢。不趁這個機會掙筆嫁妝,以後指望誰呢?好了,彆問了,去我房裡,還是就在這裡?”
顧佑被她挽住胳膊,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既感刺激,又感到心虛,重複了剛才的問題:“既然選擇嫁給知行,難道為了這點靈石就願意背叛你未來的夫君?”
翰林忽然笑了:“背叛?嗬嗬,你要這麼說就這麼說吧,如果能讓你感到有趣……”
笑著笑著,眼中現出淚花。
一行清淚,澆滅了顧佑的所有想法,他掙脫翰林的摟抱,拉開翰林的胳膊:“你冷靜一下!”
翰林淚流滿麵,手臂纏得更緊了:“喜歡我求著你?好啊,來吧,求你了……”
顧佑胳膊一震,真元輕吐,將翰林震開:“靈石給你,安心嫁入東唐吧,到了東唐,你可以重新做一個好女人。”
下了飛瀑亭,在穀中和伍胖子相會,伍胖子笑道:“參軍真是……君子……”
顧佑搖頭:“我非君子,但翰林是個可憐人……”
伍胖子對此並不認同,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看似可憐,不過是當初的選擇而已,有什麼選擇就會產生什麼後果,談什麼可憐呢?
隻不過顧佑合道了,抖起來了,地位已經不同往昔,他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這麼說,參軍已經打聽清楚了?同意翰林嫁給知行老道?”
“哪裡輪得到我來同意?這是東老和神君的約定,我不過是查實情況而已……”
正說時,上方空中出現兩名修士,正在居高臨下俯視地麵。
東壺島是崇恩帝君道場,這種地方通常是禁空的,比如李玄的石筍山,又比如赤腳大仙的南山。金仙的洞天世界可以飛行,那是因為地方太大,不飛走不遠,真仙帝君的道場就小多了,飛來飛去誰受得了,對主人也不尊重。
禁飛之地有人飛行,說明出事了。
在上麵飛行的正是崇恩聖帝的門人弟子,見了顧佑和伍胖子後,落了下來,一臉戒備:“你們兩個,何許人也?”
顧佑收斂了自己合道的威壓,示意伍胖子出麵答話,伍胖子一點也不慌,掏出塊木牌子晃了晃:“我們是來訪友的。”將編造的身份說了。
對麵兩人查驗了木牌,又盤問了幾句,臉色稍霽:“可見到一個賊眉鼠眼、形跡鬼祟的道人,那廝姓郝。”
伍胖子問:“出了什麼事?”
對方回答:“這郝道人來我東壺島偷吃紫府海參,正在全島緝拿,你們若是見了,速速報知,島上必有重謝。”
伍胖子答應了,對方正要離開,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眉問:“訪友怎麼訪到這裡來了?你們莫不是來找翰林的?”
另一位也醒悟過來,怒道:“不是偷吃的,卻是來偷人的,該死!不要走了,等老爺回來發落!”
說著,伸手就抓了過來。
這兩個都是元嬰修為,巡哨的小修,連伍胖子都不如,哪裡留得下人,顧佑怕久後生變,無奈出手,反掌之間便儘數打暈過去。
伍胖子招呼顧佑跑路,卻見顧佑道了聲:“等會兒。”伸手過去,刁住了這兩人的手腕。
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