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其實,整個華爾街各係資本集團的目標,根本就不在他身上,至少不全在。
他入侵華爾街,成了華資的代表。
卻也完美地掩蓋了華爾街各係資本集團,借著打擊華資的幌子,實則行轉移風險之事的動機。
有了蘇越的‘添越資本’頂在前麵。
國內金融界,大多數人的目光,隻會聚焦在他與華爾街的多空之戰上,並不會想到其實人家是想借著多空之戰,拚命抬升大宗商品價格,將國內眾多產業公司,綁死在價格高位,不斷吞噬產業利潤,掠奪國內財富,轉嫁‘次貸風險’。
這是一場掩蓋在‘次貸危機’陰雲下的金融戰爭。
而並非他先前所預計的,是華爾街各係資本集團在危機困頓之下,無奈的選擇。
建立了美元體係,成為了世界霸主的這個國家,以及這個國家的資本,在危機來臨之時,從來都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困守原地,等著被危機,逐漸吞噬。
有機會轉嫁風險,將‘次貸危機’轉嫁到其它國家和民眾身上。
是沒有人會手軟和拒絕的。
蘇越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還是掉進了對方的陷阱,成了華爾街、乃至整個美國資本掩蓋動機,轉嫁風險的幫凶,一時間,很是有些鬱悶。
最近幾天,關於他們‘添越資本’的關注度,越來越高。
在紐約,各方媒體,對於他們的報道,也越發多了起來,很明顯,就是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他們身上。
一方麵,掩蓋真實動機。
另一方麵,借助各係資本一致對外的情緒,加強多頭的攻擊力量,借勢更進一步拉升大宗商品價格,打擊空頭,更好地轉嫁風險,掠奪利潤。
蘇越先前沒想通這層關係,以至於‘添越資本’在不知不覺中。
現如今,完全陷入被動。
他不想當華爾街資本轉嫁風險,洗劫全球的這個誘餌,已經不太可能了。
想通了其中關竅,蘇越眼神重又變得鋒利起來,沉聲說道:“誘餌,在關鍵時刻,也會變成主力。”
“先不說華爾街各係資本巨頭,並非鐵板一塊。”
“就算鐵板一塊,咱們既然看穿了他們的最終目的和動機,以我們如今的影響力,也應能想出對策,聚集起足夠的力量,遏製他們的行動。”
蘇越眼神越來越亮,嘿嘿冷笑道:“原本,我想的,隻是趁著‘次貸危機’進一步深化,向著實體經濟轉移,入場趁火打劫一下,如今……他們想利用我們為幌子,發動一場金融戰爭,徹底轉移掉國內‘次貸風險’。”
“既如此,那就如他們所願,將戰場擴大一些。”
“崔經理,你幫我叫一下陳經理、吳組長、柳組長,還有帕特裡克他們,我們開個短會,然後我可能就得回國一趟。”
“董事長有什麼打算?”崔先石急忙問道。
蘇越說道:“我們這點體量,在整個美國國家資本轉移國內風險的宏觀金融戰略麵前,太過渺小了,擋不住它們。”
“就算我們堅持到最後價格的反轉,能夠平穩出局。”
“那也不是我們要的結果。”
“真到那個時候,華爾街各係資本集團,恐怕已經成功將次貸風險轉嫁了出去,也利用完我們了。”
“我們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要聚集一切可以聚集的資本。”
“大宗商品的定價權,在他們手裡,但是挑動‘次貸風險’繼續深入,讓‘次貸危機’徹底在美國引爆的主動權,卻在我們手裡。”
“通脹,油價,大宗商品……”
“在全球經濟驅動力在東亞之時,確實是很完美的風險轉嫁之路,然而,內部的危機能不能撐住,基本麵的需求,還能不能支撐到他們風險完全轉嫁之時,就是最為關鍵的兩個因素了。”
“我們,就從這兩個因素入手。”
“大宗商品和原油,最大需求,在我們華國和咱們所在的美國。”
“資本所行進的這一招風險轉嫁,對於整個美國目前的局麵和經濟來說,是正確的道路,然而,勞苦的民眾和生存艱難,被原材料漲價,剝削得根本沒有利潤的企業主,以及大量工人們,卻並沒有這種宏觀上的眼光。”
“他們天然是資本行進這條路上,最大的阻力和對立者。”
“也是我們未來可以利用的對象。”
“董事長,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崔先石聽到這裡,見蘇越再度沉吟,急忙應道,“無論什麼樣的任務,我一定努力完成。”
蘇越想了想,說道:“沒什麼,我隻是需要你在未來大宗商品和油價,再度暴漲之時,能夠將咱們之前向這個國家的民眾們宣傳的那番言論,更進一步地宣傳下去,讓民眾對於抵製漲價的聲音,更洪亮一些。”
“同時接觸一下那些站在民眾一方的右派議員,讓他們抵製一下資本的貪婪。”
“大選之中,共和黨在與民主黨的爭鋒之中,一直落於下風,已經勢如水火,有裹挾民意,提升民眾支持率,打擊民主黨一係資本力量的機會,我相信他們不會放過。”
“從外部打擊和遏製,從內部分化,也許……才能徹底瓦解和遏製他們想要將風險完全轉嫁的目的。”
“這是咱們所麵對的最大的一場多空之戰。”
“也將是東西兩方資本,在‘次貸’陰雲下,劫奪國運,主宰未來經濟的金融戰爭。”
崔先石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董事長放心,我們在這裡,雖無媒體力量支持,但通過各種消息途徑,多砸一些錢,市場宣傳方麵,把聲音儘可能地傳遞得更深入一些,應當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隻是,您說的右派議員方麵……”
“需要多給我一點時間,同時,需要帕特裡克先生的協助。”
蘇越說道:“不急,你慢慢準備,也許到了後麵,民眾情緒再一次激憤之時,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好了,崔經理,你先去把人叫到會議室吧,我馬上就來。”
崔先石點了點頭,急忙應了一聲,就退出了蘇越的辦公室。
接下來,蘇越整理了一下腦海裡的思緒,走進會議室,跟眾人開了一個短會,布置了之後的具體任務。
然後,就在助理和墨小城的陪同下,從紐約直飛燕京,返回國內。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落地之後,到達燕京,已是燕京時間7月13日淩晨。
蘇越在眾人接機之下,到達燕京彆墅,休息了七八個小時,精神恢複之後,才開始按照計劃,約見易鋼。
蘇越想通過他,將自己的聲音,傳達到國內整個金融係統之中。
想讓大家對西方資本的狼子野心,予以警惕,不要聽信西方資本的鼓吹,利用企業長協價和期貨多單,將風險承接到國內,將成本轉嫁到普通民眾身上。
當然……
最重要的,也是蘇越想借國家資本之手,遏製華爾街,乃至整個西方資本在大宗商品上的連續逼空,掀開‘次貸’陰雲下,這場金融戰爭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