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澤爾看了一眼時間,離收盤還有15分鐘,後麵的盤麵走勢,可以預見,將更為慘烈。
他儘管在多空形勢逆轉的那一刻,先於所有多頭主力機構,第一時間做出了止損回補的操作。
但從內心上,還是抱著一絲僥幸,顧忌了盤麵的走勢。
沒能以市價大規模地即時斬倉,最大限度的加快出場速度,導致後續多頭主力搶先殺跌,爭奪市場未完全崩盤時,那一刻場內眾多的承接資金,斷了自己搶先出場的機會。
換言之,他做出了正確的撤退操作,但還是不夠果斷。
沒能將出場止損,降到最小的代價。
“師兄……這樣我們可能最終出場之時,五成的資金,都剩不了啊。”巴澤爾身旁,再一次目睹空頭屠殺場麵的喬治·布魯斯震驚地道,“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巴澤爾看了一眼師弟,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蘭德爾見巴澤爾一臉果決,知道一刻也不能遲疑,咬牙下達指令,同時自己也迅速按下鍵盤上的平倉指令鍵,以最大限度迅速平倉。
殘酷的屠殺,在尾盤瘋狂上演。
在‘貝來徳資本集團’赫達基金、漢克基金,巴澤爾領導的量子基金,渣打銀行投資部,彙豐銀行投資部……各方多頭主力機構紛紛跟進斬倉止損下,英鎊彙率交易市場,一切做多的承接力量,隻要出現,頃刻間,就會被市場止損盤耗儘。
奪路而逃,死亡踩踏……
在這種多殺多的囚徒困境之下,多空之間的財富轉換,以每秒上億美元的速度在流轉,多頭哀嚎,空頭狂歡!
“瘋子,都特麼是瘋子啊!”
遭遇過股市、債市、期市空頭屠殺之後,將大部分資金轉移到英鎊彙率市場的安聯資本旗下兩大資管集團,‘奧蘭資本’和‘太平洋資管’聯合交易室,安普頓的神色,此刻極為難看,渾身冷汗泉湧而出:“又是多殺多的互相踩踏之局啊,防線過不去,就算消息麵的利空越來越多,時間不站在我們這一邊,大家隻要穩住盤麵,也不是完全沒有安全出場的機會呀。”
“華爾街這群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平白將天量的財富,拱手送人!”
他原本是繼希望於在彙市翻盤,扭轉自己的處境和奧蘭資本的未來,本來這個結果,在多頭觸及價位之時,已經基本實現了。
沒想到……
短短幾十分鐘,這個希望不但再次破滅,而且他投入的本金,也陷入了巨大虧損之中。
奧蘭資本經曆股市、期市的暴跌,接連被華資空頭屠殺之後,其投資資金,本就已至止損線以下,是他不顧規則,在淨值封閉期間,喪失了理智,豪賭於英鎊彙率,如今……英鎊彙率市場上,LME銅的曆史,再一次重演。
多頭主力全線崩盤,踩踏發生。
那麼,他,以及奧蘭資本,也就跟著一起完蛋了。
整個盤麵,暴跌、傾覆的局麵之下,被困在場內的多頭主力,特彆是資金特彆龐大的主力機構,連基本的止損,都做不到。
恐懼……
從英鎊彙率擊穿關口,直達價位,到達‘奧蘭資本’名義上的止損線時,迅速地從安普頓心底席卷全身。
“真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安普頓身旁,瓦爾特古一臉鬱悶,無奈地道:“從整個英鎊彙率多空會戰來看,華國的這位蘇越先生,真是深謀遠慮,非常人啊!”
儘管他內心非常不甘心,但敗在這樣的人手裡,瓦爾特古也認了。
好在他的持倉成本較低,算得上是第一個發現英鎊彙率存在做多機會的多頭主力機構,此刻,英鎊彙率雖然從頂峰,暴跌了300多點位,但也不過堪堪到達他的建倉成本區間。
對比場內恐慌逃竄,已經被恐懼支配的其它多頭主力機構。
瓦爾特古所主導的這部分資金,不過隻是將天量的利潤回吐,損失並不大,所以……他也還算冷靜和鎮定。
儘管隨著時間延續,英鎊彙率交易市場的未來,多頭會更慘。
但在相對情況下,他還是有在投入資金止損線範圍內出場的機會的,不至於損失太過慘重,讓母公司支援‘太平洋資管’的這部分流動資金血本無歸,毀了安聯資本的根基。
多頭主力機構全線崩盤之下,這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從股市,到債市,再到期市、彙市,整個歐洲資本,加上大規模入場的華爾街資本,居然在這位來自華國,年紀輕輕的對手蘇越手上,一敗再敗,丟失了數百億,乃至上千億美元的利潤。
這樣的結果……
在英鎊彙率多空形勢逆轉之前,誰也不敢想象,誰也不敢相信。
“老夥計,沒辦法了,囚徒困境之下,你不逃,就隻能被其它逃離的盟友踩成肉泥,全麵爆倉,血本無歸。”瓦爾特古神色顯得有些淒苦,內心極為挫敗,“斬倉吧,倫敦這場多空之戰,到此……徹底結束了!”
他說著,拿起電話,便給‘太平洋資管’係,所有的投資基金,都下達了斬倉英鎊彙率多單的指令。
隨後……
他見安普頓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不由急忙偏頭去看這位在集團內部與自己彼此競爭,卻又許多次並肩作戰的老同事,卻見對方呆呆地盯著英鎊彙率的走勢,一動不動,冷汗一層層地從額頭上浸出來,渾身都在顫抖。
瓦爾特古以為英鎊彙率在這一瞬之間,又崩了。
急忙抬頭看了交易室大屏幕一眼,隻見英鎊雖然跌勢不止,但並沒有出現毫無承接的直線下跌態勢,還是能夠在不計虧損的情況下,斬倉出場的。
於是,一時間,心頭不禁納悶。
他與安普頓相處超過十五年時間,從未見過對方在交易失敗之時,露出過這種神態。
“怎麼啦,老夥計?”瓦爾特古意識到一絲不對,急問道。
安普頓苦澀地笑了笑,回過神,望著老友,說道:“瓦爾特古,‘奧蘭資本’徹底完了,我也完了,英鎊彙率跌到這個份上,對於奧蘭資本,對於我來說,斬不斬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什麼意思?”瓦爾特古大驚。
多頭全麵崩盤,這一次,整個歐洲參與到英鎊彙率投資的主力機構,都損失慘重。
他想這一點,事後集團總部,也會知曉,他們在投資中,縱然在宏觀判斷上,判斷錯誤,但操作上,並沒有什麼嚴重的過失。
安聯資本根基深厚,大不了這次退縮之後,休養生息幾年,再卷土重來就是了。
何以談得上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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