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並不認識亞當基金的這位創始人,隻是覺得對方目光不善,帶著強烈的仇恨和憤怒神色,一時有些納悶。
“尤利西斯先生?”
喬治·布魯斯一行人中,一位高大的黑人男子,驚訝地看著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聽見聲音,抬頭認真看了那黑人男子一眼,高興地道:“帕特裡克,你什麼時候到的倫敦?”
“今天下午!”帕特裡克回答。
他的身份是南豐標準銀行全球投資總經理,以前與巴克萊銀行的尤利西斯打過數次交道,算得上是老熟人。
“你身邊的這幾位先生是……”
尤利西斯儘管認識喬治·布魯斯,但不認識帕特裡克身邊的其餘幾位華爾街精英。
“這位是巴澤爾先生,量子基金投資經理。”帕特裡克介紹著自己身邊的幾位朋友,“還有這三位,分彆是亞當基金的喬治先生,以及貝來徳旗下,漢克基金的亨利先生,還有日本野村銀行的佐藤一雄先生。”
“哦……”
尤利西斯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巴澤爾身上。
量子基金,名氣太大,很難讓人不注意,至於其他的人,尤利西斯卻也沒覺得自己應該多麼重視。
亞當基金在LME銅上,被蘇越所領導的華資團隊慘烈收割。
如今資金實力,恐怕已是十不存五,從本質上來說,這支基金,甚至現在就可以直接宣布清盤,不複存在了。
貝來徳作為全球最大的資管集團,所掌控的資本,以天量計算。
認真算起來,一國央行也不過如此。
但貝來徳的名氣雖大,漢克基金卻不是旗下核心對衝基金,實力有限,對於其主理人,尤利西斯一個大行投資部門領導,自然就有些瞧不上了。
至於野村銀行……
在日本也許有些名氣,但出了日本,其影響力,就遠不如巴克萊銀行了,更彆說對方隻是一個基金經理,尤利西斯也就更加不會在意了。
“巴克萊銀行的尤利西斯先生?”
班納·巴澤爾認真地看了一眼尤利西斯,微笑道:“我聽說過你,你是倫敦少有的投資悍將,眼光精準,投資穩健,為巴克萊銀行賺了不少錢。”
尤利西斯眼見對方態度還算和善,笑了笑,也說道:“巴澤爾先生的大名,我也聽說過,華爾街投資精英,交易大師索羅斯先生的大弟子,戰績彪悍,大有索羅斯先生在世界金融交易市場縱橫捭闔,一擊必殺的風格。”
“多謝尤利西斯先生的誇獎。”巴澤爾微笑地道。
他打完招呼,便不再看尤利西斯,一雙眼睛,掠過對方,死死地地盯在了蘇越身上:“尤利西斯先生旁邊的這位,應該就是號稱華國金融天才,冉冉升起的金融巨星蘇先生了吧?你比照片上,看著要年輕不少。”
“是嗎?”蘇越嗬嗬一笑。
在聽完帕特裡克的介紹之後,蘇越驚訝了一瞬,進而又迅速鎮定了下來。
對方說‘照片’,自然是對他深入調查、了解過。
自從西澤死在了港城,自從蘇越在港城、在倫敦兩度擊潰交易大師索羅斯的弟子,他與這些人的仇怨,就解不開了。
不過,蘇越也沒怎麼在意過。
畢竟人生在世,哪能不結一些仇怨?更何況是在你死我活的金融交易市場上!
此刻,兩方雖說是仇人見麵,但蘇越想著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喬治·布魯斯和班納·巴澤爾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再者,墨小城還在他身邊呢,餐廳外麵,樓下也還有保鏢暗中等候。
從表麵上看,目前己方人數雖然劣勢,但真要動手,他也不慫。
“能聊一聊嗎?”巴澤爾盯著蘇越看了一會,指了指旁邊空著的一張餐桌,“我的兩位師弟,都敗在你手上,你很了不起。”
蘇越聳了聳肩,輕蔑地望了一眼巴澤爾。
微笑地說道:“多謝誇獎,你的兩位師弟也不錯,散財童子嘛,當得很好!”
“姓蘇的,你……”
旁邊一直沉默,原本還能壓抑胸中憤怒和仇恨的喬治·布魯斯,驟然聽見蘇越公開嘲諷的話,一時火冒三丈,雙拳握緊,就想直接動手。
這時候……
墨小城順勢斜跨一步,半邊身子,瞬間擋在了蘇越身前。
他冷冷地盯著喬治·布魯斯,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眼裡的寒芒,已經如同刀鋒一樣劃過。
“蘇先生鏖戰港城,縱橫倫敦,LME銅上,一次‘誘多’,掀起‘次貸風暴’,直接收割多頭主力上百億美元的利潤,號稱華國金融天才,不會連這點氣度、胸襟都沒有吧?”巴澤爾製止住喬治,對蘇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獨自走到旁邊空著的餐桌坐下,“我的兩位師弟,敗在你手裡,送了你接近百億美元的利潤,我承認是他們技不如人,怪不得彆人,但是……這不是蘇先生能夠隨意嘲諷、侮辱他們的理由。”
“怎麼……巴澤爾先生想為你兩位師弟報仇?”
蘇越無所畏懼地走到班納·巴澤爾對麵坐下,吩咐一旁呆愣的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然後才笑著繼續說道:“金融交易市場上,各憑本事,贏者通吃,巴澤爾先生若覺得心裡不舒服,可以隨時利用這片市場,把我手裡掠奪你兩位師弟的利潤給討回去。”
“我呀……”
“怕就怕巴澤爾先生,辛苦來到倫敦,錢沒賺到,反而又步了你兩位師弟的後塵,到時候索羅斯大師幾十年闖下的威名,就徹底被你敗乾淨了。”
“蘇先生……”
巴澤爾被蘇越一再嘲諷,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你們華國有句古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金融交易市場這片領域,有自信是好事,但太過自信,甚至狂妄自大,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看不出來,巴澤爾先生,對於我們華國文化,還挺了解嘛。”
蘇越嗬嗬笑了兩聲,故作驚訝地道。
巴澤爾盯著蘇越,沒說話,對於蘇越話裡的諷刺意味,想了想,覺得爭這種意氣,也沒什麼用,於是沉默下來,靜等著對方下文。
蘇越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是不是自尋死路,好像用不著巴澤爾先生替我操心,你若真覺得我狂妄自大,是在找死,歡迎隨時做我的對手盤。”
“蘇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自信。”巴澤爾神色重新冷靜下來,情緒不再波動,“你能在金融交易市場這片領域,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肯定有你的本事和能力,但是……我相信幸運之神,不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
“若有機會,我肯定很願意做你的對手盤。”
巴澤爾說到這裡,眼底劃過一道淩利的鋒芒:“我相信,對於市場,沒有敬畏之心的人,是不可能成為一個交易傳奇的。”
蘇越舔了舔嘴唇,說道:“我不想成為什麼傳奇,我隻想賺錢。”
“蘇先生的想法總是好的。”巴澤爾眼神不變,但話卻越來越鋒利,“但現實,有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你想約戰,就直言。”
蘇越懶得聽他廢話,沉聲說道:“在我眼裡,什麼交易大師、華爾街精英,狗屁都不是,有本事,直接在金融交易市場上,正麵擊潰我,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