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看著顧雲汐明豔的樣子,儘管知道她沒有彆的意思。
但為了避免誤會和不必要的尷尬,還是拒絕道:“雲汐姐,要不咱們先吃點東西吧,邊吃邊聊。”
麗思卡爾頓酒店樓下就是米其林‘天龍軒’中餐廳,以及‘TOSCA’意大利餐廳。
倆人在晚會上,除了喝幾杯酒,並沒有吃東西。
此刻蘇越感覺肚子有些餓,不由微笑地提議道:“米其林中餐廳的口味和服務,在內陸可享受不到,咱們難得來港,雖說正事重要,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你說是吧,雲汐姐?”
顧雲汐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那行,咱們邊吃邊聊。”
說著,蘇越下車,倆人並肩走向了不遠處的米其林‘天龍軒’餐廳,秦雷跟在身後,墨小城去停車。
進了店,服務員滿臉微笑地迎了上來。
蘇越環顧了店內幾位服務員一眼,發現每個人的顏值,都不低,而且禮儀得體,服務周到,給人很舒適的感覺,不禁感歎,品牌能流傳這麼廣,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蘇越接過菜單,點了幾個菜。
然後抬眼看著一旁佇立的秦雷,說道:“你坐吧,跟著我,沒必要那麼拘謹,就當大家是朋友就行了。”
秦雷‘嗯’了一聲,小心地在旁邊坐下。
“聽說你的夢想,是當個大廚。”蘇越看著秦雷,“待會嘗一嘗這裡的味道,然後找個大師傅請教一下,說不定下次,你自己也能做出來。”
秦雷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我這水平,大酒店都進不去,更彆說米其林餐廳了。”
“你以前是怎麼進入國安局的?”蘇越突然好奇地問道。
秦雷想起以前的那些時光,沉默了一會,說道:“從部隊轉過去的,後來……因為在任務中,衝動了一次,導致一位重要目標人物的死亡,然後就被除名了,蘇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您就不要提了吧?”
“行!”蘇越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顧雲汐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看上去憨厚、身材健壯、手腳麻利的保鏢,居然是前國安局成員,有些吃驚,問道:“小蘇,你都是到哪裡去搜羅的這些人才啊。”
“趙老介紹過來的。”蘇越微笑道。
顧雲汐知道他說的趙老是誰,驚訝道:“你這人脈開拓得真是廣闊啊,國家最神秘的機構和情報部門,你都插得進去。”
“為國謀利,隻要誌向、方向一致,那自然就是得道多助了。”蘇越說道,“這沒什麼可奇怪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
“咱們今後,要想跟國際資本拚鬥,若無國家作為後盾,那是舉步維艱。”
“所以,咱們所謀、所取,必須得符合國家利益,能夠在咱們公司賺錢的同時,也能讓國家受益,這才是長久之計。”
“不然,賺再多錢,那恐怕也隻是鏡中花,水中月,有命賺,沒命花而已。”
顧雲汐皺了皺眉,說道:“小蘇,你說得嚴重了吧?”
蘇越笑了笑,也沒解釋,多少商人、時代弄潮的前輩看不穿這一點,導致最後淒涼下場的,蘇越兩世為人,見得可比顧雲汐多得多。
“明天……”蘇越轉移了話題,頓了頓,說道,“我會將交易團隊,劃分為3個小組,我負責華銀相關賬戶的交易操作,你負責彙豐相關賬戶,然後羅雲峰則負責渣打銀行相關賬戶的交易。”
“三個小組的交易,不會同步嗎?”顧雲汐問道。
蘇越搖了搖頭:“不會,你和羅雲峰負責的交易賬戶,其實主要就是打個掩護,掩蓋咱們真實的意圖。”
顧雲汐心中一驚:“你在彙豐和渣打開戶交易,都是做給彆人看的?”
蘇越微笑地道:“是!”
“用近50億的資金打掩護……”顧雲汐盯著蘇越的眼睛,“小蘇,你這心機和算計,真是太深了啊。”
“華銀是國家直屬,也是中央金融機構在港最重要的根據地,跟外資一點關係都沒有。”蘇越說道,“而彙豐和渣打,就沒那麼單純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跟你爺爺打電話,你爺爺在說到彙豐的時候,明顯有所遲疑,停頓了好久。”
“我知道你爺爺在擔心什麼。”
“其實我從一開始,想的就是利用這兩家銀行的通道,讓對方知道咱們的動機。”
顧雲汐聽著蘇越的部署,越聽越覺得蘇越的深不可測,這幾天,她基本都跟蘇越待在一塊,卻從未想過,他做每件事情,所逛的每個地方,都有特殊的含義,都有一步步的算計在裡麵。
倆人繼續聊了一陣,待到時間越過9點,才結賬走出餐廳。
在麗思卡爾頓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8月16號,蘇越和顧雲汐,皆是早早來到中環金融街的辦公地點。
同一時間,在華銀大廈內部,一處交易室內。
聶遠征及其團隊,也已做好了準備。
港城金管局這一邊,易鋼從央行親臨港城,會同財政司司長,早已在金管局內部坐鎮,隨時通聯兩地,及時釋放相關權限。
同樣的,在內陸。
燕京中央金融管理局,華金、華信內部,許多人,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天量資金和籌碼,捏在手裡,就等著金融市場開始交易,領導的相關指令下達。
寧州,長陵。
添越資本兩處公司駐地,楊立國、陳雨荷、林鋒、吳衡,也都準備妥當,就等著遠在港城的蘇越聯絡。
同樣的……
詹姆斯·西澤在與昨夜酒會上結識的一位美女瘋狂了半夜之後,今天也早早地離開半島酒店,來到國際金融中心的交易指揮室。
美國富達、貝來徳兩家資管集團在港的各支基金,早就在等待著西澤的指令。
瑞銀港城分部,道富銀行、法國巴黎銀行、雷曼兄弟等港城機構內部,也都是摩拳擦掌,等著港城金融市場的驚變。
各大酒店,各大交易場所。
聞風而來的全球遊資們,也都準備妥當,等著跟在大機構後麵,趁火打劫。
早上8點,繁華的港城,繼續彰顯著它蓬勃的朝氣和活力,汽車鳴笛聲不斷,上班的人絡繹不絕,中環金融街,已經開始熱鬨起來。
8點半,各大銀行開門營業,各種皮膚的人,穿梭在營業部,巨量的資金,開始融通、流轉。
股市,等待著開盤。
樓市、彙市已經如火如荼,市場的參與者們,將資金投入進去,等待著財富增值。
港口貿易市場,大量貨物往來,天量的訂單款項,在市場實時彙率的指導下,流入、流出港城。
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9點的鐘聲敲響,港城的股市開始競價,期市、債市開始交易。
“小蘇……該行動了吧!”
金融街的‘添越資本’臨時辦公處,蘇越站在交易室內,接聽著另一邊聶遠征的電話。
交易室的牆壁上,有四塊大屏幕,分彆顯示著A股、港股大盤走勢,以及主要的核心權重股票,還有港幣、華幣彙率走勢,和最後的一支代碼為020303的類MBS債券期貨。
這支MBS債券,由彙豐銀行發行,港城政府背書,裝載著大量的港城優質房屋抵押類貸款,評級很高,最近交易量也很大,相關的金融衍生品發展得很成熟,是效仿美國金融創新最成功的案例。
“好!”蘇越看了一眼時間,沉聲應了一聲。
他雙眼如炬,回頭對著羅雲峰說道:“雲峰,020303債券期貨,賣出10萬手。”
羅雲峰點了點頭,返身即向自己領導的交易員小組下達指令,通過渣打銀行存入的26億港幣保證金,以12%的保證金率,在元的價位,開空,賣出10萬手020303債券,共計投入資金億。
剛開盤,即出現如此大的空單。
蘇越10萬手的單子,直接將價格壓製到了元,讓參與這支期貨投資和關注這支債券的人,全部大吃一驚。
“這是港城房地產市場發生地震了?”有人震驚地道。
債券的價格波動很小,所以才有債券期貨的誕生,才有各種相關金融衍生品種的蔓延。
像這種突然間10萬手空單降臨,必然是債券的價值核心,房屋抵押貸款相關聯的港城地產房價發生劇烈波動了。
“沒有風聲啊,最近二手房交易市場,儘管成交量在大增,但價格還算穩定。”
“那這是怎麼回事?020303可是港城房價的風向標,也是樓市交易的一個縮影啊。”
“不會有人不知道這是什麼,隨意瞎買的吧?”有人猜測,“有可能是最近大規模南下的資金,買錯品種了。”
“10萬手賣空,億的資金投入啊,豈是買錯品種就能解釋的?”
正當這些參與債券期貨投機交易的風險投資者們大肆討論的時候,國金中心,交易指揮室裡的西澤,也注意到了020303這支債券期貨上的異動,神色微變。
“普雷斯特,誰提前行動了?”西澤大聲問道。
助理普雷斯特楞了楞,才看見交易大屏幕上的驚人變化,即刻拿起電話詢問。
然而,他所詢問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發懵:“西澤先生,沒有人……提前行動,大家都在等著你的指令。”
“這筆單子,是從渣打銀行賣出的。”
倆人說話間,鮑裡斯推門而入,沉聲說道:“昨晚跟你見過的那位蘇先生,通過在渣打銀行的26億港幣保證金賬戶,剛剛賣出了10萬手020303的債券單子,搶在了我們前麵,提前行動了。”
“他怎麼知道我們要以這支債券為突破口?”普雷斯特驚道。
鮑裡斯沒有理會普雷斯特,而是緊緊地盯著西澤:“西澤先生,我說過,這人很危險,我們千萬不能小瞧他,幸虧他為了分散資金,在渣打銀行開立了賬戶,給了我們了解他動向的機會。”
“是我小瞧他了。”西澤轉身走到交易電腦桌前。
“現在怎麼辦?”鮑裡斯問道。
蘇越提前出手,所做的方向,跟他們是一致的,若計劃不變,那就是任由這家夥裹挾在其中跟著賺錢,若計劃改變的話,那變故……恐怕會增加不少。
債券期貨不像股票,這要洗出對方,除了讓對方爆倉,根本不可能。
“讓他占點便宜。”西澤沉思了片刻,說道,“咱們的對手,不是這人,其目的,也不是從他手裡賺錢,不能因小失大。”
鮑裡斯微微頷首,心裡很是認同。
倆人交談間,9點15分到來,除港股外,A股也開始競價。
“神華煤業,競價跌停!”
交易室內,注意到A股競價盤麵的普雷斯特,突然驚訝地說道,“西澤先生,你說的機會,機會來了……”
聽見助理的驚呼,西澤和鮑裡斯,也抬頭去看交易屏幕。
果真看到9000多億的神華煤業,在恐慌賣盤下,一字跌停,跌停板封單,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積越多。
而同時……
進入對盤時間段的港股,受神華煤業一字跌停影響,也正在迅速發生變化。
西澤和鮑裡斯看見內陸、港城兩地股市,在昨日大跌之下,今日競價中,繼續陷入恐慌情緒,眼裡都跳躍著一種激動和興奮。
“再等等……”
西澤咬了咬牙,強製自己鎮定下來。
9點20分,港股對盤結束,進入暫停階段,A股正式進入真實競價。
9點25分,A股競價結束,兩地大盤指數和權重個股的開盤情況,完全展現出來,隻見權重個股重挫,滬指和恒指,皆是大幅低開,跌幅接近2%。
“通知大家,恒指空單,繼續跟進。”
西澤見到開盤結果之後,心裡已然有了底:“還有……讓大家放空港股的核心股票,無論是證券公司融券做空,還是向各大金融機構借出股票做空。”
“大規模嗎?”助理普雷斯特問道。
西澤沉思了片刻,說道:“10點鐘之前,小規模跟進,10點鐘之後,我再根據盤麵走勢,下達指令。”
普雷斯特點了點頭,即刻連線‘富達’在港的十幾支基金。
鮑裡斯也給米瀾多下達了同樣的指令。
賣空的指令,一層層傳達出去,當9點30分那一刻到來,股市進入連續交易階段。
港城各投資銀行、各大證券公司,接到了無數融券賣空的意向,同時……大量外資持有的權重股票,也開始了大規模拋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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