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趙老讓你找我的吧?”蘇越沉吟片刻,說道,“你們能利用的資源和人脈不儘其數,什麼能人找不到,乾嘛非得找我?”
燕鵬飛與他並不同道,蘇越也不想與燕鵬飛背後的機構牽扯太深。
所以內心下意識地便有些抗拒。
他已經下定決心,隻要是關於趙擎蒼所說的一切,無論是什麼,他都不會答應。
“小蘇,你誤會了,這次我並不是受老趙所托。”燕鵬飛笑著說道,“我找你呢,也不是為了機構的案子。”
蘇越聽見這話,更驚訝了,問道:“那燕警官是受何人所托?”
既然不是案子的事,蘇越便鬆了一口氣。
“我的一位朋友。”燕鵬飛笑了笑,“私事!其實也不算是她托我找你吧,隻是我知道她有困難,所以便想找你幫她這個忙。”
蘇越微笑地看著燕鵬飛,見他臉色有些窘迫,已然明白怎麼回事。
他輕笑道:“你的那位朋友是依雲咖啡館的田依雲吧?燕大哥,你要幫她,何不明言,非要這麼偷偷摸摸地乾啥?”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放不下的東西,看燕鵬飛孑然一身,天不怕地不怕,卻在家鄉這塊土地上,還是有了讓他割舍不斷的牽掛。
“我若明說,她不會接受的。”燕鵬飛輕歎了一聲,說道,“依雲咖啡館想要擴張,但資金方麵卻很成問題,我見她最近都為此焦頭爛額的,便想你們‘添越資本’不是專門從事投資業務的公司嗎,也許在融資上,能幫她一把。”
蘇越笑道:“我們選擇投資項目,都是有相應條件和前景分析的,依雲咖啡館並不在我們公司的投資標的範圍之內,不過……燕大哥既然開口了,我也不能不幫忙,雖說公司沒法出麵投資這個項目,但我個人是可以的。”
“那就多謝小蘇了。”燕鵬飛感激地道。
“不用謝。”蘇越嘿嘿笑了笑,“以後要燕大哥幫忙的地方,有很多,我也不會客氣的。”
投資,最重要的一項,便是情報的獲取。
燕鵬飛所在的機構,那是國內最強力的情報機構,蘇越借助燕鵬飛的手,在必要的時候,查詢、獲取一些資料,投資的時候會更加得心應手。
燕鵬飛淡淡地說道:“隻要不違反規定,我能辦到的,自然不會推辭。”
“這話我可記住了。”蘇越哈哈一笑,繼續問道:“不知田依雲小姐,所需的資金缺口,有多大?”
“這我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沒多少吧!”燕鵬飛說道,“咖啡館的成本並不高,她所需要的資金缺口,應當不會超過百萬。”
“以前聽你說,她是你戰友的妹妹?”蘇越繼續問道。
燕鵬飛點了點頭,有些傷感:“老田是我的搭檔,也是我的兄弟,有次出任務,我們遭受了伏擊,本來我早該死的,是老田替我擋了一槍,所以我才活了下來,所以……無論他們家有什麼困難,我都得幫忙,因為我這條命是老田救的,那麼我就得替他守護好他的家人,讓他們儘量過得平安、舒適。”
蘇越聽見燕鵬飛的往事,沉默了一會,也明白了過來。
他這是在用自己的餘生贖罪。
燕鵬飛之所以心中愛著田依雲,卻不敢靠近,是因為他心裡邁不過去那道坎,在他看來,當年田依雲哥哥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無顏麵對田依雲,以及她的家人,隻能在暗中默默關注,替她們解決生活中的種種困難。
這種身心的折磨,蘇越體會得太多、太多了。
他靜靜地看著燕鵬飛,眼裡突然出現一絲憐憫,輕輕說道:“燕大哥,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你根本沒必要一直自責,有些事,當麵說出來,也許……心裡的疙瘩,也就放下了,唯有如此,你和田小姐,才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一步錯,便會步步錯!
如果燕鵬飛就這麼默默地站在田依雲身後,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那麼當有一天,對方也有了自己心愛的人,那時心裡所遭受的折磨,隻會比現在更深。
眼見燕鵬飛不說話,想必心裡還是有諸多顧慮和猶豫。
蘇越輕歎了一聲,心道:‘看來我得幫他一把才行啊,得把這事挑明,才能讓雙方的心結打開。’
想到此處,蘇越輕笑了一聲,又說道:“等明日,我找田小姐親自談一談吧!”
燕鵬飛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小蘇,關於我的事,你還是不要在她麵前提起,我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她,就挺好。”
“為什麼?”蘇越納悶道。
燕鵬飛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杯,繼續說道:“我們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不太適合光明,與她走得太近,隻會害了她。”
蘇越嗬嗬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燕鵬飛被蘇越譏諷,卻也沒生氣,低著頭,輕歎了一聲,說道:“就當是我一廂情願這樣想吧!”
他不想將自己所處的危險,帶給彆人,更彆說是自己心裡所愛的人了。
蘇越聽見他這麼消極的話,心裡憋了一口氣,正要怒斥一聲‘膽小鬼’,但想了想,這畢竟是人家感情上的私事,自己不應管得太過了,輕歎了一聲,也就沉默了。
接下來,二人揭過話題,又談了一些閒雜瑣事,喝了不少酒。
吃完午飯散去之後,蘇越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裡,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來到了依雲咖啡館。
“你好,來杯什麼喝的?”服務員親切地問。
蘇越隨意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將目光放在櫃台後麵,正在研磨咖啡豆的田依雲,微笑道:“田小姐,能談談嗎?”
田依雲抬頭看見蘇越,微有驚訝,輕笑著打招呼道:“見你好久沒來了,最近應該很忙吧?”
隨後,田依雲見這會店裡並沒有什麼人。
於是便將手裡的活交給其她服務員,擦了擦手,端了兩杯咖啡,同蘇越坐在店裡一個靠窗的位置上。
“自我介紹一下。”蘇越微笑地將手裡的名片遞給田依雲,“添越資本創始人,蘇越!”
田依雲接過名片,看見那上麵的介紹,非常吃驚,笑著說道:“沒想到蘇先生居然是‘添越資本’的創始人,真是厲害。”
蘇越是這裡的老顧客了,田依雲儘管認識,但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添越資本的名字,最近半年,在長陵是越來越響亮,她時常聽見店裡的客人討論,就在前不久,她想著擴大‘依雲咖啡館’的規模,還請人做了項目計劃方案,想要尋得‘添越資本’的投資,卻沒想到連第一輪篩選,就被淘汰了。
當然,更沒想到的是隔了這麼多天,‘添越資本’的老板,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雖然一直沒怎麼打過招呼,但我們倆,也算是老朋友了。”蘇越輕輕抿了一口麵前滾燙的咖啡,說道,“所以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這次來呢,是聽說田依雲小姐所經營的‘依雲咖啡館’有融資需求,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
田依雲最近愁的便是資金上的事,見蘇越居然主動提起融資,心裡更是心花怒放。
“蘇先生,我們‘依雲咖啡館’提交的項目計劃書,不是被你們‘添越資本’給否決了嗎?怎麼你今天又會主動找上我呢?”儘管心裡很高興,但田依雲還是有些疑惑,“蘇先生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能告訴我嗎?”
“你找過我們公司?”蘇越一臉詫異。
燕鵬飛說依雲咖啡館想要融資擴大經營規模的時候,倒沒提過這事,蘇越也沒來得及仔細調查。
田依雲點了點頭:“大概半個月前,我向你們公司提交了項目計劃書,不過……連第一關都沒過得去,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回應。隻是我沒想到今天蘇先生會主動來找我,所以才忍不住多問了兩句,還望蘇先生不要介意。”
“呃……”
蘇越一陣無語,心道:“難怪燕鵬飛要主動找我,卻原來是方案被老楊直接給否了。”
不過,依雲咖啡館的方案被否,也沒什麼意外,不算人情的話,對於依雲咖啡館,蘇越也不會投資的,畢竟咖啡的品牌,在國內很難建立起來,還有經營模式的複製性比較困難,要想形成規模效應,投入比較大。
也就是說項目的前景並不明朗,而且風險過大,不適合投資。
“田小姐,真是抱歉,以‘依雲咖啡館’目前的情況,確實不太符合公司對於項目的投資標準。”蘇越微笑地繼續說道,“不過……我這次找你呢,是想以個人的名義投資,而不是公司,所以不存在這些問題。”
“個人的名義?”田依雲吃了一驚,“蘇先生是說以個人投資者的名義,參與我們依雲咖啡館的擴張?”
蘇越點了點頭:“是這樣,按照田小姐的項目計劃,需要融資多少資金?”
田依雲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突然想起店裡也放著有一份當初擬定的項目計劃書,急忙站了起來,說道:“蘇先生,你先等一會,我去把項目計劃書拿來你看一下,完全之後你就明白了。”
說著,她便跑到櫃台,取了自己留在店裡的那份項目計劃書,然後再折返。
她將已經粘了一些汙漬的項目計劃書遞給蘇越,微笑地說道:“蘇先生,你先看看吧,這是我找人專門擬定的,裡麵的條例,基本就是我的大概意思。”
蘇越翻開這一份早就被‘添越資本’給否決的項目計劃書,看了一會,說道:“田小姐,你這是需要200萬的資金?”
田依雲點了點頭:“我考察過南華的那幾處地方,確實需要這麼多。”
“那資金投入之後,公司權益怎麼劃分?”蘇越問道。
“這個……”田依雲有些迷茫,“什麼叫公司權益啊?我想著隻要店能夠開起來,到時候的營業利潤,一方一半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公司股份占比,各占50%的意思,是這樣嗎?”蘇越再問。
田依雲想了想,點了點頭。
蘇越見她點頭,不由繼續說道:“這200萬的資金我來出吧,你按照長陵這家店的經營模式以及市場定位,照搬到省城就行。”
田依雲沒想到蘇越這麼痛快,這前後才不到十幾分鐘,200萬的投資,就這麼敲定了。
她感覺仿佛做夢一樣。
需知道,為了這200萬的資金缺口,她跑了很多地方,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辦到。
“蘇先生,你……你不再考慮一下嗎?”田依雲有些遲疑地提醒,生怕蘇越這是一時興起,到時候又會反悔。
蘇越輕輕笑了笑,說道:“不用,200萬的投資規模,還用不著考慮太久。”
他說著,繼續問道:“田小姐,有筆嗎?”
田依雲不知道他要乾什麼,急忙叫做服務員,送了一支簽字筆和記錄本過來,隨後蘇越拿起筆,便擬起協議框架來。
過了一會,蘇越抬頭收筆,將記錄本上的文案,推到田依雲麵前,說道:“田小姐看看吧,若無異議,就在後麵簽個字,這算是草擬的協議,隻要你簽了字,我立刻就能將投資資金,打入你的賬戶,至於正式的合同和股份劃分事宜,我明天會讓公司助理過來辦理,你隻需要看完之後,簽字就可以了。”
田依雲驚愕當場,呆了好一會,才低頭看記錄本上的協議內容。
蘇越擬定的條款很寬鬆,除了投入資金占股之外,基本對於田依雲沒有任何製約,這樣的寬鬆條件,田依雲自然沒什麼猶豫,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越等對方簽完名之後,將寫過的那一頁,撕下來,然後謄抄了一遍,又讓對方簽了一次名字,這才合上記錄本,將撕下來的那頁揣入兜裡。
眼見蘇越要了自己的銀行賬號,記錄好之後,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田依雲沉思了一下,突然問道:“蘇先生,你這麼毫不猶豫地幫我,應該是有其它緣由的吧?”
蘇越微有詫異,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田依雲眼瞼微垂,沒有回答,隻是低沉地說道:“能跟我說說,是誰拜托你幫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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