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LME銅主力合約上,多頭迅猛攻堅,一再逼空的局麵,滬銅完全是徹徹底底的空方市場。
國際銅價昨晚走了個先抑後揚的過程,今日滬銅受此影響,本應高開。
卻沒想到,不但高開沒有,而且還完全脫離國際銅價的走勢,陷入了持續下跌之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滬銅上,空方這麼肆虐,完全不跟國際銅價的走勢,若說沒有主力機構和內幕消息帶動,那是絕不可能的。
“林鋒,小心啊,滬銅的走勢太反常了。”蘇越提醒道。
林鋒緊盯著交易界麵,隔了好一會,才說道:“是不對,空單層出不窮,多頭毫無抵抗,我看了一下,此時LME銅的價格,橫盤震蕩,並沒有任何異動,應該沒有突發的利空出現,可為何會出現這麼多空單呢?”
他試探性地建了一手多單,便不敢再動。
LME銅的價格在昨晚劇烈震蕩以後,又回到了曆史前高附近,繼續蓄力,隨時準備突破。
而滬銅,離8月初創下的36900元位置,還差2000多點的距離,與LME銅的價格比率,越拉越大。
蘇越沒有回答,他打開國內期貨交易論壇。
隻見上麵發布的帖子,儘乎全都是做空銅價,看空股市和經濟的言論,不禁一陣心驚。
“這是有人在背後鼓動吧?”
蘇越暗道:“目的是什麼呢?若說是為了圍剿國儲局,那不是應該極力唱多嗎?唱空是怎麼回事?若說是國儲局自救,以國內這點空方力量,也影響不了國際銅價的走勢啊,完全達不到自救的目的。”
他眉頭緊皺,思索著這裡麵的緣由。
國內的市場是封閉的,國際資本根本就進不來,這大量空單壓境,隻能是國內機構和眾多受鼓動的散戶行為。
至於國內機構的背後,有沒有外資的身影,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誘空以做多嗎?”
蘇越雙眼微眯,看著實時變化的盤麵:“近一萬手淨空單,加上需要不斷止損的多單,新開倉的空單,想要配合外盤,收割這樣龐大的一股力量,目前的國內機構……應該沒人能吞下吧?”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彆的可能性。
金融市場中,無論什麼樣的手段,其最終結果,就是為了從對手盤中獲利,鼓吹這麼多機構和散戶做空,若不配合外盤做多的話,從何處獲利?
“趁火打劫啊!”
蘇越咬了咬唇:“若真讓它成功的話,不但國儲局將損失慘重,此次參與的機構和散戶也將被屠殺乾淨。真狠啊,借助國儲局的力量,將參與期貨市場的機構和散戶,全部誘使到了空頭位置上。”
想起國儲局為了自救,放出抑製銅價的利空消息,居然成了對方手裡的刀。
蘇越不禁一陣無奈。
這樣厲害的操盤手法,他估計是國內機構的可能性不大。
但他找不到證據,也摸不到痕跡,除了按照原來的既定方案操作,在滾滾大勢之中,撿一點好處,彆無他法。
畢竟銅價,在國際資本的推動下,在市場需求的暴增下,必然上漲。
這誰也無法改變,誰也無法阻擋。
對方誘出了所有空方力量,想借銅價上漲來收割國內散戶和機構,是明謀,就算蘇越此刻有龐大的資金來與對方較量,也不可能做這對手盤。
隻能怪國內的金融行業起步太晚,無論經驗還是謀略,都跟國外相差太遠。
一旦做錯,被國外資本收割,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哈哈……果然開始大跌了,36900價位附近的雙頭已經形成,銅價在未來一段時間,不可能在上漲了。”
“聽說國內前幾的精銅冶煉企業,廠內庫存已經堆積了一萬噸了。”
“我也聽說了,不止是一家,許多精銅冶煉企業,都積壓有庫存,加上國儲局即將向市場拋售的3到5萬噸,恐怕國內精銅市場需求會嚴重過剩啊。”
“銅價漲了一年,也應該到頭了,此時若從曆史最高點附近做空的話,肯定獲利豐厚。”
“從目前的市場信息來看,做空,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隨著滬銅的價格持續走低,期貨交易室裡,開始熱鬨起來,幾位老板的討論,將蘇越從沉思中驚醒。
他看了一眼後排的林鋒,見對方一臉陰沉,完全沒有了開盤前的意氣風發。
想必是新開的多單,在滬銅的連續下跌之中,又止損了。
期貨交易室裡,在他出神的這十幾分鐘,湧進來了很多人,整個期貨交易室,完全不像他前兩三個月,做交易時的冷清場景。
“蘇越,你怎麼看?這特麼……走勢太反常了。”林鋒忍不住窩火地罵了一句。
最近兩天,接連的多單被損,儘管他的心態還能穩住,但繼續做多的想法,在無窮無儘的空頭肆虐下,已經開始動搖。
“耐心等,我還是維持我原本的看法。”蘇越沉聲回答。
若不給空方一些甜頭,讓更多的人知道做空能賺錢,對方又怎麼能完全收割國內的機構和散戶呢?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最難熬,也最容易動搖的。”蘇越繼續說道,“你再仔細看看盤麵,問問自己的內心‘自己真的判斷錯了嗎’。有時候……你隻需要再繼續堅信自己一點,就能夠看見曙光了。”
林鋒回味著蘇越的話,半天沒有言語。
蘇越回轉過身,恰好看見顧雲汐和韓複升並行走進交易室,不禁微笑地迎了上去。
“韓老板,好久不見。”蘇越伸出手,“最近生意可還順利?”
韓複升嗬嗬笑了笑,握了握蘇越的手,說道:“托小蘇的福啊,最近兩個月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越來越紅火了。”
蘇越巧取‘南亭濱江’項目10%股權的事,韓複霖除了報告給老爺子以外,沒有往外傳。
畢竟被一個少年算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所以韓複升並不知道這件事,對於蘇越的印象,還停留在‘依江春水’見麵的時候,雖然讚賞,但還未到震撼的地步。
“所以想要再入期貨市場撈一把?”蘇越笑著說道。
韓複升輕笑道:“我哪有那本事,隻是這愛賭的性格難以改變,趁著空閒,手癢癢了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如果小蘇願意代為操作的話,那就另當彆論了。”
“我也就隻是運氣好而已。”
蘇越淡淡地說了一句,雖然沒明著拒絕,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韓複升也知道,讓蘇越再繼續為他操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提了一句,便適可而止,轉移了話題,說道:“小蘇啊,前兩天我在寧州談生意,從一位相熟的朋友那裡,聽到了一條內幕消息,你幫我參考一下,看可不可信?”
蘇越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韓複升把住肩膀,拉到了交易室角落。
當他聽完韓複升的內幕消息,不禁臉色大變,急聲問道:“你那相熟的朋友,到底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