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對方回答,“這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你打聽它乾嘛?這消息……沒幾天就會傳到你們長陵了,打這時間差,沒必要吧?”
蘇越嘿嘿笑了一聲,沒說自己想要乾嘛。
“審批文件的複印件,我已經差人寄給你了,可以看,但彆亂傳。這消息……雖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沒有完全公開之前,還是應該守紀律的,你若亂傳,麻煩會找上門的。”趙擎蒼說道,“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蘇越長舒了一口氣,仔細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然後走出醫院。
從趙擎蒼告知的位置,以及一位陌生男子手中取走信件,蘇越取出裡麵那張戳有相關機構印章的文件,咧嘴笑了起來。
“有了這份文件證明,後麵的事,就好辦多了。”蘇越暗自說道。
今天是周六,正好顧雲汐休息,於是蘇越便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要到她家裡做客,畢竟麵對顧正梁和寧慧卿的邀請,他以照顧妹妹的理由,已經拒絕了很多次了,如今……是該再見一見這位華商銀行長陵支行行長了。
顧雲汐聽見蘇越要到她家裡做客,很是高興,拉著母親,買了許多菜。
晚間,四人其樂融融的吃了晚飯,然後蘇越趁著寧慧卿詢問他最近的近況之時,才開始慢慢地將話題往韓氏地產上引。
“市場上的傳言都是真的?”
顧雲汐聽完了蘇越的話,有些驚訝:“韓氏地產的體量可不小,若真是資金鏈斷裂,最後導致整個集團分崩離析,長陵商界,恐怕又要發生一起地震了。”
她說著,輕歎了一聲,續道:“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沒這麼容易分崩離析。”顧正梁想了想,嗬嗬笑道,“最多隻是大出血而已,韓氏地產在咱們長陵,控製的優質房產可不少,湊一個多億的貸款,還是能夠湊起來的,隻是看他們……願不願意斷臂求生而已。”
“活著,總比死了好!”
顧雲汐輕笑道:“距離他們償還華農銀行貸款的日期,還有4天,我猜他們大概率還是會走這一步的。”
風雨飄搖中的韓氏地產,已經完全失去了盟友。
若湊不出還款資金,也就隻能賤賣資產,以求獲得喘息之機了。
“小蘇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顧正梁盯著蘇越,嗬嗬笑道,“我們家與你,也算是有緣,能幫上忙的,我肯定不會推辭。”
蘇越故意流露出的神態,心裡就等著他說這句話,嘿嘿一笑,回道:“那我就先多謝顧行長了。其實……我想說的,就是關於韓氏地產的事!”
“哦?”
顧正梁眼睛微眯,來了興致:“說說你的想法和打算,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蘇越點了點頭,卻沒說話,隻是從兜裡掏出一張信封,然後慢慢地從飯桌的一端,遞給顧正梁。
顧雲汐和寧慧卿,看著蘇越古怪的行為,不禁一愣,問道:“這是什麼?”
蘇越笑了笑,賣了個關子:“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見他這麼神秘,顧雲汐急忙跑到父親的身後,眼看著父親拿起那張信封,然後倒出裡麵的一份文件,緩緩展開。
紅色的印章映入眼簾。
父女倆看見那印章上的字跡,神色驟然大驚。
“這可是省裡的官方文件,你怎麼會有?”顧雲汐忍不住問道。
蘇越看著她震驚的神色,淡淡地回答:“複印件而已,又不是原件,隻要有朋友,不難搞到。”
“省裡的朋友?”
顧雲汐說道:“能接觸這種文件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啊,你什麼時候認識了背景如此通天的朋友了?”
“前一段時間,我不是在調查鴻遠基金和豐隆管業的事嗎?偶然間,幫了一個大人物的忙,於是便得了一份人情。”蘇越說道,“如今……為了要這一份文件,證實心中的猜測,這人情算是用完了。”
“這可是一份價值連城的文件啊!”
看完了複印件上麵的內容,顧正梁沉默了好一會,才感歎道。
顧雲汐想了想,說道:“不見得吧?隻是兩個項目批示通過的文件而已,感覺沒什麼用處啊。”
“嗬嗬……”
顧正梁淡淡地看了女兒一眼,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繼續向蘇越問道:“小蘇啊,你想用這份複印件做什麼?要知道……在文件沒有徹底解封之前,這可是機密啊,一旦泄露出去,是要背責任的,刑事責任!”
最後幾個字,他著重強調了一遍。
寧慧卿聽見丈夫這麼說,也緊張了一下,看著蘇越說道:“小蘇,為財為名,咱們都要秉行正道,違反規則,或者說犯法的事,可一定不能做啊!”
蘇越注意到寧慧卿關心的眼神,心裡略微有些感動,點了點頭。
“放心吧!寧姨,我自己心裡有數。”蘇越輕笑道,“這份複印件,我不會瞎傳的,再說了……我估計,最多還有一周的時間,這消息,應該就會公布了,到時候人儘皆知,也就算不上什麼秘密了。”
他安撫了寧慧卿幾句之後,又繼續說道:“顧叔叔,如果,我說如果……韓氏地產手握‘南亭濱江’項目,又有這份文件打底的話,能從華商銀行貸出款來嗎?”
顧正梁原本微笑的神色,聽見這話之後,突然變得一片鄭重。
他認真地盯著蘇越,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睛,鋒芒漸露,直視著蘇越的目光,似乎要看穿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有這份文件打底,然後以‘南亭濱江’項目做抵押,可以!”顧正梁在心裡權衡著得失和後果,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風控方麵,我來想辦法。”
有這份文件打底,‘南亭濱江’項目,在未來,肯定是大幅增值的資產。
用這樣的資產做抵押,銀行不會虧本,風險很小。
更重要的是目前韓氏地產正處於窮途末路之際,此刻隻要銀行願意借錢,借款利率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次要的東西了。
低風險,高收益。
隻要促成了這一單,銀行也許會大賺一筆,同時,對於他的業績,也會增光添彩。
“有顧叔叔這句話,那我就放心多了。”蘇越鬆了一口氣。
“你想利用這份複印件,牽線搭橋,賺一筆高額提成?”顧雲汐猜測著蘇越的想法,忍不住讚道,“你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可是越來越嫻熟了。”
蘇越嘿嘿笑了一聲,依然沒有吐露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過……還有四天,就是韓氏地產償還華農銀行貸款的日期了,就算你牽線搭橋成功了,韓氏地產從現在開始遞交資料,貸款審批,四天也辦不下來。”顧雲汐說道,“你這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不需要審批放款,債權轉移,延期還款,總可以吧?”蘇越微笑道。
顧正梁一愣,思忖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輕拍了一下蘇越的肩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