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適可而止(1 / 1)

蘇越沉默,有些事情,他不能跟顧雲汐言明,天業投資這事,基本跟她沒有關係,少知道一些,對她反倒是一種保護。

他麻煩顧雲汐的地方,已經很多了,危險的事,自己承擔就好。

“也許真是我們想多了。”蘇越笑了笑,故意把她往錯誤的方向上引,“外彙市場上的變數,比期貨和股市複雜太多,參與的資金,無論體量還是來源,都不是股市和期貨能夠相提並論的,以鴻遠基金的資金量,確實不夠攪動風雲。”

其實,蘇越心底也迷惑。

美元指數是全球交易量最高的交易品種之一,每天的成交量都在千億級彆以上,隱藏在迷霧中的那隻吞金獸,得有多大的資金量,才敢撬動這個交易品種?

“那……是我們的方向錯了嗎?”

顧雲汐聽見蘇越的話,越想越覺得對方選擇的最終戰場,絕不可能是美元指數,不禁提議道:“要不,我們把以前的線索,再梳理一遍?”

“不用了,雲汐姐,這事就讓它過去吧。”蘇越說道,“我們不從鴻遠基金上謀求什麼,自然也就用不著刨根問底,如果鴻遠基金真有什麼貓膩,自然會有相關的機構去調查、去了解,跟我們沒有多大關係。”

顧雲汐點了點頭,應道:“那行,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每當調查天業投資事情的時候,她總會湧起一種心悸的感覺,仿佛黑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總覺得危險常伴身邊,怎麼躲都躲不掉。

如今,蘇越讓她放棄對鴻遠基金的調查和追蹤,她自然是樂意的,畢竟母親已經從鴻遠基金退出了本金。

這一切,真的算是跟她沒有關係了。

什麼事情該碰,什麼事情不該碰,調查到這一步,她已經有所感覺了,再查下去,恐怕對於自己和家人,並不是一件好事。

“雲汐姐,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蘇越說道,“關於境外卡如何注資,我還得再想一下。”

美元指數的異動,比前麵一段時間,頻繁了許多,這證明對方應該要開始行動了。

時不我待!

他必須要儘快讓燕鵬飛幫自己把資金轉出去,不然等到對方行動的時候,他隻能望洋興歎,什麼也做不了。

顧雲汐看著蘇越離開的背影,突然認真說道:“蘇越……一切小心。”

蘇越聽見聲音之後,回頭止步,看著顧雲汐一臉鄭重的神色,楞了楞,也認真地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微笑。

離開華信證券大廈之後,蘇越約了燕鵬飛在老地方見麵。

“省城之行,感覺如何?”燕鵬飛嗬嗬笑道,“大城市的燈紅酒綠,錦繡繁華,沒有晃花你的眼吧?”

蘇越看著他,淡淡地回道:“晃花眼倒不至於,就是容易迷路。”

燕鵬飛哈哈笑了一聲,在他對麵坐下,輕聲道:“領導對你的印象不錯,你資金出境的事,我上報了,得到了領導的批準。”

“多謝!”蘇越沉聲道。

“不用謝我,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情而已。”燕鵬飛說道,“知道了這麼多事,你這半個線人的身份,應該算是逃不掉了吧?”

“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蘇越笑了一下,將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有你這句話,我也算是可以交差了。”燕鵬飛微笑道,“最近天業投資發生了許多事情,人事大變動,以前招募你的那個王海,王經理,如今被掃地出門了,不過他發揮自己的餘熱,又募集了一些資金,長陵城許多老板都響應了。”

“不會吧?”

蘇越一愣,呆了呆,說道:“他可是鴻遠基金的基金經理啊!怎麼說,都應該是天業投資的核心人物,怎麼會被掃地出門呢?”

“王海說到底,還是葉修國的人。”

燕鵬飛嘿嘿笑道,“葉修國提前溜了,結果走的時候,連告訴一聲艾弗利爾那個英國佬都沒有,如今……英國佬主事,自然容不得以前葉修國的人。殊不知大廈將傾,英國佬這一攆,反倒是讓他脫離了旋渦核心,變相救了他。”

“王海應該知道不少事情吧?”蘇越猜測道。

“那可不一定,說白了,他也不過隻是外圍人員,葉修國的一條忠犬而已,接觸不到太核心的東西。”

蘇越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到底調查到哪一步了?”

他本來以為應該快收網了,卻沒想到又過了這麼長一段風平浪靜的時間。

“差不多快到收網的時間了。”

燕鵬飛想了想,繼續說道:“目前還剩一兩個疑問沒有解決了,等解決了這一兩個疑問,各地將聯合行動,一定能打一個漂亮的仗。”

“你……不是粵州人吧?”蘇越突然問道。

燕鵬飛嘿嘿一笑:“高興之下,一時忘乎所以,還是被你聽出了話音裡與往常的區彆。你說得對,我不是粵州人,其實我從小在長陵長大,是土生土長的長陵人,隻是當兵和後來參加工作,一直在粵州而已。”

“果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蘇越一陣汗顏,以他的閱曆,居然還是被蒙在鼓裡,隻能說對方確實厲害。

“哈哈……第一次見麵嘛,試探一下,總是在所難免。”燕鵬飛臉色微窘,用笑聲掩蓋了過去,接著說道,“蘇越,你認為鴻遠基金,以及它們背後的那些神秘資金,最後的戰場位置,會選在美元指數上?”

“我隻是猜測而已。”蘇越強調。

美元指數確實有異動,也確實是有人在試盤,可到底是不是掩人耳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法,他還得再觀察。

萬一判斷錯誤,後果將很嚴重。

算起來,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中旬了,離十一月‘國儲銅’的事件爆發,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蘇越不知道‘國儲銅’事件,與天業投資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聯。

隻是越臨近十一月,他心裡就越忐忑,總覺得有什麼事被自己忽略了,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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