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下表白(1 / 1)

張雪輕輕地為小月理順腦後的秀發,略帶歉意地說道:“小月,寧老師給我排了星期一、三、五晚上的音樂課,我可能這個時間段來不了。”

“不過……”

眼見蘇小月的目光有些失落,她又急聲說道:“寧老師把周末的課取消了,所以現在我周末有時間了,可以整天都陪著你。”

安撫好小月之後,張雪又抬頭去看蘇越。

“阿越,李老師說補課到這個月底就結束了,後麵會有一個月的假,我已經將高中所有重要的考點內容都整理了出來,到時候配上題庫講解,應該能在暑假,幫你把學習成績提高一部分。”

所有的學習資料,她都偷偷整理了兩份,就等著蘇越開口詢問的那一刻。

可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放假途中,蘇越對她一直都是若即若離,那些想說的話,那些想為他做的事,始終都沒等到合適的機會。

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憧憬著未來,有著向往,卻又有些恐懼。

向往是因為高考,自己離夢想會越來越近;恐懼是因為高考,自己離蘇越的距離,也許會越來越遠。

在僅剩的一年時間裡,她想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他。

讓他在高考的競爭場上,不要離自己太過遙遠。

蘇越感覺到張雪小心隱藏起來的期盼神色,溫言道:“阿雪,隻要你願意給我補課,無論什麼時間,我都等你。”

他眼裡飽含著深情,讓原本平靜下來的張雪又紅了臉兒。

蘇小月偷偷地笑,對於這樣的場麵,很是滿意。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逝,當三人明顯感知到它流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

蘇母姍姍來遲,叮囑了蘇越幾句,便讓他和張雪趕緊回家睡覺,倆人在蘇小月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醫院,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槐蔭小區’。

槐蔭小區中,居住的大多是‘華鋒鋼鐵’集團的老員工。

這一片小區,是隸屬於華鋒鋼鐵集團旗下,天朵地產開發修建的,除了對外銷售的一部分,其餘的,都分給了從華鋒鋼鐵建立之初,曆經‘大下崗’的老員工,也算是名義上的職工房。

倆人從小區門口一棵綠意蔥翠的槐樹下走過。

然後並肩漫步在月光皎潔的小區卵石路上,彼此沉默,卻又忍不住對望,臨到分彆的時候,張雪靜靜地站在他麵前,輕輕道了一聲‘晚安’,才轉身離去。

蘇越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纖薄的身影,逐漸遠去,慢慢融入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裡,心裡不知為何,突然恐懼起來。

“阿雪……”

他忍不住追進了幾步,對著黑暗裡大喊道。

聲控的樓道照明燈,在他大喊之下,亮了起來,一身白裙,純潔如雪的女孩在柔和的燈光下回眸,愣愣地看著他。

淡雅傾城,眉目如畫。

“其實我已經喜歡你好久了,隻是怕你拒絕,所以才沒敢告訴你。”蘇越的聲音很大,說得鄭重而又堅決。

這句話,他在心裡,已經憋了太久了。

上一世,這一世,整整幾十年!

那些想說的話,那些訴之不儘的思念,以前,他錯過了,想說的時候,已經沒了機會,如今……再世輪回,他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阿雪,我愛你,無論上輩子,這輩子,還是下輩子。”

愛情的誓言在安謐、寧靜的小區裡回蕩,猶如摯誠的信徒,不顧一切地吼出他心中的信念一樣。

沉睡的小區醒了過來。

房間裡的燈光接二連三的亮起,有人打開窗戶,沉默地看著月光下,堅定而又無畏的少年。

曾幾何時,他們也有過這樣的青春,這樣的愛情。

隻是一切隨著時間遠去,再回首時,已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張雪站在樓道裡,聽著他錚錚誓言,明媚的眼睛低垂下去,俏臉羞紅,手指絞著裙子的腰間絲帶,心裡感動而又忐忑。

中學的戀愛,無論學校還是家庭,都是明令禁止的。

蘇越突如其來,在她家樓下表白,這讓她如何自處?母親會知道嗎?鄰居叔叔阿姨們,又會如何看待她和蘇越倆人?

“阿越……”

張雪輕輕咬著唇,抬起頭來,正要說什麼,卻見蘇越已經疾跑過來抱住了她。

溫暖的懷抱,讓她忘了一切顧慮,她輕輕伏在蘇越的肩膀上,淚水迷蒙了雙眼,哽咽道:“呆子,呆子……”

柔和的燈光灑在倆人身上,幸福而溫暖。

“對啊,我就是呆子啊。”蘇越擁抱著張雪,聞著她身上淡雅的清香,想起前世那些刻骨銘心,卻又痛苦萬分的經曆,“你在我書上標注了那麼多次表白的話,可我就是不明白;你偷偷為我做了許多筆記,標記了所有考試的重點,可我隻當你是可憐我;你年年回來,不顧所有人的眼光,拉著我去逛街,一直等待著我,可我卻每年都負你……阿雪,你說得對,我就是呆子啊!”

張雪靜靜地聽著,突然有些茫然。

她輕輕掙開蘇越的懷抱,紅著臉說道:“在你書上寫‘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這種詩句的人,確實是我,可你說的後麵兩件事……”

她為蘇越做的讀書筆記,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給他,蘇越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最後一件事,什麼年年回來,拉他去逛街……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怎麼可能會是她做出來的?

“呃……”

蘇越沒想到自己一時沉浸得太深,居然說了一些後世沒有發生的事,急忙改口道:“那些話,是我從電視偶像劇裡學的,然後自己改了一些。”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這句詩。

是當初張雪標記在他語文書‘琵琶行’上的一行字,蘇越當時以為是說詩人白居易惆悵心情的,所以便根本沒在意,直到後來畢業很久,妹妹用他的書,自學高中課程,才給他指出來。

但那時,天各一方,已經算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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