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子大怒,急忙追上去,其中一盞燈飛得稍慢,很快被他追上,他急忙伸手捉住;另一盞燈飛得賊快,他追了十幾個呼吸,竟然未能追上,於是他發力再追,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看見魂燈四分五裂,有幾十個殘魂四散逃走!
青雲子還想捉回那些殘魂,可是他心裡猶豫,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他意識到,目前最緊要的是救活本命仙樹!
八階的本命仙樹,雖然從中折斷,但隻要用心維護,重新接續主乾和枝條,還可以保住大部分生機!如果拖得太久,超過一時三刻,那可就完蛋了!
青雲子隻好飛回去,勉強抑製怒火,手忙腳亂的收拾人參果樹,將飛出去很遠的枝條收回來。
這一刻,他還沒想明白,瀾雲是怎麼自爆脫身的?那“嗤”的一聲笑,又來自於何人?難道說,這個被大陣包裹的星陸,還有彆的仙王潛伏在這裡嗎?
他看著殘破不堪的人參果樹,從中折斷,深受重傷,心疼得直跳腳!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本命仙樹嚴重受損,他自己也受傷不輕,彆說晉升仙王第八重,反而讓他功力大降,從仙王第七重後期,跌回到第七重前期!
這相當於,數十萬年的修行,一下子化為烏有!
青雲子的心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讓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奶奶的,煮熟的鴨子還能飛走?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先前瀾雲已經受製,怎麼可能掙脫束縛?如果容易掙脫的話,那麼先前的賀雲和澄雲,為什麼至死都沒有逃走?
原計劃萬年之後,跟紅雲宮來一場決戰。值此緊要關頭,我卻受了重創,這可如何是好?
我受傷的消息,一定要壓製住!不能傳出去,讓彆人知曉,否則我的日子不好過,青雲宮將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青雲子想做的事有很多件,他想捉回瀾雲的神魂,還想讓青雲宮的修士重新留下魂燈……可是因為人參果樹受了重傷,他短時間內哪兒也去不了,隻能留在這片星陸之上!
秦離逃走之後,飛過虛空,來到大明宮。
此時的秦鴻已經是五階仙君了,他並沒有吞噬秦離的神魂,而是相互溝通之後,用一截八階仙木,再加上幾塊仙金,幫秦離煉製了簡單的‘金木肉身’,然後指點他前往星塵海,去大秦國跟秦笛彙合,將新近領悟的五千大道帶回去。
此時秦離的神魂很足,然而功力並不高,隻是相當於初階金仙。他小心翼翼的飛向星塵海,一路上躲躲藏藏,避開危險和攔阻,曆時三千年,才終於來到大秦國。
秦笛見了秦離,沉思片刻,采集九品五蓮之根,用青蓮做軀乾,用白蓮、青蓮、赤蓮、黑蓮做四肢,為秦離塑造肉身,開辟洞天世界,將一條八階仙靈脈遷入其中。
隨後又經過三千年溫養,逐漸完善洞天,修改細小的缺陷,讓秦離有了完美的肉身,功力從金仙初階,躍升為金仙巔峰。
至此,秦笛又多了一具分身,同時增加了五千條大道。
他掌握的大道,達到五十四萬八千條,雖然這新增的八千大道還不夠完善,但不妨礙他編纂《仙藏春秋》第五十五卷。
秦離則很快離開了大秦國,帶著秦櫻出門曆練去了。
秦櫻在大秦國修煉,物資豐富,得天獨厚,功力進展很快,她已經是四階仙君了,功力比秦離還要高。她是晏雪的分身,平日裡出門少,曆練不夠,不利於未來的成長,所以才被秦笛打發出去,讓她跟著秦離,去星戒周邊,見識各路的仙人。
臨走之前,秦離從種劍鋒拔走了四口八階巔峰的仙劍,作為自己的護身法寶。
秦櫻則有癸水神雷和青木神雷,不怕遇到仙君級彆的敵人。
秦櫻出門曆練,帶回來的經驗,能夠增加晏雪的閱曆,這對於她將來成長為大帝十分重要。
秦離作為大帝分身,擁有浩瀚的知識和道法,按理說不需要出門曆練,可是為了擴充大道法則,他需要代替秦笛走遍天下。
涓涓細流彙成海,顆顆土粒聚成山,大道無垠,登峰造極,需要付出無儘的心血。
不單是秦笛,每一位大帝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譬如說太上老君,傳說老君七十二化,沰元混成,隨世沉浮,退則養精,進則帝王師。皇苞羲時,號曰溫莢子;皇神農時,號曰春成子;帝嚳時號曰真子,一名鈲;黃帝時號曰天老;帝堯時號曰茂成子;.帝舜時號曰廓叔子;殷湯時號曰斯宮;武王時號曰衛成子;元康五年,老子化入婦女腹中,七十二年乃生,讬母姓李名聃字伯陽,為柱下吏。七百年,還變楚國。而平王喬蹇不從諫,道德不流,則去楚而西度鹹穀關,以五千文上下二篇授關長尹喜……
就連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都這麼辛苦的反複曆練,秦笛又怎敢躲在大秦國閉門造車呢?
因此之故,他才讓秦鴻、秦離在外麵遊走,希望能獲得更多的大道;而他自己則待在家裡,儘力提升境界,爭取早日恢複大帝的修為。
這其實並不矛盾,就像建造金字塔,曆練分身是為了得其廣,本體精進是為了得其高,歸根到底是為了建成高塔,達到高山仰止、歎而觀止的地步。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又過去許多年。
秦笛晉升仙王第三重。
大秦國的名聲越來越響,聚集的仙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鬨。
漸漸的有人知曉,這裡不單有仙王秦笛,還有仙王清斛、仙王明冕、仙王金光煦、仙王紫煙……
雖然人們不知道,這些仙王為何聚集在此處,然而有了這個傳言之後,就沒有人敢在大秦國惹事了!所有過往的金仙和仙君,都變得老老實實,就像小綿羊一樣。
有人喜歡這裡的平靜、安寧,於是繳納仙靈脈,在這裡定居下來。
這裡的仙墟之中,擁有各種珍稀物資,漸漸成為星塵海群仙憧憬之所在。很多仙人為了湊齊進階的物資,不惜飛行千年,來到大秦國交易。
這一日,忽然有消息傳出來,說是仙王秦笛將要舉行一場曆時數月的布道大會。
對於仙人來說,這樣的法會很難得。
自從天庭崩解之後,金仙界就變成一盤散沙。有能力的仙王各自占據地盤,招攬客卿,擴大勢力,然而卻很少講道傳法。
譬如說清斛、金光煦這些人,隻會傳法於親近的弟子,不舍得將大道傳揚出去。
再加上天道隱殺的緣故,玄奧的大道一點點消失,失蹤在曆史長河中。
很多金仙仰慕大道,心中之渴盼,如穆甘霖一般。
因此,當聽說仙王秦笛,將要舉行法會時,消息迅速遠博,很多仙人從四麵八方聚攏來。
仙墟的邊上,立起一座高台,下麵是一排排的玉石桌椅。
這一日,秦笛走上高台,麵容溫煦的看向下方。
不知何時,下麵已經坐滿了人,仿佛泥塑木雕一樣,寂然不動,靜靜的等著。
這些人至少都是金仙,來了就占好位置,然後就不走了。
秦笛大致數了數,發現這第一次法會,來了八百位仙君,三千九百位金仙,除了紫煙、金光煦等人外,還有幾位不認識的低階仙王。
秦笛雙掌一擊,驚醒了所有人。
許多人抬頭上看,他們的目光中,雖然充滿期盼,但也有懷疑的成分,有恭敬,有狐疑,有不屑,神情各異,不一而足。
眾目睽睽之下,秦笛不緊不慢的揚聲說道:“在下秦笛,生於斯,長於斯,為了卻因果,特舉辦法會。類似的法會,將有九次之多,每隔萬年,舉行一次。我講述的內容,不涉及具體功法,隻講大道法則……如果諸位有疑問,想求教細節,以期突破,可以在會後,請教我的弟子……”
下麵鴉雀無聲,沒有人敢發問。因為講道還沒開始,天曉得秦仙王講什麼!
天地間擁有無數的道法,在場的仙人也不敢奢望,秦仙王講的都是自己渴盼的東西,隻要能沾點兒邊,對自己有所啟發,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秦笛道:“在場的,至少都是金仙,從金仙進階仙君,有個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掌握三千大道;從仙君到仙王,要掌握六千六百大道;從仙王到仙帝,要掌握九千九百大道……如果達不到這一點,則會出現洞天不穩的現象,仙基不紮實,仙路便走不遠……”
聽了這幾句話,下麵的群仙都覺得心中一緊,仿佛有一根針,紮到了他們的心裡。
在場的仙人很多進境遲緩,或者十萬年沒有進步,或者百萬年,卡在某個台階,或者洞天搖搖欲墜,或者心浮氣躁,每到閉關之時,便有天魔降臨。其實那所謂的天魔,主要是洞天不穩造成的。
秦笛道:“第一場法會,講解第一個三千大道,幫諸位打穩仙基。這第一個三千大道,相當於主乾,其上分出無數的枝丫,構成無比複雜的道法……三千大道,包括大命運,大因果,大願望,大輪回,大五行,大災難,大心魔,大本源,大混沌,大陰陽,大星辰,大封神,大解脫,大超度,大靈魂,大血魄,大蒼穹,大社稷,大龍相,大王霸,大光芒,大黑暗,大八卦,大潮汐,大普渡,大護身,大挪移,大詛咒,大切割,大崩滅,大吞噬,大召喚,大傀儡,大殺戮,大纏繞,大療傷,大變化,大祝福,大滅情,大辯論,大劇毒,大咆哮,大律令,大統治,大感召,大追蹤,大推演,大祭祀,大枯榮,大化身,大道德,大回歸,大誓言,大魅惑……”
下麵的人越聽越激動,光聽這名字,很多人都已經坐不住了。
秦笛一麵講法,一麵揮手勾畫出一個個仙文,轉瞬間形成枝繁葉茂的大道樹,每一句話都戳到他們心裡,讓他們抓耳撓腮,如聞天籟……
有人取出留影石,想將法會記錄下來,然而他們很快便聽見“哢哢”碎裂的聲音,因為留影石無法承載大道,很快便化為粉末!
秦笛講起道來連綿不絕,下麵的人聽得如癡如醉。
這些人都覺得大道妙不可言,然而真正能理解多少,最後能記住多少,那就不好說了。
因為大道潛隱,雖然被秦笛揭示,暴露在陽光之下,然而很快便自行消解,就像鏡花水月一樣,一點點消失於無形,隻有引起人們強烈刺激的部分,被密密麻麻的包裹起來,藏在髓海深處,才能保存稍長一段時間。
在場雖然有眾多的金仙、仙君和仙王,最終感悟最深,記住最多的,還是那些個仙王。
仙王紫煙,仙王清斛,仙王明冕,仙王金光煦,他們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將秦笛的講道看得很高,然而道法入耳,觸動了他們的神魂,讓他們心生感慨,難以自製,不由得發出驚歎:“秦仙王了不得!沒想到他的境界這麼高!”
“怪不得他能闖過複雜的大陣,將我們救助來,他對大道的理解太深入了,絕不是一個仙陣師能概括的!”
“他講解的大道如此清晰,比我師傅太乙真人還厲害!昔年我跟著師傅兩百萬年,從未聽過類似的講道……”
“雖然隻是三千大道,但牽涉大道根基,相當於不傳之秘,為何秦仙王舍得講出來呢?”
“秦仙王的弟子也都在場,看她們平靜安詳的神情,顯然聽過類似的講道,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秦仙王的境界太高了!仿佛那巍巍高山,滔滔大河……”
“這第一場法會,他揭示三千大道,不曉得將來的第二場、第三場法會講什麼,難不成還會講如何進階仙帝的法門?”
“那怎麼可能呢?他自己才是三階仙王呢,哪會懂得進階仙帝的方式?”
“不一定!秦仙王高不可測,或許是轉世的仙帝……”
秦笛這次講道,晝夜不停,仿佛填鴨一般,一口氣講了九十九天!
到最後,他飄然而去,進入大陣中休息去了。
在場聽道的仙人,很多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消化聽來的內容,沒有人舍得拔腿就走。
直到三個月後,才有人站起身來。
這些人依然在大秦國逗留,彼此切磋道法,將這裡當成家了。
秦笛的幾個弟子,晏雪,顧如梅,莊冷,藿香,李秋水,王衍,不時的在仙墟“談玄館”出沒,跟那些仙人談玄論道。
有些散修為了突破瓶頸,不得不拿出自己修煉的功法,向他們請教具體的法門。
通過這種切磋,晏雪等人將新穎的道法記錄下來,然後稟報給秦笛。
然而大多數道法,都在五十四卷《春秋仙藏》之內,隻有很少數的一部分,真正算得上新穎,被秦笛記錄在第五十五卷中。
秦笛並不嫌棄這些仙人的淺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涓涓溪流彙成海,九尺高台起於壘土,那不是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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