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說道:“我家先生還說,日本人正在圖謀侵略中國,可能先搶占東北,再占據華北,進而席卷天下,連魔都租界,都無法幸免!”
陳書清聽得渾身劇震,一時間不敢置信。
不過再一想,日本占據了朝鮮和台灣,還占了膠東半島和半個山東,顯然對中國廣褒的土地不懷好意。
那少女說完這番話,腳步輕盈的走出來,將孤雲軒的大門鎖上,道:“我已經完成了任務,也該離去了。陳先生,您多保重。”
陳書清深深的鞠躬:“多謝姑娘和令主人!”
少女挽起褲腳,露出雪白的小腿,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邁步下了南湖,登萍渡水走了!
這一日,天氣陰沉,南湖上遊玩的人很少,她也不怕被人看見。
在那些浮萍覆蓋的地方,她的腳丫隻落下一寸;沒有浮萍的地方,湖水也未能浸沒膝蓋!
陳書清看得眼發直,心裡“砰砰”亂跳,說不出一句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畫舫靠近湖心島。
陳書清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登上畫舫離開了。
他覺得今天的遭遇像做夢一樣,所以還想去藥店試試,究竟能不能取藥!
臨近傍晚的時候,他終於在鬆江找到一家國泰藥業,招牌上有月牙形的標誌。他摸摸兜裡還有三十塊大洋,於是拿出銅牌,要買五支青黴素。
掌櫃的看見令牌,二話不說,便給了他藥物。
陳書清的心裡十分激動!他如果是貪財的人,隻要轉手賣了藥,立馬就能賺兩百多塊!可他不是那樣的人!怎能做不知羞恥的事呢?人家孤雲軒主,是將藥物捐給大赤黨的,不是送給他個人!
陳書清回到魔都,猶豫半天,才將銅牌取藥的事,彙報給特科總指揮。
總指揮同樣感到震驚不已,叮囑陳書清:“這件事要保持機密,決不能走漏消息!從今以後,取藥的事交你親自去辦!”
陳書清點頭:“是,我明白。”
然後,總指揮忍不住追問:“孤雲軒主究竟是什麼人?”
陳書清道:“我也是一頭霧水!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隻見了一位相貌絕美的仙女……”
總指揮訓斥道:“什麼仙女!你是不是眼花了?我們是大赤黨員,決不能心生雜念,在這方麵犯錯誤!”
陳書清哭笑不得:“看您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你將事情經過,仔細說一遍!”
“這要從幾年前說起了……”
總指揮聽完之後,禁不住感慨:“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這人很奇特,很古怪!不過,凡事總有跡可循,依我看,此人跟國泰藥業脫不了乾係。”
陳書清問:“要不要進行調查?”
“不用了。人家好心捐助不求回報。我們一旦調查,很容易走漏消息,給對方帶來危險!如今的青白黨,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孤雲軒主還說,日本人會大舉侵略中國,此事該怎麼看?”
“這件事不容小覷,需要密切觀察……”
1927年12月5日,從南湖回來後兩個月,晏雪進階煉氣第二層。
這一年,她才16歲,不但完成了高中課程,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正在跟惠子學習日語。
傍晚時分,她問秦笛道:“先生,我想上大學,不曉得學什麼好。”
秦笛想了想,道:“過了年,送你去複旦商學院。”
當天夜裡,秦笛呼吸月華,等到半夜子時,功力有了突破,到了煉氣第七層。
煉氣期總共九層,第七層屬於煉氣後期了。
到了這種境界,百米速度兩秒三,輕輕一跳,就是二十多米,雙手力量極其驚人,如果是冷兵器交手,縱然有千軍萬馬,也攔不住他了。
即便麵對熱武器,除非是特殊威力的狙擊槍,在低於三百米的距離內,才能對他產生威脅。可是兩千米內都在他神識籠罩之下,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因此若有人想殺他,幾乎等於自尋死路。
比較而言,晏雪才是煉氣第二層,不但功力差了很多,而且神識籠罩的範圍隻有一百米。
秦笛擁有轉世而來的仙人餘威,不是一般修真人所能比擬呢。
第二天,秦笛帶著晏雪前往小紅樓,灌製了第二張專輯《夜上海》,同樣是十首歌,分彆是《夜上海》、《不了情》、《如果沒有你》、《隴上一朵玫瑰》、《黃葉舞秋風》、《夜深沉》、《斷腸紅》、《歎十聲》、《魂縈舊夢》和《月下佳人》。
專輯出來後,再度引起極大的轟動,有錢人家爭相購買黑膠唱片和留聲機,中等人家則等著聽收音機裡播放的音樂節目。幾乎每個歌廳和舞廳,每個當紅的女歌手,都在唱這些膾炙人口的歌曲。
這些歌,唱出了舊時魔都的燈紅酒綠,唱出了年輕人對美好愛情的向往,描繪了小資產階級的情懷,還有勞動人民的清貧日子,以及女人心中的悲涼和無奈。
因為詞曲優美,郎朗上口,不管什麼人,幾乎一聽就會,再加上晏雪驚人的歌喉,任憑人們百般努力,也隻能模仿出兩三成,所以《夜上海》這張專輯和《向晚詞》一樣,在上層社會和普通百姓中受到極大的追捧。
一幫文人,包括郭沫若,徐誌摩,胡適、梁實秋等,都對專輯有著很高的評價。
一幫大員,比如說段祺瑞,馮國璋,張作霖,王家烈,唐繼堯,汪精衛,戴季陶,清先生,以及各省各市的官員,都在家裡不斷播放歌曲,許多太太、小姐和公子哥都跟著唱。
但是,也有人對此提出嚴厲的批評,比如說卓青丘,就在“熱血日報”上發表文章,說《向晚詞》和《夜上海》粉飾太平,屬於靡靡之音、黃色小調,是資產階級麻醉百姓的鴉片。
好在這個年代的革命者,有很多留過洋的知識分子,革命事業雖然艱苦,卻進行得如火如荼,處於不斷探索的過程中,批評這兩張專輯的人隻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