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慫是會傳染的。
隨著中年大宗師的一番有理有據的認慫,大家深以為然,紛紛點頭道:
“王兄說的有理,我們不能就這麼隨便死了。”
“我們還背負著死去的各位同仁的遺誌,若是我們也死了,他們的遺誌誰來繼承,誰來實現?!”
“不錯,我們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也是為死去之人而活。”
“我們的命不能交由自己決定,也得那些死去的同仁同意才行。”
“說的好!”
……
至於死去的人怎麼同意,那就隻有天曉得了。
眾人一番商量,隻覺自己不是為了苟活而妥協,而是為了偉大的,光輝的使命而活。
這一刻,他們身體好像帶著光。
總之是經過一番激烈且和諧的討論之後,大家夥很快達成了共識。
他們不是在向魔道低頭。
他們隻是出於江湖公義,在對一個被他們無辜所傷的路人進行適當的補償而已。
什麼,剛才他們還說江平是江湖真凶,野心家,幕後黑手?
完全沒有的事,剛才大家一時情急,說了些胡話,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誰不知道劍君閣下人品如玉,乃是劍中君子。
他是為了偉大的正道事業獻身,為了他們這些正道同仁,暫時和魔頭妥協罷了。
他的心還是向著正道的。
反正隻要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他們就有無數的理由堆出更多的台階,下到底線深處。
於是他們轉頭露出笑容道:
“江兄弟,我們都是知道的。”
“嗯?”
江平額頭頓時浮現出幾條黑線。
這群混蛋看他的眼神怎麼那麼不對勁?
知道什麼?
你們騙自己就算了,還想讓彆人一起變傻不成?
聽到剛才他們的話,江平隻覺自己有點才疏學淺,拿開武功不談,這群老陰比的功力真的比他有過之而不及。
不可否認他們心中熱血尚存,在道義驅使下,他們可以舍生忘死,不計得失。
但慫起來也是真慫。
不過一會兒,他們連理由都想好了,還能說服自己。
講出去,不知道的人還真覺得他們是忍辱負重,是值得敬佩的老前輩。
不過江平也不戳穿。
能不打就不打,他剛才說要揍他們就是裝裝逼,自己痛快而已。
殺了他們也沒啥好處,反而惹得一身騷。
他可不信魔門這些崽子會老老實實守口如瓶。
除非把所有人滅口,否則他一頂正道叛徒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仇家來找他報仇。
不如談談條件,趁機撈點好處。
難道這群正道大宗師回去以後還四處宣傳他們向七夜魔君的認慫的事情嗎?
隻要他們不承認,魔門謠言那是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
彆問,問就是魔門謠言,居心叵測!
而且他現在身體這麼虛,不得要點好東西補補。
相比起打架,江平覺得還是敲竹杠更適合他的專業。
還有七夜剛剛恢複,萬一再被打成廢人,可沒有第二個自己讓他吸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毫無反抗之力,萬一他們打起來以後,擦著碰著了,誰來負責?
還有魔門那邊的弔人虎視眈眈,真當他看不出這群人眼中的殺氣嗎?
或許七夜也知道。
但他這混蛋比彆人更弔一點,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在他心中,大概就是所有人一起上,他也不在乎,不過是殺多殺少罷了。
想著想著,江平就一陣心累。
明明他是抱著抱大腿的心思來的,怎麼搞著搞著就變成保姆的活了。
虧了,虧大發了!
江平心中悲憤,決定把這些憤怒全都化作竹杠對著正道大宗師們輸出出去。
“首先,你們要賠償我未來三年的誤工費!”
“我現在這副模樣,沒個兩三年大概是沒機會好起來了,賠償三年的誤工費合情合理吧?”
江平豎起一根手指頭。
“合理!”
有大宗師點頭道:“江兄弟這副模樣,彆說三年,就是五年十年也是應該的。”
他們如何看不出江平已經油儘燈枯,還想三年恢複過來,能再活三年都算他的本事。
賠點錢就賠點錢吧,就當他們提前給白包了。
“不錯不錯,江兄弟太客氣了,三年五年都太少了,十年八年的不嫌多。”
眾人附和道。
“我們不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
“既然大家盛情難卻,那就算十年吧,多謝諸位體諒了。”
江平嘴角一扯,差點沒笑出來,好在他及時憋住了。
這群人是真不知道他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啊!
白拿十年收入,美滋滋。
“哈哈,江兄弟真是客氣。”
眾人回以笑聲,一派其樂融融。
“本公子也不是那種坐地起價的人,就按照我過去三年的平均收入作為我一年的誤工費,合情合理吧?”
江平慢慢挖坑道。
“合理!”
眾人也覺得沒毛病。
於是江平細細算來:“我剛才算了一下,我過去三年的平均收入是三百八十六萬五千四百兩。
十年的話,應該是三千八百六十五萬四千兩。
我就免個零頭,收你們三千八百六十五萬兩。
合情合理吧?”
“合理……嗯?!”
“不合理!”
眾人趕忙叫道。
他們急聲道:“江兄弟,你不能不講規矩啊,你一年的收入會有這麼多?
咳咳,我們不是質疑你啊,就是想讓你再仔細想想。
嗯,仔細想想。”
三千八百萬兩,他們全部家當湊起來大概也還差點。
彆看他們都是武道大宗師,經營多年,家大業大。
但因此每年的支出也大,每家能夠有個幾十萬百萬兩的現銀,那就是豪門之家了。
要湊出這麼多銀子來,非得變賣家產不可。
更彆說那些口袋空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大宗師,讓他們拿出幾千兩都困難。
畢竟以他們的實力,到哪兒不能吃白食。
吃完以後,主人家還得客客氣氣送上一筆豐厚的路費孝敬。
江平卻是故作惱怒道:
“本公子豈是那種趁機要挾之人,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到上京城通天錢莊總行去查我的存銀記錄,若是哪一年少於五百萬兩,本公子分文不要!
本公子若不是看在當年也是同為正道之人的份上,沒把其他收入算上,這銀子還要更多呢。
本來我隻要三年的誤工費,可是你們要說十年的,我可沒要挾你們加價。
難道你們現在要想賴賬?”
見江平說得確切,眾人先是麵麵相覷,然後就不約而同地向剛才出聲加價的大宗師投去‘你好棒棒’的眼神。
那大宗師也是如喪考妣,一臉死灰之色,心裡暗暗做下決定。
回去以後他就閉關,誰都不見。
老朋友們也斷了往來吧。
“敢問江公子平時做的什麼生意,收入竟是如此驚人?”
有大宗師不甘問道,做著最後掙紮。
江平擺擺手,一副不過如此的模樣道:
“哦,本公子平時就是和上官家的第三繼承人合夥做生意,這些銀子都是我的分紅。
對了,他還是我的結拜兄弟呢。”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金錢幫,上官家族!
難怪難怪!
他們再次朝剛才出聲加價的大宗師投去‘你人沒了’的眼神。
那大宗師額頭滿是冷汗,心裡想到。
家看來也不用回了,還是找個深山老林直接閉關吧。
否則可能一不小心就給家族帶去滅門之禍。
“嗬嗬……”
江平輕笑一聲,又很是大度道:
“算了算了,還是按三年的時間算吧。”
經過剛才一對比,這會兒眾人竟然產生了三年才一千多萬兩其實不過如此的膨脹感覺。
他們正要感謝,就聽到江平好似無意地念叨道:
“你說你們沒錢跟我裝什麼逼呢?”
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剛好讓耳聰目明的他們聽見。
他們不由麵露尷尬之色,卻不敢說什麼十年就是十年,一年都不能少的話。
真當多出來的兩千萬兩不用給嘛。
同時他們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貧窮。
要是有錢的話,他們是多麼想把銀票摔在江平臉上,說一句‘爺有的是錢’。
可惜,他們沒有。
就這樣一番連消帶打,眾人不知不覺間就接受了賠償江平一千萬兩銀子的過份要求。
一時之間,他們竟覺得還很合理。
江平趁熱打鐵,伸出第二根手指頭道:
“現在是第二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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