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獨孤正陽不再猶豫。
他手上真氣催動,長劍淩空飛起,又直直落下,做完這些動作,他便以頭貼額,抱著慕容仙仙閉目呢喃道:
“對不起。”
待到長劍落下,灌注了足夠真氣的飲血劍會毫不留情地刺穿他二人的胸膛。
可是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出現。
頭上風聲掠過。
獨孤正陽感知到身側出現了一個人,飲血劍也被其握在手中,他能感覺到劍的嗡鳴,那是一種不安和掙紮。
是要親手殺了我嗎?
獨孤正陽心想道。
但下一刻,他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調傳遍全場。
“他們二人的命,我要了!”
獨孤正陽睜開眼,便看到一個俊朗的白衣青年,手裡正握著他的飲血劍,一手負於身後,外袍無風自起,發出嘩嘩的響聲。
雖然他隻是看到一個側臉,卻也不難想象出白衣青年此刻的風姿,定是瀟灑高潔,肆意狂放。
畢竟不是誰都敢在正魔兩道前保下一個垂死的魔門魔君。
光是說出這句話,對於普通人來說,就需要莫大的勇氣了。
錚!
隻見白衣青年隨手一抖,劍聲錚鳴,桀驁不馴的飲血劍發出一聲哀鳴,馴服地不再掙紮。
白衣青年環視全場,而後對上剛才出聲挑戰的正道兩兄弟,輕聲道:
“你們有意見?”
拿錘子的兩兄弟一見青年麵孔較為陌生,心中膽氣為之一壯,冷哼道:
“之前大家早有聲明,這挑戰乃是解決我正魔之間恩怨的方式,不可拒絕。
你是何人,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插手正魔之間的恩怨,不要命了嗎?!”
“嗬嗬。”
白衣青年輕笑出聲道:
“從來隻有本公子給人扣帽子,沒想到你們兩個看似粗豪,說起套話來也是大有水準。
不過這些對於本公子來說,不值一提。
至於想知道我是誰,憑你們還不配!”
說著,他手中長劍一揮,青紅色的劍氣如鬼魅般激發而出。
那雙錘兄弟一時避讓不及,隻來得舉起手上銀錘格擋,而後聽到砰的一聲。
劍氣深入大錘三寸,幾乎要將錘子橫截切斷,同時這股勁力將兩兄弟擊退十步才緩緩消散下去。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想要撿便宜,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白衣青年挽了一個劍花,仍舊保持著微笑。
“如果不服氣的話,你們可以再接我一劍。”
“如果不死的話,本公子束手就擒,將這大好人頭送於你們,成就你們一番威名,如何?”
這兩兄弟不過是宗師巔峰水準,剛才也是見獨孤正陽油儘燈枯,命不久矣,才想著以報仇為名賺上一波名聲。
能夠親手擊殺一名魔門魔君,可以說是拔得此次決戰頭功,以後可不止是名聲有了。
光是這份功績在聯盟中兌換,說不定都夠他們兩兄弟請高人護持,以此來突破武道大宗師。
這會兒見白衣青年如此自信,他們也不敢冒險,隻是放下一句狠話,就灰頭土臉地退回人群。
“你這廝切莫張狂,我們不過是正道聯盟的兩個晚輩,你敢插手正魔決戰,會有前輩出來收拾你的!”
白衣青年不為所動,而是再次朝著正道陣營問道:
“他們沒意見了,你們誰還有意見?”
“我接著!”
“阿彌陀佛!”
隻見正道陣營中一個老和尚突然雙手合十,說上一句佛號,而後朝著白衣青年苦笑道:
“江施主,你如今貴為大趙朝廷命官,位高權重,前途無量,何苦再來插手我等江湖武夫的俗事糾紛?
若是老衲沒有記錯,按照約定,你們東廠此行隻做旁觀見證,你此刻擅自出手,可是越權了?”
這白衣青年赫然正是剛才還在看戲的江平。
他見獨孤正陽要帶著慕容仙仙赴死,卻是沒忍住出手相助。
按說他的性格,是絕不會乾這種高調的事情。
獨孤正陽死不死的他不管,畢竟他倆不熟。
但慕容仙仙卻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死掉。
不為彆的,就當為了他手下那條沒事喜歡看月亮的狗子。
雖然嘴上嫌棄,但江平還是分得清這條狗子可比太多人要對他還要真心。
要是知道他這個主人對它的原主人見死不救的話,肯定會很傷心吧。
還有當初慕容家慕容仙仙對他的照顧,也是有一部分原因。
江平自覺是個戀舊的人。
誰對他好,他就會記一輩子。
如果說他有一天聽到慕容仙仙的死訊,他或許會歎息一聲,然後有機會的話就順手幫她報個仇,卻不會去特意做什麼。
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慕容仙仙死在他麵前。
因為這樣子,他心情會不好。
他心情不好,後果就很嚴重。
人生在世,求的不過就是一個念頭通達痛快。
他一路摸爬滾打,弱小之時向人討好賣笑,看似沒臉沒皮,但那是為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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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之所以這麼努力的活著,除了怕死之外,就是為了自己的通達痛快。
他要開開心心活著,讓所有盼望他死的人都狠狠咬牙痛苦。
所以他小心眼,所以他記仇。
誰敢得罪他,他就要報複回去。
就算不能當即報複回去,那也得記住,等到他有能力的時候再狠狠報複回去,還得算上利息的那種。
他不是聖人,他隻是一個小人。
充其量,還是個自戀的小人。
所以他不在乎什麼大局,如果不能讓自己開心的話,這大局不要也罷。
當然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在場的人能在單挑情況下乾得過他的,有一個算一個,那是一個都沒有。
不是他吹,神話不出,誰人能做他的對手?
能做他對手的,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場決戰當中。
嗯,七夜除外。
這種時候不出來大發神威,還得等到什麼時候。
彆人不爽有什麼用,他爽了就行。
總得來說,他不會為了救慕容仙仙就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但也不會因為一點未知的小風險就坐看慕容仙仙去死。
所以這時候,江平聽到老熟人,也就是老和尚,琉璃寺的懷空大師勸導,他笑著回道:
“懷空大師,難道你忘記了我還是正道聯盟的監察使。
現在,我不是東廠指揮使,我隻是以一個江湖客的身份涉足江湖之事。
至於什麼朝廷乾涉,大可不必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
我身為聯盟指揮使,為正道聯盟立下過汗馬功勞,這時候插個隊也不行嗎?”
懷空大師本是慈眉善目,此刻聽到江平的話卻愁成了老樹皮,他歎息道:
“江施主你這是……是強詞奪理啊!”
江平眼中精光一閃,冷哼道:
“懷空大師,難道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要是要哪條規定說不能插隊,我立馬退去,若是沒有的話,那就給我閉嘴!”
“誰有意見,問過我手中的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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