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羊吃人

  在曹操離開之後，方德馬上去丞相府找到盧植道：“曹操想去西域建功立業，成為一方諸侯，你看看朝廷應該把他的封國定在什麼地方。”

  一旁的皇甫嵩吃驚道：“孟德也想成為諸侯？”

  皇甫嵩非常欣賞曹操，這次曹操能當賬九卿，多虧了他的舉薦，隻是他沒有想到曹操放的大漢的九卿不當，居然想跑到西域去當什麼諸侯！

  方德說道：“當初許劭對曹操的點評可是治世之能手，亂世之奸雄，這樣的人豈能沒點野心？”

  盧植皺著眉頭說道：“曹操想去西域成為一方諸侯，以他的功勞來說，足夠成為諸侯。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反正現在大漢諸侯已經有幾十個了，不差曹操這一個。隻是這樣一來，太仆之位就要重新選擇人了！”

  九卿已經算是大漢最頂級的高官了，這樣的職位可不是輕易可以找到一個人代替的，尤其是方德擊垮了門閥士族的勢力，可以說，大漢七八成的精英，被方德完全趕出大漢範圍了，朝廷空出大量的位置。以前能在30歲之前，能成為兩千石的高官，這算是非常了不得的青年才俊呢，而現不過二十幾歲，卻成為一方太守的，比比皆是。

  雖然這可以看出當今朝廷不拘一格的收納人才，但同樣也可以說明朝廷高級人才的稀缺。這才不得不拔苗助長，讓些二十幾歲的小青年成為太守。

  皇甫嵩有點不舍的放棄曹操這樣的人才道：“等我去勸勸曹操，在大漢成為九卿不好？何必要跑到西域去吃沙子？”

  但方德卻說道：“人各有誌，曹操自然有心成為諸侯，我們就不應該勸止，當初我之所以把諸侯國這樣的製度翻出來，除了想用鎮壓大漠，還有就是想把大漢的野心家通通趕出去，沒有這些人在大漢就沒有那麼多風風雨雨，我們施政才不會有什麼阻礙！”

  說到趕人盧植苦惱道：“但方德你趕的人太多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已經有六七百萬人被你趕出了大漢，加上你大興工業，大量的農民變成工人，整個司隸這幾年吸收了幾百萬人，而中原少了上千萬人口。已經有不少人向我抱怨，他們家的田都沒人耕種，隻能荒廢，要不然就隻能改成牧場，種草養羊牛。”

  “現在朝廷的官員都在向我施壓，想要封鎖國境，不讓百姓在這樣肆無忌憚的離開大漢國了！現在大漢已經不是人多了，可是人太少了。”

  趕走野心家盧植還是認可的，他成為丞相，對朝廷的掌握可以說是指揮如臂，這除了方德打好的基礎，就是因為大量的野心家被方德趕走了，他們一個個開始建設自己的小王朝！但普通的老百姓也離開大漢，盧植認為走的人太多了。

  方德笑道：“這不是更好，流民問題困擾大漢上百年，但現在在我們手上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海外有的是荒地，在我看來，再安置個千萬百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盧植抱怨道：“你這是要把大漢搬空了。”

  盧植身為大漢的丞相，國庫充足，手上有錢，自然想建功立業，一口氣開了好幾個百億大工程，而這些工程都需要耗費大量的人手。

  偏偏現在大漢的人口，以每年百萬的速度流失，而且這些都是青壯勞動力，以至於盧植這些大工程都開始受到影響了。

  方得哈哈大笑道：“我早想看到這一幕了，當年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流民，就是因為人多地少，種田的農民為什麼辛辛苦苦一年，不但吃不飽飯，還欠下一大筆債務，不就是因為大漢的豪強覺得人可以隨便找！於是開出各種條件，讓勞動的人辛辛苦苦一年不但沒有賺到錢，反而欠下一大筆債務。

  他們不想讓田地荒廢，這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提高價碼就可以了。要是他們每個月也可以給農民1000錢，怎麼可能會招不到人？”

  方德的工廠底薪就是1000錢，在糧食一石還不到50錢的年代，這個的收入足夠一個工人養活全家人。所以在現在的大漢，工人階級可以算是中產階級，地位不輸給士兵。

  當然現在大漢的工業化才剛剛開啟，工人不過50萬左右。

  盧植道：“方德，過之尤不及，現在大漢土地兼並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現在大漢缺少的是人口！”

  現在的大漢的確卻人口，去南陽的有幾百萬，來司隸打工的也有幾百萬，這樣中原就少了千萬人口，加上朝廷奪取門閥士族的土地都被分配給老百姓，現在根本沒有老百姓去佃地主的土地了。

  土地拋荒不是地主在威脅盧植，也是已經有人這麼乾了，地主豪強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種植他們手中的土地，但朝廷的稅收卻不會減少，所以他們才來抱怨，盧植身為大漢的丞相自然要阻止這樣的行為了。

  但方德卻不以為然道：“這怕什麼？難道現在的大漢缺糧食？土地拋荒的原因根本不是人口少，而是因為種田不賺錢，現在養羊才賺錢。”

  “一畝土地風調雨順的情況下，可以有三石糧食，價值不過150錢，扣除賦稅，工本錢，最多賺100錢，而養羊，一年可以剪兩次羊毛，可以收十幾斤羊毛，現在一斤羊毛三文錢，一隻羊光羊毛就可以賺四五十錢，一畝地最起碼可以養十隻羊吧，這就是四五百錢，要是自己紡成羊毛線一斤就是十錢，這又翻了三番，要是加上羊肉錢，這又是三番，養羊一畝地可以賺四五千錢，你說這些人會怎麼選擇？”

  盧植聽方得這樣一算賬，知道自己被士紳他們欺騙了，原來他們撂荒不是因為人手不足，而是想養羊。

  盧植嚴肅道：“農業是國之根本，我不能看著他們把良田都變成草場用來養羊。這要遇到天災人禍，朝廷手中沒有足夠的糧食，老百姓又要陷入易子相食的末日啦。”

  糧食危機才解決幾年時間，這麼快大家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