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慶德和於根生聽著院子裡傳來的謾罵聲,麵麵相覷,聽口氣,這就是個混子。
張口大爺,閉口尼瑪的,特彆沒教養。
“孫隊,瞅機會給他點顏色看看。”於根生小聲說道。
孫慶德瞥了他一眼:“出息,敢這麼罵我的還沒幾個,你看著,等會兒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聽他這麼一說,於根生來勁了,他忍不住握拳,也有點手癢了。
“誰啊,特娘的,大白天的也不讓人消停,找揍是吧。”聲音從大門對麵發出來的。
孫慶德和於根生二人已經從大門縫隙裡看到了對麵有人影閃動,但對方並沒有直接開門,而是透過大門上一個透明的小孔往外瞅了兩眼,發現並不認識外邊的倆人,裡邊的人哼哼著問道:“你們是誰啊,我怎麼看著你們麵生。”
“敢問裡邊說話的可是楊老大,我們是濱城那邊的,聽聞楊老大收賬很有一手,我們也是慕名前來,手裡有一些壞賬,想請楊老大幫幫忙。”孫慶德來之前早想好了怎麼說,是以應對的時候並不打哏。
濱城就靠著博城,兩地之間間隔也就一百多公裡,最讓人不能忽視的就是濱城那邊的民間放貸業務做得特彆廣,濱城有的地方甚至舉村都是乾這個的。
而楊茂斌他們三個人以前也幫那邊的人收過債,孫慶德這麼一說,裡邊正往外看的廉慶海還真沒有懷疑什麼。
下一刻,他罵罵咧咧的打開了大門,還不忘回頭衝屋裡韓了一嗓子:“老大,是求咱幫忙的。”
“那進來談談。”楊茂斌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顯得特彆的渾厚。
孫慶德還在想著,要不是通過調查早知道這個人壞的心都黑了,他去唱歌的話說不定還挺好聽。
“嘎吱”
鐵大門和固定環的摩擦聲響起,兩扇紅色的鐵大門給拉開了,廉慶海那個瘦高麻杆樣的身子出現在孫慶德二人麵前。
廉慶海看到孫慶德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熟,可他明明沒有見過這張臉。
廉慶海不知道,他昨天的時候就和孫慶德擦肩而過了,不過孫慶德那會兒側身護著尚富海,下車的時候,廉慶海那個時候一直在低頭玩手機。
而等孫慶德又護著尚富海上車的時候,廉慶海倒是站起來瞅了一眼,可隔著幾十米距離,他也隻看到了孫慶德一個側身影子,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孫慶德也進了車裡。
“你是楊老大嗎,怎麼和他們說的不像啊。”孫慶德看了廉慶海一眼,皺著眉頭很疑惑的樣子。
“我不是,我老大在屋裡等你們,跟我進去吧。”廉慶海特意多看了孫慶德兩眼,還是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心裡想著自己怕是多疑了,遂帶著二人朝屋裡走去。
楊茂斌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性,他身材很魁梧,長得人高馬大的,滿臉橫肉,4月下旬的天,他在家裡穿著短袖,漏出的兩條胳膊上紋著密密麻麻的老虎紋身,咋一看上去,就讓人從心裡犯怵,打心眼裡覺得這不是個好人。
楊茂斌抬頭帶著點審視的目光看了孫慶德和於根生一眼,聲音低沉的問道:“就是你們要找我?怎麼分?”
孫慶德心道,好家夥,你這麼快就直奔主題了,這是有見錢眼開。
“四六…”孫慶德剛開口,話還沒說完。
接著就聽楊茂斌說道:“可以,要回來的錢,我四你六,但是賬目得在200萬以上。”
“少於這個數,我六你四。”
孫慶德萬萬沒想到這個楊老大這麼好談,都不用你去講條件,他自己就自覺地把話給說完了。
而且聽他談條件的這個熟練度,這事顯然是個老手。
孫慶德嘿嘿笑著點頭:“沒問題,楊老大爽快,不過我這裡還有件事想請楊老大幫個忙。”
“說!”楊茂斌興許是因為孫慶德痛快的答應了他剛才的條件,這會兒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柔和了一些,帶上了幾許僵硬的笑容。
孫慶德很想給他說一句,你笑的真難看。
“不知道楊老大這裡除了收賬,還接不接其他的生意了。”孫慶德輕聲問道。
廉慶海煩了,他大聲喝道:“你這人磨磨唧唧的真不痛快,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誰又那麼多時間陪你閒聊。”
於根生挺像模像樣的瞪了她一眼,廉慶海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他半年多前本就因為把人給打成重傷才進去了,這才剛出來半個來月,要說論大家,彆看他長得像個麻杆,可他真的不慫誰。
“瞪什麼瞪,再等信不信這就揍你。”廉慶海今天顯得很活躍,再不是昨天一直低頭玩手機的模樣。
孫慶德也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驚慌失措的表情,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楊茂斌。
楊茂斌咬著嘴唇,靜靜地多觀察了孫慶德兩眼,他抬手豎在了半空中,說道:“小海,少說兩句,這位兄弟說說還有什麼生意,能給我們多少錢。”
看出來了,楊茂斌這哥幾個混的目的很純粹,就是為了錢,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了錢的底線在哪裡。
按說他們這也算是慣犯了,可從他們昨天的行為舉止上來說,又不太像。
“綁個人,操作的好了,能弄他至少幾個億,到時候對半分。”孫慶德輕描淡寫的說道。
“噌”
楊茂斌剛聽完,下一刻就直接站起來了,他下意識的一手握拳,另一隻手也往背後抹去:“兄弟,飯可以隨便吃,話彆亂說,你再想想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孫慶德臉上帶著點蔑視的笑意,他搖頭:“沒有,就是這個,不知道楊老大你們做不做,放心,事成之後,肯定少不了你那份好處。”
“這麼說吧,要是真操作的好了,說不定就能一筆賺他十個億。”
廉慶海聽著這個數字,呼吸都有些粗重了,他沒見過這麼多錢,這可是以億為單位的。
楊茂斌也有些意動了,可他還保持著清醒,壓低了聲音問道:“綁誰,哪裡的人?”
說著話的時候,他手已經放在了背後。
孫慶德也看到了他這個動作,並沒有點破,孫慶德尋思對方在屁股兜裡藏著刀吧,也特娘的不怕把屁股給捅破了。
“就是你們博城的人,尚富海知不知道?”孫慶德問道。
聽他說起尚富海的時候,廉慶海和楊茂斌二人下意識的站在了一塊,廉慶海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刀來,他們眼神凶狠的看著孫慶德二人,廉慶海喝道:“你們他娘的耍我們老大吧,尚富海誰不認識可他出入都是有好幾個保鏢的,我們怎麼靠近?”
總算腦子還不是太笨,孫慶德心裡嘀咕著,他又接著說道:“當然不是綁他本人了,我這單生意是讓你們綁他閨女,我有確切的線索,他閨女在某家幼兒園上學,一個小奶娃子,總不會很難搞吧。”
隨著孫慶德說出了這番話,此時無論是廉慶海,還是他老大楊茂斌,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才剛商量著怎麼去綁了尚富海的閨女,眼下還沒多久就有人上門找他們,說要下個任務,讓他們去綁了尚富海的閨女,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是有意為之。
下一刻,廉慶海一個大步跨過來,手裡的刀也朝著孫慶德劈了過去。
孫慶德側身躲閃的時候,廉慶海在那一瞬間忽然看到了孫慶德的側身身影,接著他腦袋裡就想起了一點事來。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
“艸,是你!”廉慶海大怒,滿臉的凶狠乖戾,手裡的刀又使勁劈了兩下子,但都被孫慶德給閃了過去,廉慶海抬腿又朝正在閃身的孫慶德踢了一腳。
在孫慶德又往後退步躲閃的時候,他趕緊回頭喊道:“老大,這個筆玩意是尚富海的保鏢,曹!”
“什麼,耍我!”楊茂斌大怒,他一直在背後藏著的手在盛怒之下直接拿出來了。
這隻手剛把東西給拿出來,跟著孫慶德進來的於根生一看他手裡的東西,馬上就頭皮炸了。
“小心,槍!”於根生頭皮發麻,他一點都不敢耽擱,看到楊茂斌藏在背後的右手掏出來的那把黑黝黝的鐵家夥的時候,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在屁股後邊竟然隨身帶著把這玩意。
聲音還在回蕩著,他已經往斜刺裡一個箭步衝過去,開始找掩體了,這他娘的可不是鬨著玩的。
另一邊,剛剛躲過了廉慶海一踹的孫慶德也暈了,對方有槍,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從調查的結果看,他是東楊村的‘潑皮無賴’,‘地痞惡霸’,可還真沒有人提過他有這玩意。
這他娘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孫慶德也不敢耽擱,他一個後撤退出了屋裡,趕緊往左邊閃了過去。
楊茂斌也不傻,他馬上喊道:“小海,去關上大門,彆讓他們跑了,剛耍我,看我今天弄死他們倆。”
楊茂斌是真生氣了,從孫慶德說出讓他們綁了尚富海的閨女時,他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很明顯,對方剛才那些話就一語道破了他們自己的目的,這下子就更不能讓對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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