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腦出血?(1 / 1)

“媽,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尚富海一臉焦躁不安的表情,問道。

他這幾天都窩在家裡,開著空調,準備用這種鹹魚的方式的度過這個酷暑盛夏,可今天上午,他母親的一個來電讓他坐不住了。

周秀梅在電話裡也很著急:“富海,你姥姥她今天早上出門,沒看清路麵,被地上的一根棍子給絆倒了,你大舅早上接著就給我打了電話,我們已經打了120了,先去縣醫院做個檢查。”

“還去什麼縣醫院,直接去市裡啊,不行就去省醫院。”尚富海心裡頭著急,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東雲地方太小了,那裡的縣醫院醫療水平撐死了也就那樣了,要是以前各種條件受限,去了也就去了。

可現在不是這樣啊,壓根不用考慮錢的問題,要不是距離太長,他倒是想直接把他姥姥送到京城去查一下。

周秀梅也知道兒子的心思,但現在不行,她給尚富海說:“現在不行,剛才跟著120過來的醫生說了,你姥姥這個時候不適合長途奔波,我們先去縣醫院做個檢查,看看問題大不大,我先掛了。”

她那邊還挺著急的,說掛就掛斷了電話,尚富海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嘟嘟’的盲音,心裡頓時不淡定了,哪還顧得上繼續鹹魚啊,抓緊走吧,回去看一看到底怎麼樣了。

80多歲的老人了,尤其姥姥上次在京城檢查出來的身體結果,本來就不是很好,要是萬一……

“呸呸呸,我胡思亂想個屁啊,一定沒有萬一。”尚富海心裡犯嘀咕,總有不太好的預感。

也顧不得瞎想了,看著旁邊正撅屁股搭建恐龍賽道的小元寶,這好日子是沒了。

他先給元寶說了一聲:“元寶,爸爸要回你奶奶家,你去不去。”

小家夥正沉浸在擺賽道的世界裡,一手拿著賽道在拚接,另一隻手拿著個恐龍模樣的小汽車,玩的很開心,尚富海喊了三回,她才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不去,玩恐龍車。”

好吧,問她算是白問了,尚富海又抓緊給他老婆徐菲打了個電話,長話短說。

徐菲一聽,也想跟著回去,不過現在情況不明,呼啦回去一幫人也沒用,還得照顧這個、照看那個,不夠添亂的。

“老婆,你該忙忙你的,我先回去探探情況,另外不一定幾天回來,我一會兒把元寶送到橡樹灣咱媽那邊去,你晚上也彆回來了。”尚富海說。

徐菲點頭,囑咐他路上開車慢著點,彆著急,讓他回去探明白情況了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便沒再提彆的事。

懂事的女人,絕對不會在重要的事情上和你胡攪蠻纏,這一點上,徐菲做得很好。

讓閨女一個人在樓下玩著,尚富海麻溜的跑到二樓換了一套衣服後,又拿了兩套準備歡喜的衣服塞到一個20寸的行李箱裡,把其他的一應洗漱用品帶上,尚富海這是準備在老家小住一段時間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些不安,好像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拿著行李箱下了樓,要帶小元寶去她姥姥那邊,小家夥還不樂意了,非得玩她的恐龍賽道,尚富海心裡著急啊,碰上事了才感覺小孩子的執拗真煩人,尚富海真想直接給她兩巴掌,又舍不得揍,最後從櫃子裡找了個大袋子,給他閨女說:“元寶,爸爸給你把賽道拆了一塊拿到你姥姥家去玩,好不好。”

小家夥聽明白了,馬上就開始噘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睛裡也帶上了瑩瑩淚光,這一幕看的尚富海頭大。

不過也顧不得了,小孩子的脾性還是不能慣著,尚富海上手直接動手邊拆邊往袋子裡裝,等他裝完了,小元寶還是那個淚眼汪汪的可憐樣,就是不哭,老尚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墊一墊裝滿了玩具的袋子:“元寶,走,爸爸送你去姥姥那邊再玩。”

半個小時後,尚富海才算擺脫了抱著他大腿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元寶,趕緊開車從橡樹灣小區溜走了。

這孩子,想一茬是一茬,剛才在家的時候還說不跟他回去,哪知道到了她姥姥家,死活不願意留下了,非得跟著尚富海回奶奶家。

可問題是老尚這回回去不是玩,他姥姥住院,老人身體不知道怎麼樣,沒時間看孩子啊,最後硬著心腸走了。

開車上了高速後,尚富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心裡明白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個時候乾著急也沒用,開快車還可能導致其他的意外發生。

臨近中午,尚富海從東雲高速路口下了高速,直奔縣醫院。

彆看這家醫院是個縣級醫院,可一點都不小,人也不少,尚富海開車進來都不太好找停車位,碰巧了前邊有個人開車要走,尚富海趁機加塞了。

下車後,尚富海趕緊給他媽打了電話:“媽,在哪個科室?幾樓?”

“在三樓做核磁共振的這邊,你鴻哥現打電話找的人,要不然還排不上隊。”周秀梅說。

醫院……大約就這樣吧,所謂生死攸關,這種事情醫院裡見的太多太多了,醫院裡也很忙,多數情況下不太好使。

你覺得你家的病人很嚴重,我還覺得我家的病人更嚴重,其實‘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句話用在這方麵更合適。

尚富海聽罷,歎了口氣,並沒有說彆的。

畢竟,他們今天就行使了特權,沒道理再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就點評誰。

幾分鐘後,尚富海邊跑邊擦汗,總算從樓梯跑上了三樓。

剛才倒是想在樓下坐直梯,可等直梯的人太多了,還有兩個等待手術的病號被病床推著在直梯門口等待著,看看那情況就知道一下子走不了。

沒多久,尚富海就看到了他表哥周鑫鴻正站在三樓南側走廊儘頭的窗戶邊上,直接喊了一聲:“鴻哥”

“富海,你怎麼來了?”周鑫鴻確實不知道尚富海要來,他二姑一直沒有說這事。

“呼”

尚富海喘了一會兒,不怎麼鍛煉,身體確實差勁:“我媽早上打電話說我姥姥摔著了,我哪呆得住,鴻哥,檢查的怎麼樣了,現在什麼情況?”

周鑫鴻聞言,臉色有點沉重:“不是太好,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但是剛才有點意識混亂了,我找了個醫生,他判斷這裡可能出血了,先去做個核磁共振看看具體情況。”

周鑫鴻說著話,用手指了指腦部,臉色奇差。

“腦出血?”尚富海聞言,腦袋如同被重錘給轟了一擊,有點暈。

他太知道這個情況意味著什麼了,他爸的腦血栓早期就出現過腦出血,那個時候他爸腦袋裡被堆積的血塊壓迫了運動神經,整個人都如同植物人一樣在床上躺著,哪裡都不聽使喚了。

當時醫生告訴他們,針對他爸的這個情況隻有兩種情況,一個是開顱手術取出堆積的血塊,但是他爸當時的情況還不建議做開顱手術,醫生說很可能開顱後人就下不來手術台了,也可能會永久成為植物人。

另外一種就是靠身體機能自己把血塊再給慢慢吸收了。

那段時間對他們家來說,叫地地不靈,叫天天不應,沒發生過的壓根體會不到那種感覺,真的很絕望,也就在那種情況下,他爸閉著嘴鬨絕食,足足兩天,差點把一家人給整崩潰了。

後來血塊被吸收了,他爸慢慢的又能行動了,但之後的幾年一直沒恢複到最初的狀態。

聽著表哥說了醫生的初步判斷,尚富海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不管身上剛換上的新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著牆麵,有點無力的45度角抬頭看著周鑫鴻:“鴻哥,是不是診斷錯了,沒這麼嚴重吧。”

他眼睛裡還帶著點僥幸的神色:“應該沒事的吧,我姥姥不是就摔了一跤嗎,怎麼就判斷腦出血了。”

周鑫鴻歎了口氣,眼睛裡有無奈,他也不希望醫生的判斷是真的,不過他是通過縣醫院的院長找的醫院裡這個領域裡最資深的醫生,這人的水準在他們市裡都是掛了名的,很大概率不會出現這麼大失誤的判斷。

他是誰?

東雲的三把手,東雲的副書記啊!

“哎,富海,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不過奶奶他摔著的時候,頭碰著旁邊的一袋麥子上了,盛的滿滿的,多結實。”周鑫鴻說道。

這下尚富海心裡最後的一點僥幸都沒了,滿滿的一袋子麥子確實很結實,像他一拳頭錘上去,全麵都得發紅,要是勁使大了就可能造成全麵軟組織挫傷,這個根本不用懷疑,和沙袋差不離的效果。

接著尚富海又琢磨縣裡的醫生水平還是不夠啊,他心裡想著,就順嘴說道:“鴻哥,不行我聯係省裡的醫院,或者京城的醫院,再不行讓那邊的醫生給過來看看?”

“先等等檢查結果吧,梁醫生說奶奶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再長途跋涉,稍微一不注意可能就引發其他的意外。”

“富海,我知道你心裡著急,我也著急,大家心裡都著急,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一切等檢查結果出來再定奪吧。”周鑫鴻歎氣,在這種時候才真正有種無力感。

什麼錢,什麼權利,在這個節骨眼上,什麼都用不上,屁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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