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鴻特意多看了他兩眼,可以說今天這個意外狀況根本就是眼前這個人給攛掇引起來的,他還沒自覺:“下去說行不行,咱們去宿舍樓外邊說,這麼多人都聚在這裡,這樓能不能撐得住還是兩說,一會兒要是塌了……”
“嚇唬誰,真以為我嚇大的,工資都沒拿著,家裡好幾口子人等著開鍋下米,我也沒有臉回去,大不了和姓楊的一塊埋底下了……。”人群裡也不知道哪個彪子突然說了這麼句話。
這一下子差點又引燃了其他人的‘仇敵’情緒。
周鑫鴻一看事態馬上要失衡了,他真恨不得扇他兩個大嘴巴子,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其他人的安危,就算你是事出有因,確實情有可原,可你眼瞎嗎,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又有多麼危險?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用眼前這事來威脅我?
想到這個可能存在的原因,周鑫鴻心裡本來有些可憐眼前這個板寸中年男子的,心裡那點憐憫也慢慢的被壓下去了。
“你……”周鑫鴻身子猛地往前進了一步,整個身子擠壓到了對方身前幾厘米的位置,幾乎是麵對麵的看著對方,他麵目猙獰,恨不得現在就咬他一口,咬牙切齒的說:“你很能耐是吧,你有辦法要到錢對吧,那行,你自己處理吧,我走。”
說完後,他雙手又猛地往外一掙:“讓開”
他硬擠開擁擠的人群往外走,謝誌剛和安曉輝一看這樣,緊隨在他身邊把擁擠的人群往兩邊推,也跟著往外走,至於還坐在地上的楊慶昌,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誰去管他。
周鑫鴻這番操作直接讓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剛才那位引起眼前這場紛爭的半寸中年男子,他一看到周鑫鴻真的撒手不管了,直接往外走,他傻眼了。
其實他剛才看到周鑫鴻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們縣裡的領導,他平常有事沒事好關注一下縣裡的電視新聞,也是從電視台上看到過周鑫鴻,他還認出了跟著周鑫鴻來的謝誌剛,知道他是東雲食品廠的‘老板’。
正是因為這樣,他剛才才大吼大叫然後主動挑起了其他人心裡對工資的‘共鳴’,接著發生了堵人的這件事。
這個板寸中年男子就是仗著周鑫鴻這個他們本地的領導不會不管他們,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他心裡還想著,要是領導不管不問,他時候肯定把這件事給抖摟出去,讓本地或者其他更多人都知道他們領導的不作為。
可是眼下他的‘依仗’周鑫鴻直接把好大一定‘帽子’給蓋到了他頭上了,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思維一開小差,那邊周鑫鴻和謝誌剛、安曉輝三人齊心合力,已經推擠開擁擠過來的人群,他們正快步朝樓下樓下走去。
萬萬是不能在這棟樓裡呆著了,這麼多人擠在一塊,這又是一棟上世紀的舊樓,再呆下去真的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高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咱怎麼辦?”還在繼續圍堵著楊慶昌的人群中,有個小夥子看著板寸中年男子,問他。
沒有主心骨帶頭,他們也是茫然。
至於已經走得了周鑫鴻他們三個人,這些圍過來的人可不認識周鑫鴻是誰,就算周鑫鴻剛才喊著他是縣裡的領導,可領導又來了不止他一個了,領導能管個屁用。
他們主要找的目標就是楊慶昌,隻要楊慶昌這回沒跑了就成。
這些人心裡還有些洋洋得意,覺得大家夥齊心合力把楊慶昌給逮住了,這下子該逼著他還錢發工資了吧,可那位姓高的半寸中年男子懊惱的揮了一下拳頭:“什麼怎麼辦,趕緊的帶著這個狗比姓楊的出去,找剛才那個領導,隻有他才能幫咱們……”
一幫人這下子傻眼了。
既而人群中有很多等著高姓半寸中年男子,你知道剛才的領導能幫咱們,那你還那個樣子對待人家,乾屎啊。
這一下子都不用人催了,人群中有幾個人直接伸出手抓住楊慶昌的衣服就往外拖他,至於磕著碰著什麼地方,楊慶昌一直‘哎呦哎呦’不斷,誰去管他,受點皮肉苦怎麼了。
平日裡楊慶昌稱王稱霸,他們又有誰敢這麼對待‘楊廠長’,這可真是正兒八經的麵粉廠裡的楊霸王,但是今天這個機會難得,甭管是眼力勁好壞的,都看出來楊慶昌蹦躂不了多久了,還是那些借機報複的,沒有一個人心疼他,都恨不得一人踹他幾腳才痛快。
周鑫鴻他們已經出了宿舍樓,帶著滿心的失望繼續往外走,他們心裡打算好了,先回去再說,眼下在這廠裡根本什麼都乾不了,留下來還不一定發生什麼意外。
“謝總,安總,咱們先回去,再商量商量看看怎麼弄。”周鑫鴻說。
謝誌剛和安曉輝自然不會反對,他們也知道再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不會得到任何結果。
正往外走著,就聽到背後傳來‘啪嗒啪嗒啪嗒’的密集踩踏聲,連綿成一片的密集踩踏聲在狹窄的樓道裡來回傳遞形成了回音,前後聲音重疊在一塊反而擴大了聲音效果。
安曉輝還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他就看到有一幫人從宿舍裡樓衝了出來,看到他們之後,跑的更快了,幾秒鐘的功夫,十來個人就擋在了前邊,阻斷了他們的去路。
謝誌剛和安曉輝這一下懵圈了,麼意思?還要堵他們?
周鑫鴻眼睛眯了起來,眼睛之中帶著幾分冷厲,就差當場憤怒的發火了:“什麼意思,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要限製我們的自由嗎?你們這是違法,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這是要擔責任的。”
他嗬斥了一頓後,看著有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明顯鬆動了,他趁機往前快走了兩步,突破了這些人的包圍圈。
不過這終究是權宜之計,後邊跟上來的人群中有人喊:“攔住他們,彆讓領導走了,他走了就沒人給咱們主持公道了。”
這一下前頭攔住的十來個人立馬手拉著手連成了一道人牆,周鑫鴻氣急,索性站在原地不動彈了,就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謝誌剛和安曉輝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今天這事可真是一波三折,萬萬沒想到明明就是想到東雲麵粉廠裡來看一看具體的情況,了解一些平常不為人知的信息,誰能想到最後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廠裡的工人公然和廠長對抗了?還要攔住領導的去路?
甭管這件事情最後怎麼解決,可眼下的性質已經變了,完完全全變了味了。
但是很顯然,被長期欠薪給拖得滿腹牢騷的工人才不管這些行為是對是錯的,說他們受了彆人的蠱惑也好,心裡本就有這種想法也罷,反正是不能讓領導走了。
周鑫鴻轉過身來,就看到人群中剛才那位板寸中年男子在人群最前邊,他和周鑫鴻目光對視,眼神有些閃爍,最後又梗著脖子硬頂:“你說你是領導,那好,我們現在想讓你幫我們做主,我們也不要求彆的,你隻要能幫我們從楊慶昌那裡拿回我們的工資來就行。”
“對,我們隻要工資,不要彆的。”
“不行,欠了咱們這麼長時間的錢,得給利息,去銀行裡存款還有利息呐。”
還是有貪心不足的人,眼瞅著錢的問題好像能解決了,然後又加了條件,偏偏這個條件涉及到了多數人的利益,誰也沒去在意錢還沒到手的事實,一個個叫囂著必須把利息給補上。
周鑫鴻真是氣的都糊塗了。
謝誌剛和安曉輝也是搖頭無語,這些麵粉廠的工人們,你說他們愚昧也好,說他們利令智昏也好,說他們財迷心竅也罷,總之現在看,他們不適合麵粉廠以後的生產任務了。
首先這個思想就不端正,誰能保證他們這些人以後不會再鬨幺蛾子。
周鑫鴻也不是好相與的,我剛才好聲好氣的勸你們,好脾氣的和你們溝通,你們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他咬著牙說:“我剛才不是說了想辦法幫你們解決,可你們不是不相信?還說要和姓楊的一塊完蛋,行啊,姓楊的現在也落在你們手上了,你們搞吧,我看看你們能做到哪一步。”
“領導,我剛才可真是沒彆的意思,我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樣,領導您想想,我六個月都是隻拿一半的工資,才一千來塊錢,這年月夠乾什麼啊,可是他狗比的楊慶昌他乾了什麼,翻修工廠,翻修辦公大樓,他有多拿一分錢給我們修一修宿舍了嗎?廁所裡都漏水了,一到夏天那個臭味熏得我們都睡不著覺,有誰管?”
“我們確實不可憐,可是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的工人,我們也是為了東雲出過力的,做過貢獻的,現在沒人管我們了,我還不能吱兩聲嗎?”姓高的板寸中年男子幾乎聲淚俱下。
這張裡有違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哪裡不行,沒辦法,這張從頭到尾改了一遍,意思有點不一樣了,抱歉!和諧萬歲!
另外再次感謝站在彆人的角度看待自己老兄的打賞,已經打賞十幾回了,感動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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