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做好被將要發生的事情嚇一跳的準備),這是林奇給福克斯先生的答案,他沒有直接用語言說服福克斯先生,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以及自己能賺什麼錢。
人們總是這樣,在看見現實,以及被活生生的現實一拳淦在牆上之前,他們始終都不會相信現實打人居然會這麼疼。
對了,順便說一句,現實不是人。
與其用語言來讓自己的描述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蒼白的掩飾,不讓他們滿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想法,去等待結果。
反正,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了。
周五上午,十點鐘左右,在倉庫區外的一家咖啡廳裡林奇招待了前來的記者朋友們。
倉庫區並非都是藍背心,也有一些有點家底的人在這裡工作,倉庫這個東西很複雜,它可以裝垃圾,不值錢的東西,但也可以裝一些值錢的東西。
它的多樣性也塑造了倉庫區內工作人員的多樣性,有人能用咖啡和點心消磨時間,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這次林奇邀請了塞賓市本地的六家報社,包括了一個專門刊登各種可憐女孩相片的報紙,在塞賓市應招屬於違法生意,但是刊登這些相片,文章,以及附上個人信息並沒有違反塞賓市以及聯邦和出版行業相關的法律法規。
除了本地的之外,還有州府的,以及其他城市的主流媒體記者,林奇的野心很大,他要建立的不隻是一個塞賓市的二手交拍公司,他的業務要擴張到整個州,甚至是州外的地方,那麼第一次交拍會的宣傳就會變得很重要。
當人們從報紙上看見了令他們產生興趣的新聞時,他們也會期待著交拍會在本地召開一次,至少參加一下體驗一下是不是真的像報紙上說的那麼好,也會對這些事情保持持續的關注。
如果他們看見的隻是許多的批評,他們甚至連繼續關注的興趣都沒有,即使交拍會在本地召開,他們也沒有參加的意向。
第一印象非常的重要,這就是林奇主動聯係這些媒體的原因,他希望這些媒體能夠給他一個正麵的文章。
可能是因為林奇報銷了食宿費用外加給了每天三十塊錢補貼的原因,這些記者對林奇的感覺都很不錯,其實除了這些錢,林奇還在他們任職的報社買下了相應的廣告位,這也是報社願意派他們來的主要原因。
總之林奇是一個大金主,這已經成為了記者朋友們的第一感覺,這次算是一個小的個人采訪,等一下他們還要進倉庫區拍攝交拍會之前的現場,然後是當天和會後的。
這些相片會排放在一起形成一組強烈的對比與視覺衝擊,就算不這麼做,也能夠讓讀者感受到林奇對待這件事的認真程度,他絕對不隻是鬨著玩。
“林奇先生,你是如何定義你舉辦的二手商品交拍會的?”,這是一名來自首府的記者,也是本州銷量最好的報社,沒有之一。
每個地區都會有一些這樣的報社,他們擔負著很重要的責任,引導社會輿論的朝向,傳播正能量以及監督社會的方方麵麵。
這個問題看上去有點……空洞,但實際上這個問題非常的關鍵,她詢問的是林奇的某種立場,或者是否有一些可能與政治掛鉤的目的。
這名記者是一位女性,她戴著一副眼睛,表情有點刻板嚴肅,她一開口,其他人就做好了筆記的準備。
大家都是同行,很清楚采訪的流程,記者總是把自己當做社會正義的急先鋒,公正公平的稱量人,但實際上他們的屁股已經歪了。
至少按照任職報社的大小,在行業內的地位按順序發言,就不太像是有他們平時自吹自擂的那種人。
這些事情隻在林奇心裡,他幾乎想都沒有想,就帶著一臉陽光笑容回答了這個問題。
“活躍閒置市場,為社會節約資源,避免不必要的浪費,同時還可以為社會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應付這些記者簡直就和玩一樣,有些在人們看來可能很難堪,很有攻擊性的提問會讓被詢問者非常的難受。
這當然也是事實,可是比起進入小房子過程中那些人不斷的盤問甚至是審訊,這些記者單純的就像是花兒一樣。
“他被眾多記者圍繞著,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怯場,他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了所有人!”,這是一名記者為他所拍攝的一張照片做的標注,照片中人們圍繞著林奇,認真的記錄著他的話,而他充滿自信陽光的臉幾乎快要發出光來。
哪怕是不怎麼清楚的報紙上,人們都仿佛能夠感受到林奇渾身上下散發著的特殊氣質。
這張相片也成為了這名記者在他記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刻,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的離奇,不一定要親自加入到某些事情中,隻是做一個見證者,就足以出名。
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這張相片在未來代表著什麼,此時他拍攝完後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開始記錄訪談。
林奇的自信,幽默,偶爾語言上刻薄還有自嘲讓他成為了一個受歡迎的人,很少會有類似的訪談中大家能笑出聲來的,但是這次大家經常會笑,就連那名嚴肅刻板的女記者都笑了好幾次。
圓滿的結束了訪談之後,林奇還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喜,一份禮品。
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個東西叫做車馬費,但是在拜勒聯邦,淳樸的時代下自認為可以代表公平公正的記者們還沒有習慣這樣的“慣例”,他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隻是一些本地的特產,還有一些車費,請不要拒絕!”
他熱情還有懇切打動了大家,最終大家接受了這份小禮品,每個人心中都懷揣著一種負罪感,以及一種說不上來的,無法形容的感覺。
但是他們每個人在回去之後,都選擇了做同樣的事情——修改一些已經確定下來的初稿。
送走這些記者朋友們之後,林奇不由感歎,這真是一個好時代。
要知道在另外一個世界裡,因為車馬費給的不夠,居然有媒體直接在大會現場摔東西的事情發生。
他喜歡這個世界!
下午,一名讓林奇有些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林奇,這個家夥自稱費拉勒,是塞賓市市長的親隨之一。
這是一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先生,他看上去有五英尺七英寸左右,在這個時代中也算個高個子了。
他的頭發有點稀疏,發際線後移的很嚴重。
“林奇先生,我注意到了這個東西……”,他把一份宣傳單放在了辦公桌上,推了過去。
林奇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他印刷的宣傳單,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那麼然後呢?”
費拉勒很自信的笑了笑,他自信和林奇的自信不同,費拉勒的自信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自信,帶著一種輕蔑,不是由內而外來自於對自己肯定的自信。
他的自信,來自於手中掌握的和間接掌握的權力。
“我注意到明天下午你會在倉庫區舉辦一場……”,他拿起宣傳單又看了一眼,照著上麵讀了出來,“……二手商品交易拍賣會?”
林奇點了點頭,“是的。”
費拉勒身體向後一靠,十指交叉,雙手手肘壓在椅子的扶手上,撇了撇嘴,“你可能沒辦法如期舉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