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邁克爾的妻子被送去了醫院,警察勘查完現場之後就離開了。
他們認為這是一樁很普通,也很明顯的入室搶劫和侵害案件,老實說在拜勒聯邦這樣的案件並不算新鮮,總會有些懶惰的,不願意工作的窮人鋌而走險,通過違法的行為獲取一些鈔票。
不過警察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們認為已經逃逸的罪犯很有可能對邁克爾的家非常熟悉,知道邁克爾已經出差了,孩子還在學校沒有回來,家裡隻有邁克爾的妻子一個人。
甚至於搶劫變成了侵害,在警察的眼中也成為了佐證罪犯很有可能認識這家人的一個證據——仇恨。
人去樓空的房子漆黑一片,空空蕩蕩,林奇帶著手套撥開了院門後進入了院子裡,又把院門關上。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自製的開鎖工具——一把開酒器修改的扭片,以及一根鉤針修改的撥片,這兩種東西在五金店,工具店裡都可以買到。
老式的門鎖原理非常的簡單,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要把彈心押入彈孔後鎖芯就能被扭動,門也就會被打開。
如果用鑰匙的話很容易做到這一點,沒有鑰匙的時候就需要為鎖芯增加一定的扭力。
扭力會讓鎖芯與彈孔之間有一絲微不足道的錯位,正是這微不足道的錯位足以讓押入彈孔內的彈心不會掉出來,當所有的彈心都經過撥片的撥動押入正確的位置時,門就會被打開。
隨著嘚嘚嘚嘚嘚的撥動聲響了兩邊後,門鎖內發出咯嗒一聲,林奇看了看周圍,一擰門把手,順著門縫進入了房間裡。
房間裡有些亂,警察剛才來采集證據的時候在這裡稍稍停留了一會,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點亮,摸上了二樓。
幾分鐘後,他找到了這個屋子的書房所在。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邁克爾那個暴脾氣調查員居然還很喜歡看書,看著書規矩展列的一排排書籍,林奇總覺得邁克爾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了。
他四處翻了翻,找到了一個保險櫃,但他沒有動。
他學過如何開這種老式的保險櫃,其實隻要掌握了原理想要開鎖就一點也不難,這種老式的轉輪式密碼鎖本質是一個轉輪組。
通過左右間隔轉動的方式來改變不同轉輪的刻度,當刻度都對齊之後,附著於轉輪上的一個小簧片,或者是一個卡槽就會在一條線上,這個時候擰動開關,鎖舌就能夠暢通無阻的收縮會櫃門內。
有些電影使用了聽診器的方式來分辨內部轉輪轉動時的聲音,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用,但很快廠家就修整了這個明顯的弊端,很難再聽見任何的動靜。
不過對於技術精巧的匠人來說,通過手感反而更容易一些,當然這是題外話。
保險櫃裡無非就是一些錢,一個對邁克爾來說有用,對自己一點用也沒有的證據、筆記本或者其他什麼,這也和他潛入這裡的目的並不一致。
他在房間裡轉了轉,拉開了書桌下的幾個抽屜,在右側的抽屜裡他發現了一些零錢,他心中就有了定計,把隨身攜帶的金戒指,放進了倒數第二個抽屜裡,並且把一切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檢查了一遍之後才離開。
這就是他今天主要的目的之一,把那枚金戒指放進邁克爾的家,然後他需要去解決另外一些問題,報頭。
報頭此時已經順利的逃走,這個時代的警察破案率低的有些令人發指,為了保護個人隱私和公眾隱私問題,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拜勒聯邦並沒有任何監控係統。
這也意味著所有和犯罪嫌疑人有關係的身體相貌外部特征,都源自於一些線索的間接提供,以及一些目擊者的口述。
如果沒有目擊者的話,比如說林奇的房間被盜案,基本上很難會被破獲,除非犯罪嫌疑人在下一次犯罪的過程中栽了,並且審訊官技術突出,能讓人把以前做的事情都交待出來。
否則的話,還是不要指望警察能做什麼。
這次案件的性質稍稍有些嚴重,並且還牽扯到了稅務局調查組組長,塞賓市警察局加派了一些人手,他們現在還在等,等邁克爾的妻子從驚懼中恢複過來,等她提供更加準確的犯罪嫌疑人的相貌。
社區的保安提供了一份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速寫,隻是他們當時是在沒有燈光的一樓對峙,所有的光線都基於社區路燈的亮度,保安用了太多模棱兩可不確定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看見的那個人,所以通過他描述獲得的相貌速寫,並不具備太大的意義。
此時他們正在尋找的報頭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領地中,他的心跳剛剛從一百八十邁恢複了下來,隻有手裡緊緊握著的手槍,才能為他提供一些安定。
他覺得自己有點蠢,明明隻是想要讓那個女人吃一點苦頭,威脅一下對方順便看能不能把落在邁克爾手裡的證據找回來。
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一股可怕的欲望占據了他的內心,以至於他想要作出那樣的舉動。
現在情緒穩定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那個女人見到了他的樣貌,而且可以肯定是那種死都無法忘記的深刻。
明天,或者後天,不超過一周時間印著他畫像的通緝令就會遍布整個塞賓市,這裡認識他的人太多了,等到那個時候他死定了。
他已經完全能夠想象得到邁克爾的震怒——直到這個時候,報頭的內心還在恐懼邁克爾,他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想到這裡雖然有些不情願,可他還是做出了決定,要離開這裡,離開塞賓市,到外麵躲一躲。
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或者乾脆就在外麵不回來了。
他手裡有錢,這些年裡他還是攢了幾萬塊錢的,而且這些錢還沒有存在銀行裡,就在他房間裡的某個鞋盒子內。
他還有槍,帶著這些錢和槍,他完全可以去另外一個地方隱姓埋名,可以做點小生意,也可以重操舊業。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不顧宿舍樓裡的那些孩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把鞋盒子從一堆看上去毫無價值的垃圾中翻出來,收拾了一下一些舍不得丟棄的東西之後,趁著夜色出了門。
他以為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舉動,但是宿舍內幾個年紀最大的孩子,卻發現了他的舉動。
從他昨天對著某個孩子的大腿開了一槍之後,看似又變得溫順的孩子們,實際上滋生出了一股子報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緒。
在他離開不到一分鐘後,幾個年紀最大的孩子手裡拿著平日裡用來切菜的刀子和一些從工地上“撿”回來,一尺來長一頭磨尖的鋼筋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林奇也追到了這邊附近,他正想著怎麼無聲無息的解決報頭的時候,他就看見報頭背著一個包衝了出來,緊隨其後的還有幾個行色匆匆的矮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