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些鉗工,一旦失去了工作,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去養活自己,怎麼去找一份新的工作!
大家都很迷茫,一個個「慘桉」不斷的發生,他們也通過長老會向上麵反映過,不過效果很不好。
據說就連長老會,都有可能要解散掉。
因為聯邦人不喜歡。
這讓很多人都覺得很諷刺,口口聲聲說要自由,要平等,要公正,要能為自己的權利做主的聯邦人,居然不喜歡長老會。
一個純粹的來自底層,真正意義上能代表底層民眾發聲的機構,居然要也要取消它!
這給那些反對聯邦介入國內事務的人們提供了烈性彈藥,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人太少,無法在輿論上製造出什麼動靜來。
很多人都還沉迷在「走向美好未來的陣痛」中無法自拔,這個時候誰敢跳出來讓大家醒一醒,大家就會把他捶睡著!
聽著彆人聊著萬一要被遣散之後,怎麼尋找出路,年輕人看著自己少了兩根手指的右手,斷掉的地方就隱隱作痛。
三年了。
到現在傷口時不時還會一陣陣劇烈的疼。
醫生說他這是一種什麼……類似精神上的問題,並不是他的傷口真的在疼,隻是他的大腦和神經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他記得那是大撤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有時候閉上眼睛後,他就會想到那天發生的一切,特彆是在傷口疼痛時的夜晚。
聯邦人鋪天蓋地的湧過來,就像潮水一樣。
天空中全是聯邦人的戰鬥機,而彭捷奧人的戰鬥機不斷的墜落。
聯邦人的坦克也很快,所有人都充滿了絕望。
好在上級軍官及時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們丟掉了製空權,聯邦人的飛機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他們頭上飛行。
他們可以掃射,可以轟炸,地麵部隊在失去空中力量之後根本撐不住多久!
作為一名戰壕步兵,他還沒有來得及爬上運兵車,空中一架聯邦人的戰鬥機就開始俯衝……
卡車上一共有三十來人,最終隻活下來五個人,而且活下來的人也都有很嚴重的殘疾。
他因為沒有爬上去,撿了一條命回來,但他也失去了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以及小半部分手掌。
這還不是完全正麵直接擊中的結果,如果直接擊中,他的右手可能都留不下來。
回到家之後他就在這個工廠裡工作,他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到自己老的乾不了時才會結束。
沒想到這麼快,它就來了。
年輕人有些茫然,他才二十四歲,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養活自己?
他聽說有不少軍隊下來的人,都成立了什麼幫派,通過一些違法的方式搞錢。
他不想做那些事情。
除非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正在想著這些事,突然幾輛車快速的從遠處開過來。
這裡已經好幾天沒下雨了,路麵早就起了塵麵。
車子路過之後掀起的灰塵讓路邊的這群人都站了起來,剛有人罵罵咧咧,那些車就拐進了工廠裡。
人們愣了一下,緊接著就露出了一些……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都追了過去,遠遠的看見幾輛車停在了辦公樓前,廠長就像是一條狗那樣搖晃著看不見的尾巴,彎著腰卑微的為車中的人拉開了車門。
「是外國人?!」
「讓我看看……真的,真的是外國人!」
「我聽說最近很多外國人都在購買這邊的工廠,這次是不是輪到我們了?」
「那豈不是說,我們不需要被遣散了?」
工人們變得興奮起來,年輕人的臉上也露出了許多的笑容。
老實說,三年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其實和大家的關係都混得不錯。
加上他因為負傷和英勇表現有兩枚勳章,算是個戰鬥英雄,他很喜歡這裡的氛圍。
他們遠遠的看著,沒多久,幾輛車下來的人和廠長一起進了辦公樓。
他們隻在市長來時,見過廠長的腰彎得這麼低!
廠長走了,但還有兩個管理層沒跟上去,大家夥跑了過去問東問西,最終確定了一件事。
這次來考察的人的確是聯邦人,如果聯邦人考察滿意的話,他們就會買下這個廠子。
而且從他們探聽到的消息來看,聯邦人願意保留現在的員工。
大家壓低了聲音的歡呼著,年輕人也和身邊的人笑著,說著,陽光仿佛不再那麼的熾烈,烤得人皮膚痛疼。
反倒是變得溫暖起來,能照進人的心裡,從上到下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