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西女士麵露驚喜之色,她點了點頭,“我可以試一試!”
在很多人的眼裡,國會議員老爺是非常清貴的職業。
首先他們沒有太多的“強製責任”,不需要負責某個地區的就業率,也不需要讓這個地區的經濟發展處於某一條水平線上。
不管是哪,發展得怎麼樣,有多少人沒有工作,吃不飽飯,都和國會老爺們沒有什麼關係。
他們不僅不需要承擔一個城市發展過程中會遇到的種種問題,還可以把這些問題作為借口,詰問城市主政者的發展方向和政治思維。
就比如說蘭登參議員,他整天除了應酬,就是應酬,沒有什麼太具體的工作要做。
他現在是環境委員會的主要委員,負責整個委員會和全國與環境保護與汙染相關的桉件。
但他現在自己其實並不具體負責,而是由委員會裡的眾議員們去負責,跑地方,然後結果反饋回來後,他看一眼,簽個字,就算結桉了。
該得的錢,一分都不會少,該做的事,一件都不會多。
而且議員並不是強製工作製,也就是說他們完全不需要去辦公室坐著,可以去,可以不去,隨他們自己。
加上議員老爺們的各種福利待遇,這就是政客們的終極目標!
翠西女士做夢都想成為聯邦國會參議員,哪怕隻能乾個四年或者六年,她都滿足了。
林奇給了她肯定的答複,並表示必要時會明確的表示支持她,這也讓翠西女士變得更興奮了!
“如果你自己能找到支持你的地區,那麼你就自己去找。”
“如果你找不到支持你的地區,我就幫你安排馬裡羅那邊的地區。”
“這件事不太好做,但未必沒有機會。”
離大名單還有一段時間,翠西女士思考了一會之後回答道,“我先自己嘗試一下,我和後來的這位州長的關係還算不錯。”
“或許他會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她說的是“機會”,而不是名額。
大名單這個東西提交上去之後按道理來說,基本上不會更改,畢竟每個州都有自己的想法。
聯邦是一個公正公平自由的國家,彆人推選誰進國會是他們自己的權利。
他們就算是推選一隻狗進國會,那也是他們樂意的事情,誰都不能說他們做得不對,然後駁回這個大名單。
但需要注意的一點是,哪怕他們推薦一隻狗,這個狗也必須是公狗才行!
所以翠西女士要的隻是相當於一次“提名權”,而不是最終的結果。
這個要求,彆人不難答應,隻要關係和她過得去就行。
“過幾天我要去一趟斯勒姆,如果有什麼事情,打我那邊的電話。”
送走翠西女士之後,林奇回到了辦公室裡,給保守黨委員會主席約他見麵。
保守黨委員會主席也要去斯勒姆那邊做州政府的特彆顧問,而他能不能有這個身份,隻取決於林奇是否願意支持他。
沒多久,老人家就來到了林奇的辦公室。
現在他已經不在那個顯赫的位置上,所以他出入這種資本氛圍比較濃的地方,也不會有人說他又在搞什麼幕後錢權交易。
老人穿著厚厚的大衣,戴著羊毛的帽子,看起來像是一隻胖企鵝!
“這該死的鬼天氣我真的是受夠了,我現在渴望立刻就能去納加利爾那邊!”
“他昨天還和我通話了,他告訴我那邊現在已經有二十二度,我喜歡這個溫度!”
納加利爾處於熱帶,這個時候氣溫已經爬升起來,對於老人們來說,他們最不怕的就是熱天氣,最害怕的則是冬天。
這就像胖子喜歡冬天但討厭夏天是一個道理。
話裡赤果果的羨慕毫不掩飾,對於他這樣的老人來說,每天穿這麼多衣服才能出門,簡直就是受罪!
至於夏天太熱了怎麼辦?
見鬼,空調已經誕生很多年了,而且小型化和家用化的技術越來越成熟,完全可以用空調解決夏天過熱的問題。
林奇笑嗬嗬的應了一句,“如果你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
老人舉起了手又快速的落下去,拍了一下腿,“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留念的了,我隻想趕緊離開!”
“我們明天就走,坐飛機。”
林奇說完這句話,兩人很默契的沉默了一會。
隨後老人歎了一口氣,有些唏噓。
這次保守黨候選人的醜聞搞得保守黨非常的難堪,迫切的需要有人來承擔這些責任。
黨派領袖顯然不合適,其他人又不太夠分量,最終他還是一咬牙,站了出來。
其實相較於進步黨委員會主席從容的離開,他的離開顯得多少有點……匆忙。
這也讓他有些心潮難平。
但現在說這些,顯然沒有什麼意義。
確定了時間之後,林奇就讓人安排了飛機,並把一些工作安排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兩人就乘坐林奇的私人飛機直飛納加利爾。
抵達納加利爾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們乘車直接去了前進步黨委員會主席那。
兩個老人亦敵亦友鬥了一輩子,到老了反而結伴而居,倒也算是一個有趣的結局。
進步黨老人顯得很開心,他還親自下廚為兩人製作了晚餐——烤肉。
作為聯邦男人的保留傳統晚餐,烤肉這個東西必然是每個男人都必須掌握,且是熟練掌握的廚藝。
不能說有多好吃,但最起碼能吃。
在保守黨老人的譏諷和兩人的鬥嘴中,晚餐很快就結束了。
保守黨老人坐了大半天的飛機也有些累,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而進步黨老人,則和林奇來到了他的書房裡。
“你和康納走得很近。”,老人給林奇倒了一杯花茶,一邊倒,一邊說,“我的醫生告訴我,我不能再過多地飲用咖啡。”
“我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為什麼咖啡會和我的健康聯係在一起。”
“但……誰讓我怕死呢?”
“如果能多活一些日子,哪怕喝不到咖啡,抽不了香煙,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奇端著茶杯聞了聞,很香的味道,而且香味明顯有很多層次感,是非常高檔的花茶。
其實最開始花茶並沒有這麼多複雜的工藝和離譜的香味,但商品社會,需要的就是包裝和故事。
林奇說了一句謝謝,點了點頭,抿了一小口。
老人看著林奇,像是在醞釀什麼。
過了大概十幾秒,他低下頭喝了一小口花茶,像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這一輩子,可以說沒有沒有做過什麼特彆後悔的事情。”
“我也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
“人們擁戴我,尊敬我,我也回應他們對我的這些正麵的情緒。”
“唯一讓我後悔的,是我看錯了格來斯頓。”
他說到這裡時,抬頭看向林奇,很坦然,但不平靜。
“他把我所有的老夥計都趕走了,其實他不這麼做,也就這幾年他們就會退下來,但他還是那麼做了。”
“你知道,我……很難接受這個結果,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在我離開時,我還囑咐他照顧好那些人,他們為了我,為了進步黨,把一生的時間都耗在這上麵。”
“到人生最後的階段,他卻連一個體麵的離開都不願意給他們!”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
從進步黨老人的角度來說,他說的一點沒錯,他把權力沒有保留的交給了格來斯頓。
包括了他的那些“老夥計”,這些人不會背叛格來斯頓,也不會做和他想法相反的事情。
格來斯頓卻把他們都趕走了,這的確很過分。
但從格來斯頓的角度來看,一個“時代”已經結束了。
這些舊時代留下的東西占據了大量重要的崗位,不清理這些人,他的那些“自己人”就沒辦法安插到這些重要崗位上。
到底這些人不是他親近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他怎麼可能完全的信賴這些人?
而且他們年紀也大了,也差不多該退休了,那為什麼不早點讓他們去享受退休生活,再把位置空出來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呢?
每個人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這就是矛盾。
林奇微微頷首,“格來斯頓有時候做事考慮得不那麼全麵,他有很強的控製欲,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中。”
他這句話的意思等於是在說那些老家夥們都是進步黨老人的心腹,不在他的控製中,所以自然要被清洗掉。
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敘述,一個事實,但事實往往才是最難讓人接受的。
老人鼻腔裡發力,哼了一聲。
隨後又低下頭,不讓林奇看見他的眼睛,“我想……我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連康納這麼好說話的人都和他鬨得很不愉快。”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應該做出那樣的決定。”
“你說,我還有改正這個錯誤的機會嗎?”
林奇的手捏著茶杯的口沿,不斷的轉動茶杯,“如果換掉了他,那換誰上更合適呢?”
“你又如何保證,下一個進步黨委員會主席,不會比他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