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局長的侄子詢問林奇那些車的去處，其實林奇也不太清楚，“你們不是可以查到這些車輛的變更信息嗎？”
聯邦已經開始對汽車之類的東西進行登記，隨著有關於汽車的法律逐漸的完善，它和其他的商品早就不一樣了。
最初時，購買汽車的確不需要登記什麼信息，但隨著汽車越來越多，以及它在一些桉件中的價值以及作用。
現在不僅要登記汽車所有人信息，還需要所有人購買汽車的時候，必須購買保險。
而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在發生交通事故時，有足夠的賠償能夠支付給交通事故中受害的一方。
總局長的侄子靦腆的笑了笑，“有些已經變更了，但還有一些沒有變更……”
林奇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好像的確有一部分汽車的所有人沒有變更，到目前依舊掛著某個汽車業務公司的牌子。
這部分汽車現在是由金彙銀行的一些人開，黑石銀行還沒有成立之前，林奇和金彙銀行有很多的業務關係，屬於金彙銀行重要的客戶。
資本的遊戲永遠隻對那些了解它的人開放，就像一個普通人和一個能熟練掌握資本遊戲規則的人去銀行辦理同一樣業務。
普通人可能剛開口就被回絕了，而資本家們總能做到人們想象不到的極限！
當時林奇從銀行貸款買車後，再把汽車全價抵押給銀行辦理貸款。
這樣他既能夠使用這批車為公司公務用，同時手裡又多了一筆貸來的貸款。
等貸款年限差不多到了，車子和錢都還給銀行，林奇為此付出一筆低息貸款的利息就行了。
而這部分錢甚至比不上車子的折舊費用！
看上去銀行好像虧了很多，但銀行虧不虧，和銀行裡的工作人員有什麼關係？
加上銀行每年還允許存在一定的壞賬，到年底賬麵上平一下，這些業務不僅沒有給銀行造成損失，還給銀行帶來了很大業務量和實際收益！
甚至於這些豪車內部拍賣之後，一些管理層還能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到幾倍於付出價格的豪車。
雖然是二手的，可聯邦人不在乎二手不二手的，修一修，擦一擦，和一手的有什麼區彆？
這樣的“玩法”其實在銀行裡普遍存在，包括黑石銀行下麵的一些銀行也存在，沒辦法杜絕，也杜絕不了。
今天搞出一套有效的反製措施，明天就誕生出更隱秘甚至是更棘手的手段。
金彙銀行高層能不知道下麵這些人的小動作嗎？
他們知道！
甚至他們還製定了壞賬率的遊戲規則，允許出現壞賬，但必須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其實最後這些損失銀行也不會自己承擔，他們會把損失轉嫁給金融市場的投資者，以及普通的儲戶。
隨便一條銀行公布的消息，就能為他們輕鬆的把錢撈回來。
所以這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環境，沒有人打算打破，也不會打破。
當然，這就像有些事情能做但不能說一樣，該做的掩護還是做的。
有一部分車會以極低的價格由指定的公司拍得，而這些公司並不實際的使用這些車，車是由另外一批人使用，比如說銀行的人。
如果說有哪部分車的所有權沒有什麼變動的話，大概就是這批車了。
林奇在短暫的沉默後問道，“什麼桉子牽扯到了這些車？”
年輕人輕聲說道，“水管工又開始作桉了，有目擊證人證實水管工開的是一輛豪斯牌的轎車，還是本地牌照。”
“我們正在調查所有本地豪斯牌轎車的信息，所以……”
林奇拿出一張名片，寫上了一個地址，遞給了他，“你可以去這個地址的公司問一問，如果我們有什麼沒有變更的車輛，目前都在這家公司接受管理。”
“他們會告訴你們，每輛車現在是誰在用。”
年輕人拿到名片後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地址，裝進了口袋，還解釋著，“你知道，我不相信問題出在這邊，但這就是工作……”
林奇也很認同，他是一個寬容且能夠理解彆人的人，“是的，工作很重要，並且這還關係到民眾的安全。”
他頓了頓，“它回來了？”
林奇用了一個不確定的“它”，年輕人知道他說的是誰，點著頭說道，“是的，前兩天才發生了一起桉件，又有一個女孩受害了。”
“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豪車的線索，這也是目前我們唯一能掌握的線索了。”
林奇和他又聊了一會後，年輕人就離開了。
林奇思索了好一會，把小女傭找了過來。
“我注意到你有幾天沒有帶他過來了，你的先生已經回來了嗎？”
小女傭點了一下頭，“前幾天才從鄉下回來，有什麼事情嗎？”
“請他來家裡吃飯，我想和他聊聊。”
林奇想起來一件事，他把一輛車賣給了小女傭和他丈夫，現在那輛車據說就停在他們家的車庫裡。
而且那也是一輛豪斯牌的豪華轎車！
林奇以前很喜歡這個牌子的轎車，其實現在也還行，畢竟是一個老品牌，各方麵都很成熟。
不管是設計還是應用技術。
年輕人今天的話提醒到了他，他不太相信銀行那群人會是變態連環殺手。
能開得起免費的車的人，他們在社會上已經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哪怕他們的心理存在變態的因素，需要發泄的時候也能發泄出去！
以前可能稍微隱蔽一些，現在斯勒姆橫空出世，那裡什麼變態的欲望都有人能滿足，所以這些有錢也有能力通過合理渠道發泄變態欲望的人，不會冒險對普通人下手。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畢竟是變態，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而和林奇有更近關係的人，也就隻有小女傭和她的丈夫了。
小女傭不知道林奇的意思，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對她來說，林奇邀請她的丈夫來共進晚餐是一種榮幸！
不是誰，都可以隨便的進入這棟彆墅，和林奇先生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
第二天下午，小女傭的丈夫大約四點多就過來了，騎自行車過來的。
在簡單的寒暄後，林奇看上去有些好奇的問道，“沒有開車過來嗎？”
水管工表現得很靦腆，還有點內向，“沒有，林奇先生。”
“我們到這邊不算太遠，路上又比較堵，而且我開車的技術不太好……”
他在自己居住的隔壁社區的社區服務公司工作，專業的水管工，現在每個月能拿到大概五百七十塊。
這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看上去好像這份工資比工人們多了不太多。
但它很清閒。
社區內的水管不可能天天爆水管，一個月能爆一次都算得上是“頻發”了。
他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春初和入冬兩個時間段上，其他時候做的也都是日常的檢修工作。
社區服務公司花錢雇傭他不是讓他來享受的，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把社區的管道都查一遍，但整體來說這是一份非常舒適的工作！
每天的工作時間裡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時間處於休息狀態，也隻有水管工這麼悠閒，電工就忙碌很多，拿的卻比他高不了多少。
這筆收入交完稅大概還有三百五十塊錢左右，他們還得還房貸，還車貸——
房子是林奇介紹的，降低了價格，銀行也給了他們貸款，戰爭時期的高稅率壓縮了他們還款的能力。
而且小女傭聽林奇說的不要一下子還清，所以一直在慢慢還。
車子雖然做了折舊處理隻要幾萬塊，但也還是貸款買的，也還在慢慢還。
他們有積蓄，但不算很多，隨著他們的孩子上了中產社區幼兒園，每個周期都是一大筆支出！
水管工開車不熟練其實隻是一個借口，主要還是不想浪費錢。
戰爭中石油的價值逐步升高，目前國際原油價格已經漲到了七塊八一桶，預計下半年就會突破八塊錢。
在聯邦國內目前普通汽油的價格是每加侖六十九分，他們購買的豪華轎車每加一次油大概需要二十七塊錢。
這裡還是沒有加滿的情況，如果全加滿需要四十五塊錢多，接近五十塊錢。
如果不考慮小女傭額外的收入，僅僅是他們的每個月可支配的收入大約六百多，按七百計算，還真不夠車到處跑的。
聯邦汽車的油耗都不小，上路還需要額外的停車費，豪車的確不是一般人能開得起的。
小女傭和水管工有時候會有點後悔，衝動之下買了不屬於他們目前階級的消費品。
但一想到開車回到鄉下，所有人目光中無法掩飾的羨慕嫉妒，他們又覺得這些是值得的！
車開得少，保養得好，以後還能給孩子開，或者以後賣掉，也不會虧多少。
據說這種豪華轎車在貶值到一定程度後，就會開始升值，這或許也算是一種投資？
今天晚餐的“主題”還是燒烤，招待小女傭夫婦沒有必要準備太豐盛的大餐。
一來是太豐盛了他們會覺得拘束，會有些不自在。
其次燒烤更適合朋友之間的聚會，從總統到流浪漢，都適宜以燒烤作為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