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大的優點,是能夠通過傾聽去獲取一些新鮮的觀點,看法,思想。
思想的碰撞能夠誕生新的火花,這就是人類能夠優於其他動物成為自然界霸主的原因。
在思想的碰撞中,科技快速的發展,傾聽的意義重大。
不過有時候,傾聽也不是那麼的好,至少不全是優點。
比如說當有人想要改變某些人的想法時,這些人的傾聽,會加快他們被說服的速度。
就像此時的法庭,當年輕人說出了他為什麼要刺殺特魯曼先生的時候,居然有人在輕微的點頭。
就連電視機麵前,也有些人不斷點著頭認為他說的不錯。
戰爭,對於整個國家層麵來說顯然是一場合適且勝利的戰爭。
戰爭奠定了聯邦在國際社會的地位,以前聯邦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可以輕鬆的做到。
因為人們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彭捷奧帝國,那麼他們最好能夠和聯邦建立牢固的外交關係。
對於“好朋友”的一些合理要求,就算不太合理,他們也不會拒絕。
但是這場戰爭對於具體到參與者的家庭來說,就完全是一場災難
根據統計,損失最慘重的是一個來自西部的家庭,這固家庭有四個男孩一個女孩。
戰爭結束之後,其中三個男孩死在了戰爭中,一個男孩踩中了地雷,但他運氣不錯,保住了一條命。
代價是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兩條腿
一個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一下子就被擊垮了。
最後的男孩在回到家中大約半年後,也就是今年的四月中旬,選擇了死亡。
一方麵是他們的家庭承擔不起截肢後續的各項費用,軍方承擔了主要的一部分,但還有後續的一部分。
並且這個男孩長期處於幻痛當中,他的生理和精神受到了雙重的折磨,最終隻能選擇死亡。
更可悲的是幫助他結果他自己的,是他的母親,而隨後這位母親也選擇了自殺。
一個家庭最後隻剩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
在社會上卻沒有太大的波瀾,很多主流媒體甚至都不願意報道這件事。
比起報道這件事,他們更願意報道聯邦在戰後取得的各種輝煌成就
一群沒有參與過戰爭,或者在戰爭中走運活下來的幸運兒們開始享受戰後的狂。
但總有一小群人,被人們忽略,遺忘在世界的角落裡。
當年輕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人們的認可顯然就不是令人意外的
同時一些聰明人,已經意識到這就是北方工業集團的反擊
既然官方認為特魯曼先生是正義的化身,那就往他身上潑臟水,讓他看起來不那麼的光明且偉大。
隻要人們能找到他“卑劣”的成分,對於整個案子來說,他們受到的懲罰就有可能會減輕。
甚至有一些調查有可能會被喊停。
政治是多變的,也是“及時”的。
懷舊適合普通人,但不適合政治。
當過去成為曆史的那一刻開始,它就脫離了政治的敏感性和必要性
就像是前前前任總統,民眾們選他是因為覺得他能給聯邦帶來安全可靠且孤立的國際環境。
人們拋棄他時,是因為他在台上時大肆推行“逃避主義”。
曆史總是驚人的巧合,因為書寫曆史的人,總是驚人的巧合
法庭內旁聽席上前來參加旁聽的一些普通人和不普通的人們,也開始圍繞著戰爭對普通人的傷害進行激烈的辯論。
法官敲了敲木槌不過沒有什麼效果,他示意暫時休庭十分鐘,讓這些人討論個夠再重新開庭。
當**官起身離開他的椅子時,年輕人的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抹黑特魯曼總統,博取社會的同情和認可,不僅能夠降低這次案件的風險,還能夠減輕自己的罪行。
甚至北方工業集團打算把他塑造成一個一時衝動的英雄人物
這不是在開玩笑,他們的確打算這麼做
對於那些需要幫助的家庭來說,他的確是一名可能不那麼被認同的英雄,至少他做了一些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還敢在法庭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些話說出來。
這就足以讓一部分傷殘軍人家庭來支持他,同時,這也讓軍方不太好選擇支持誰。
支持特魯曼先生,就意味著軍方對那些需要幫助的家庭視而不見。
支持那些需要幫助的家庭,就不能認為特魯曼先生和他的夫人喬安娜是正義的,或者是沒有犯錯的
很有效的小招數
在黑石安全的房間裡,莫莫看著暫時離庭的年輕人,有些驚歎於他的沉著和冷靜。
站在那個位置上,就代表著繩索已經套牢了自己的頸脖,剩下的隻是還有多少時間而已
可他卻從容的以人們沒有想到過的角度,改變了局麵。
林奇也看到了現在,看到了年輕人的表現,他微微搖頭,手中把玩著一枚金幣。
喬安娜,一個憑借自己一己之力差點毀掉特魯曼先生的女人。
在前麵的幾年裡她的存在感僅限於“總統及其夫人”這樣的官方說明中。
但是在她開始搞自己的基金會後,她很快就震動了整個聯邦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這場庭審,也不知道她此時是什麼想法,會不會有所愧疚?
“你覺得正義會勝利嗎?”,莫莫問林奇。
林奇反問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隻是一個簡單的反問,問的莫莫無話可說。
十分鐘的時間過的非常的快,對於專注的人們來說更是如此。
法官們依次進入了法庭,法警們開始維持秩序。
儘管年輕人的一些話改變了一些人的思維,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承認了他和另外一名公司股東預謀策劃了對特魯曼先生的刺殺計劃,那麼之前那些不重要的證據,也可以拿出來“適用”了。
經過十分鐘的討論,**官們的意見是暫時不讓年輕人說話,而是把另外一個預謀者帶上來。
如果這個家夥也認罪,這件案子看上去就可以直接定性了,剩下的就是持續的調查和整理,把所有涉事人員一網打儘。
同時也要考慮審訊他們是否隻雇傭了這一名殺手,還是說他們雇傭了很多名,隻是暴露的這名沒有執行任務。
其實從目前聯邦政府對於國家穩定方麵的訴求來看,聯邦政府高層還是希望特魯曼總統被刺案件能夠儘快結案的。
查來查去隻會讓一些問題變得嚴重化,政治會變得恐怖,不過想要把兩件案子並為一件,可能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新帶上來的股東還沒有落座,滿臉就都是汗水。
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他此時的緊張,不安。
就連誓詞,他都說錯了兩次。
在一段時間後,他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
檢察長詢問的一些關鍵性問題他回答的和年輕人回答的有細微的出入,但整體方麵沒有太大的不同。
檢察長的表情變得非常的難看,他們在出庭之前一直由檢察署負責看管。
在這之前他們雙方在供詞或者認罪態度上並不一致,年輕人始終表現的平靜,不說話。
而這位股東一會這麼說一會那麼說。
可現在,他們統一了意見,統一了口徑,說明他們在被關押看管的過程中串供了。
有人犯罪了
他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臉上來回轉動,好一會,他才問道,“你知道如果我們采納了你的認罪證詞,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股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先生。”
檢察長說出了那個詞——死刑,或者終生監禁,哪怕他們並沒有實際的去實施!!
被告的律師及時的提出了抗議,因為檢察長的詢問方式像是恐嚇。
這麼明顯的恐嚇,**官也不能裝作沒看見。
在警告了檢察長一聲後,**官讓他換一種方式來問這些問題。
經過這麼一鬨,股東的情緒似乎又穩定了一些。
給他帶話的人已經告訴了他,隻要認罪,並把主要責任推到年輕人的身上。
他最多坐兩年牢就能出來。
股份還是他的,財富還是他的
集團公司會牢記他為公司付出的所有犧牲,他在集團公司董事會的地位會變得更高,席位更靠前
可如果他不這麼做,不按照劇本來,那麼他很有可能要把牢底坐穿。
但隻要他按照劇本來,他進入監獄的第一周就會被轉送到私人監獄,享受最好的待遇。
在裡麵和在外麵的區彆隻是不能隨便到處走動而已,兩年後他就能出去。
一開始他還有些害怕,但隨著他發現檢察長好像並不那麼的厲害時,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檢察長看著這兩人,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不妙的預感。
如果他們在如此嚴密的看守下都能串供,那麼他們掌握的那些證據,人證物證,是不是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檢察署總檢察長是特魯曼先生親自任命的,他不太可能在這件事上背離“正義的陣營”。
那麼是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這些齷齪的手段,改變了原本大好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