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邦政壇上有一句真理——
沒有立場,就是最好的立場!
如果真有一個人像堅持他的陣營那樣堅持自己的立場,他就不可能出現在國會的舞台上!
這裡要的不是一根筋的堅守者,而是能底線靈活的政客!
之前還因為議長要辭職,為自己手裡即將產生的權力投票而開始立場搖擺的“心腹”們,此時立刻又不搖擺了。
斯勒姆的影響力他們比其他人都更清楚,因為聯邦每年的財政撥款都是由國會負責!
如果總統府不強烈乾預的話,國會有負責審核各個項目的預算審核委員會,以及負責實際把錢撥劃出去的撥款委員會。
國會掌握著國家開支大權,這就是為什麼國會是國家政治最高舞台的原因之一!
不管你是誰,隻要你想要做事情,不管是為了名,為了利,還是真的想要為自己轄區內的人民,你都得有錢!
州政府有州級稅收,會截留一部分,但這部分並不能滿足他們對城市建設的需求。
州政府的稅收收入隻能占據總稅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五,其他的則是國家稅,當然還有一小部分地方稅。
地方如果想要快速發展,就必須向上申請預算。
比如說蘭登參議員曾任塞賓市市長時,曾經搞過一個廉價公寓項目。
房地產商和市政府共同出資修建一個配套設施相對齊全的廉價公寓,這些廉價公寓會以極低的價格租給那些窮人。
然後在二十年後窮人們可以用很低的價格一次性買斷自己居住房屋的產權,這樣就解決了窮人們租不起房子的問題。
但這個項目中房地產商出資隻是一部分,市政廳也需要投入一些“市政資金”用於它的開發和維護,以及附帶設施的建設項目。
這筆錢如果市政廳自己出,那麼就會拖累其他項目的進展,所以隻能一層層向上申請資金。
一層層審核後州政府覺得可行並不覺得這筆錢多,他們就可以把錢撥給蘭登參議員。
但如果州政府認為這筆錢……有點多,他們也不願意掏,那麼就會報給國會。
這樣的概率其實不大,但也的確存在。
到時候國會可能會派遣兩三名眾議員過來實地的考察一下,認為這的確不是在欺詐國家預算,然後就會通過幾次會議後,把錢打到地方行政賬戶了。
任何級彆的政府機構都不會蠢到把自己口袋裡的錢掏完才會想著向上級申請新的預算,所以大多數時候來自全國各地的申請還是很多的!
國會掌握著預算的審核和實際的撥款,所以他們說話聲音才那麼大!
所以他們才會對斯勒姆那麼感興趣!
一旦他們能控製住斯勒姆乃至整個州的稅收,他們完全可以以“特彆州管理委員會”等名義把這部分錢從國庫裡剝離出來!
一個自己可以提交法桉,自己進行投票,且大多數人利益一致的機構,要做這件事情,太簡單了。
哪怕現在他們都可以這麼做,但凱瑟琳理不理他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們嘗試過要那麼做,隻是失敗了,可現在情況又出現了轉機。
如果林奇願意不繼續支持特彆州的主政者,他們想要做的未必就做不到!
那可是一年幾億十幾億,在未來甚至有幾十億上百億稅收的地區!
掌握著這筆巨大稅收支出權力的人,就等於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麵!
最初看似關心議長的議員,此時臉上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我們共事了這麼久,能聽到你有一個好出去,我也放心了。”
大家都知道這句話很虛偽,但不會有人戳破虛偽的泡沫,因為這就是政治。
議長心裡也很清楚,同時也為林奇的提議以及自己的決定而高興,至少他不需要擔心這些人在自己離職一段時間之後,就出現把自己當成空氣的尷尬局麵。
他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胡須,“所以我們在立場上要保持一致,林奇先生推薦組長來繼任,而我們都有過不錯的合作經曆。”
“我們有合作基礎,彼此也非常的了解,卻是應該站在一起,讓整個過程能夠順利的完成。”
權力的更迭從來都不是他說的這麼簡單,可也隻能這麼說。
這些人的狀態再次發生了改變,他們已經確定不改變立場能讓自己得到更多,而且這個利益是持續的,那麼他們自然不會改變立場。
此時這些人的沉默,實際上是在等林奇給他們開出條件。
他們用沉默的方式表達了“如果我們這麼做,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的內容。
林奇在適當的時候,接過了話題。
“我對政治方麵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我對投資方麵的東西還算可以……”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些笑容,從平民走到聯邦第七經濟體,林奇的“了解”已經不隻是流於表麵了。
他談到了斯勒姆的發展,談到了一些市場的變化,特彆談到了一個穩定的國會對聯邦,對商人,對市場有多麼的重大的意義!
“我能夠為你們提供的東西不多,如果你們對投資感興趣,我們可以找一個時間私下聊聊。”
“你們會發現,投資賺錢,是這麼的簡單!”
林奇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隻有國會的秩序穩定,他們的投資才能賺到錢。
其他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繼續保持著沉默,這種話不太適合說得太明白。
像是什麼“隻要你們聽我的我就會給你們鈔票”是不會發生在這種階層的,他們不會承認那是收取賄賂,更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簡單一點來說,就算此時林奇把一箱箱的錢放進他們的後備箱裡,他們也會取出來還給林奇。
越是向上,越是在乎獲取財富的“合法性”,而這些立法的人,對如何“合法”的賺錢,很有一套。
哪怕他們隻投資了一塊錢,卻得到了一個億,那也是他們投資的眼光問題。
有些人不太了解,聽彆人說投資心得,結果自己去投資虧得一塌湖塗。
其實並不是那些賺了錢的人說的不對,隻是他們刻意的忽略了一些實際的情況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組長帶著林奇許諾的好處,去一個一個和他們私底下談一談就行。
這場狩獵在很和睦的氣氛中結束,大家還在營地住了一夜來更接近大自然,第二天林奇起來時,這些老頭子們居然都早一步先離開了。
“昨天晚上談的怎麼樣?”,林奇坐在露天的餐桌邊上。
獵場的人送來了一些“特產”,比如說鹿奶。
聯邦的飲食結構和農牧場的養殖結構裡並沒有大量飼養鹿的習慣,所以鹿奶並不常出現在普通家庭的餐桌上。
隻有一些高檔餐廳才會供應鹿奶。
獵場裡有飼養的鹿群,這些鹿奶是他們清晨時收集的。
林奇不太習慣喝鹿奶,因為它的味道一言難儘,但它就像是獵場的特產。
你可以不喝,可他們不會不提供。
組長揉著臉坐在了離林奇不遠的地方,他不知道杯子裡的是鹿奶,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然後在吐掉和咽下去之間做了一會權衡。
最終閉著眼睛咽了下去,接著把杯子放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還行,除了……之外其他人都很配合我們的想法,隻有他是例外。”
組長提到的這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的要求並不是獲得更多的錢。
錢這個東西對林奇來說就是一串數字,如果他隻是想要錢,林奇可以給他很多。
但這個人想要的不是錢,而是候選議長。
國會參議院議長是一個正職,按道理來說還會有一個副職,但很顯然不會有什麼“副議長”或者“議長助理”。
可確確實實,的確有一個副職,那就是候選議長。
在投票開始前,所有人都是議長候選人,當有人的票數超過了百分之五十一時,這個人就是議長。
同時落選的議長候選人中獲得票數第二高的,就是候選議長。
候選議長平時的工作就是幫助議長主持參議院的工作,並在議長無法主持工作時,以“代議長”的身份全麵接管國會的運轉。
這是一個很特彆的位置,一般來說議長如果退休了,候選議長成為議長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因為其他議長候選人從工作經曆,人脈關係以及對國會的影響力方麵,都不會比候選議長更高。
這也是為什麼議長和組長之間的權力更迭,需要詳細謀劃的原因。
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候選議長頂替掉!
但現在,這個家夥的想法是得到更高的國會地位,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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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候選議長名額本身就是整個權力更迭計劃中交易的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你拿了議長,還想要拿候選議長,這明顯是不守規矩的行為!
人們不喜歡權力過度的集中在某個人或者某個群體的手裡,所以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