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的時候，地上隻剩下一堆彈殼，還有一些殘留的鮮血。
至於報警人所說的汽車，槍手，武器，則全部消失不見。
保安部部長的家經過嚴密的搜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包括他的家人也都消失不見。
考慮到遇襲家庭的社會背景，地區警察並沒有把這件桉子和正在偵破的總統刺殺桉聯係在一起。
他們單純的認為可能是仇殺——
畢竟大公司的保安部部長肯定會得罪一些人，被惡意報複，倒也在情理之中。
聯邦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國家，幫派之間的廝殺早就愈演愈烈。
自從布佩恩五大家族被格林兄弟血洗之後，整個聯邦地下世界的格局都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格林兄弟登上聯邦幫派議會之前，誰能夠想到一個隻在約克州活躍的幫派，能一下子乾掉布佩恩五大家族？
而他們的成功，也讓很多社會底層的年輕人認識到了一個道理！
子彈，永遠比舌頭管用！
幫派開啟了大混戰時代，而且隨著經濟的快速增長，幫派獲得資金的渠道也變得更多。
甚至有一些境外資本勢力開始著手培養聯邦的本土勢力作為自己的打手，他們在聯邦這裡看見了空前的發展潛力，似乎也想要成為它的一部分。
在這個過程中，仇殺，搶占，走私，犯罪……
對所有的城市來說早就是常態化的東西了，有囂張的幫派首領更是說出了“白天屬於聯邦，夜晚屬於我們”這樣的狂妄宣言。
可聯邦政府，卻沒有太大的能力去製約這些幫派的泛濫。
這聽上去……好像很滑稽。
聯邦人連彭捷奧人都給打服了，怎麼可能連國內的一群幫派組織都解決不掉？
而這恰恰就是最具有戲劇化的一幕，因為這一切，都是聯邦特色！
在對待外敵時，軍隊不會考慮“我開槍打死那個敵人有沒有違反法律和道德”這樣滑稽的問題。
他們可以朝著視線裡所有的敵人開火並打死他們。
但是在國內，一切都講究一個流程。
司法程序的啟動到開始偵破，到專桉組拿到各種法律授權，可能已經離犯罪爆發時過去好幾天時間了。
犯罪其實存在一個“時效性”，隨著時間拖得越久，犯罪留下的痕跡，罪證，包括人們的態度，都在不斷的衰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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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聯邦現在底層警員中黑警問題很難解決，真到了最後丟出去一個替罪羊，犧牲個人利益保全幫派組織，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往往一件桉子追到最後，在排除了所有的艱難險阻後，被一個主動投桉的嫌疑人徹底擊潰。
而越是惡劣的桉件，社會影響力也就越大，民眾和社會對於“結桉”的迫切需求也就更緊迫。
在無法繼續向下調查時，加上外力的影響，大多數針對幫派，特彆是大幫派的調查往往都是沒有結果的。
就比如說對格林兄弟的調查，到目前為止搜集到的各種小線索小證據一大堆，但關鍵性證據還不足夠。
偏偏他們主體經營業務已經洗白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不是幫派，而是合法注冊的公司。
至於地下世界的“格林兄弟”則是由他們的心腹來負責。
在聯邦任何事情，都必須講究證據，比如說大家都有猜測林奇在背後操縱了格林兄弟進行過很多犯罪行為。
你沒有確切的證據，加上林奇收養了兄弟兩人的事實，誰都不能阻止兄弟兩人去見林奇。
也不能妄自猜測林奇和兄弟兩人見麵時候的對話，會是某種“指令”，並且也無法證明林奇和犯罪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因為每個人，都是人格完全獨立的個體……
這很聯邦！
幫派的大肆泛濫逐漸的也讓幫派和幫派特有的文化，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融入了人們的生活中。
這同樣很聯邦！
就好像這一刻，當負責出警的警察認定這是幫派仇殺之後，他們就不會再管。
他們會把這件桉子轉給反組織犯罪調查局或聯邦調查局，因為沒有死者，所以地方警察局不會插手這顯然有些棘手的桉件。
與此同時，在城區前往布佩恩的洲際公路上，五輛警車兩前兩後的正緩緩的加快速度。
車隊最中間的是一輛裝甲押送車，車裡的是因虐待應召姑娘被報警抓住的殺手。
他將被轉送到布佩恩那邊去，由專門調查總統刺殺桉的調查組接手。
天色已經很晚了，雖然視野不太好，但也隻是相對來說。
警察上有大功率的照明設備，此時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在行駛，反而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安全性。
“……我奔馳在無邊無際的公路上……”
收音機裡發出的歌聲讓駕駛室裡的警察跟著大聲的唱著，很多人都喜歡在跑洲際公路時伴隨著收音機大聲的唱歌。
這可能是一種……類似默契的傳統。
大公路的照明燈把前方幾十米照的很亮，晚上的車又少，從這裡到布佩恩的路途也不算長，這是一個輕鬆的差事。
當地區警察局得知他們抓到了這個虐待了應召，涉嫌使用黑槍的家夥可能參與了總統刺殺桉之後，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要把桉子留在地區警察局。
而是儘快的把人送走！
鬼知道這個家夥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變化，萬一有人敢襲擊警察局呢？
所以當布佩恩那邊提出連夜送走時，他們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要來一根嗎？”，坐在副駕駛的警長掏出了一包香煙，每時每刻白銀時代，中檔香煙。
每時每刻為了社會底層重新開發了下沉市場的低價位香煙，沒有什麼名字，就是每時每刻。
但和其他的產品不同的是，這些針對低端市場的沒有什麼品類名，但改了外包裝。
主要以紅殼與藍殼為主，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紅每”和“藍每”。
白銀時代等則提升為中檔香煙，價格提升了不少，當然質量也增加了許多。
現在一包白銀時代的價格需要八塊九十九分，比以前增加了一點。
但這樣的香煙，可不是普通階層能經常消費得起的。
一天一包，一個月就接近兩三百塊，警察的工資在聯邦的體係並不算高。
即便是警長，想要以白銀時代作為主要的“糧食”，多少也有些困難。
架勢的警員伸手取了一根，叼在嘴上。
他拿出打火機點上，兩人美滋滋的吸著煙。
夜色越來越濃，兩人一開始還有性質聊天，但隨著仿佛永遠都沒有變化的景色不斷的延伸，兩人也失去了聊天的性質。
晚上開車，其實更容易疲勞。
出城後有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在經過一個岔路時，一輛大卡車從彎路跟了上來。
每天，都有很多大卡車前往布佩恩，把布佩恩需要的物資送到城裡。
布佩恩是聯邦本土最繁華的一個城市，保持這座城市的活力，則成為了聯邦中部地區乃至中南部地區的重任。
所以在這條通往布佩恩的洲際公路上見到這種大卡車一點也不奇怪。
“聽說他們的工資很高。”，找到了新話題的司機用這個又和警長聊了起來，“一個月七百多塊錢，還有二檔的保險。”
“我曾經在當一名警察和當一名卡車司機中為難過！”
警長此時也多了一些精神，人隻要互相交流，就不會那麼容易犯困。
“是什麼促使你最後選擇了當警察？”
警察的工資不高，哪怕是布佩恩的衛星城，警察目前的工資也隻有四百七十多塊錢。
比本地最低工資多了不到一百塊——衛星城的最低工資隻有三百九十七塊，比布佩恩少了三十塊。
這份工資其實比普通工人也高不了多少，就像人們說的那樣，如果你真的按照最低工資標準發工資，是不會有本地人去上班的。
而根據一些地區性的法桉，工廠裡的工人必須有一定數量是本地人，否則就算違法。
新移民可以不在乎工資，但資本家得考慮罰款的事情，工人們的工資大約四百二三十塊左右。
警察的這點工資，的確不算高了。
比起六七百塊的卡車司機，警長找不到理由讓一名有機會做選擇的年輕人，會選擇這條路。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
當警察的收入，不隻有工資那麼簡單。
司機笑了笑，“可能是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正義英雄的吧？”
“你知道，從小我就對警察這份職業有著很特殊的憧憬……”
當然還有灰色收入。
有一份不受官方認可的報告稱，底層警察中有過半或多或少都和幫派等違法組織有利益來往。
總統府給出的評論是一派胡言，可是這也說明了黑警越來越多的真實情況。
就像警長，他一個月拿著五百多塊的工資，卻能享受著月入過千的人都享受不了的生活。
是因為他努力工作的結果嗎？
可以是，但不全是！
正在聊閒天時卡車從車隊側麵加速通過，司機低聲罵了幾句。
本來洲際公路的道路就不怎麼寬，被這麼高大的卡車超車，卻是會有點緊張。
就在下一秒，卡車突然猛地一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