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按照老福克斯的要求,葬禮上並沒有來太多的人。
都是一些和他關係比較親近的。
他被打扮了一番之後放在棺材裡,看起來很安詳。
一點也不像是曾經黑幫的頭目,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的那種人。
有人傷心,有人平靜,有人無所謂。
小福克斯作為老福克斯唯一的兒子,他承擔起最後悼詞的責任。
他懷念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談到了那些令人難忘的每一個瞬間,也不避諱談起老福克斯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事業”。
不管過去如何,最終他今天都躺在這裡,為他自己的人生,畫上了最後一個句號。
期間小福克斯有過幾次哽咽,他最後都撐過來了。
當一切結束後,小福克斯還要帶著棺材回到塞賓市的郊外,因為他的母親埋葬在那裡。
老福克斯的要求是希望能和妻子埋葬在一起。
他活著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她是他最愛的人,等她離開之後他才明白這一點,他希望自己哪怕是死去,也要和她埋在一起,為過去的無知贖罪。
葬禮參加得多了,心緒就很難再有起伏。
人啊,真的太脆弱了。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永生能夠得到這麼多富豪支持的原因,不僅是聯邦國內的,還有一些境外的勢力。
人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在進行著死亡倒計時,每個人都逃不過去,又想要遠離那一天的到來。
他給塞拉打了一通電話,想和她聊聊。
人總是有感而發,看見了老福克斯的死亡,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對於兒子突然打電話來找自己共進晚餐這件事,塞拉有點意外,但又不怎麼意外。
她聽說了,老福克斯回歸了天主的懷抱。
福克斯影業作為目前風頭正勁的製片公司,在資本市場上備受關注。
而且他們還和林奇有關係,自然會有人為塞拉提供一些消息。
晚餐在布佩恩的一家高空餐廳,這家餐廳去年才開業,主打所謂的高空風景。
很多人對一邊進餐,一邊俯視整個布佩恩的夜景很感興趣。
人們征服天空的欲望始終沒有消散過,始終藏在身體的血液裡,藏在基因中。
餐廳隻接受預訂,為了避免麻煩,也會有兩個靈活的指標。
對於林奇要來進餐,他用餐的費用帶給經營者的利潤,遠遠低於他來就餐這件事本身。
所以經營者為他安排了一個非常好的位置,代價是希望能和林奇合影留戀。
對此,林奇沒有拒絕。
連根坐在餐桌上,廚子上餐的速度很快,沒一會時間,桌麵上就擺滿了食物。
塞拉的胃口不大,吃得也很清澹。
豌豆,玉米粒,蘑孤濃湯,以及半個餐包,這就是她的晚餐。
“上次你說的那些事情……做了嗎?”
塞拉愣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想,“你是說切除術?”
林奇點了一下頭,塞拉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已經做過了,我記得我和你說過。”
在過去人們會對一些惡性傳染病非常的恐懼,但是近年來,癌症成為了聯邦人最害怕的東西。
惡性傳染病的病患未必會死,但癌症肯定會死人。
聯邦的醫療技術不像一些落後的文明,有的還夾雜著一些神學。
在聯邦,人體的構造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醫療集團給出的預防方法也很簡單。
害怕什麼地方病變,就把什麼地方切了,這樣就再也不會為癌症所困擾。
塞拉之前和林奇談過這件事,她考慮了很久作出了決定,隻是她具體做手術時沒有和林奇說。
她已經切除了自己的乳腺和子宮,這讓她完全的鬆了一口氣。
在這個時代要作出這樣的決定,其實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器官切除和移植一直都是先鋒醫療科技,先鋒,意味著不確定性,意外的概率很高。
她做手術時沒有敢告訴林奇,她怕林奇會阻止她做。
以林奇現在的身份地位,他打一個招呼,任何人,任何醫療機構都不會給她做手術。
所以她乾脆不和林奇說,直接把手術做了。
現在恢複得也不錯,雖然少了一些器官,可身體並沒有因此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她認為這一切都是成功的。
她不願意在這方麵多聊,一方麵是她是背著林奇做的,另外一方麵器官切除術也是違反教義的。
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開始迷信。
年紀越大,越是如此。
求的是心安,也是恐懼。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目前塞拉主要的幾份事業,包括了慈善事業。
她和那些貴婦人們也搞了一個基金會,名字不太響亮,不過事情做了不少。
有些人搞基金會是為了斂財,有些人搞基金會,純粹是因為恐懼!
他們想要死後有機會上天堂,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做好事。
這些貴婦們搞得基金會儘管沒有喬安娜她們搞得大,但做的事情,卻比那些人要多得多。
有這個話題,自然就會談到喬安娜。
“喬安娜?”
“我不喜歡她!”
塞拉用銀質的勺子一點一點的將牛奶煮出來的玉米粒放進口中,“我不想說臟話,但她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說她把很多錢都拿去揮霍了,真正用在救助和慈善方麵的,還不到一百萬。”
“他們設置了一個普通家庭很難達到的標準,普通的申請人基本上不會被批複。”
喬安娜的基金會接受個人的申請,申請救助的人需要填寫一個申請單。
然後基金會會對這份申請單進行審核,隻有審核通過的,滿足他們條件的,才能得到批款。
這其實是喬安娜選錯了宗旨。
聯邦現在有三十多萬需要幫助的家庭,哪怕他們不需要錢,僅僅是慰問關懷和派遣心理醫生或者法律援助,都需要很多錢。
他們隻打算拿出百分之三十的捐款來做這些事情,顯然是不夠的。
如果沒有戰爭,沒有什麼問題。
但有了戰爭,平均每一個犧牲士兵的家庭,隻能分到二三十塊錢的救助。
毫不誇張的說,這點錢,能夠做點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對一些申報單需要審核,不是填寫了就能獲得批準,而這也讓不少搞慈善的人,覺得喬安娜的吃相太難看了。
她弄到了那麼多錢,現在還要挑選一些人來做,這本身就違背了慈善的本意。
目前這些事情還沒有擴散,也沒有人願意去得罪第一夫人。
但這不代表人們沒有意見,至少像塞拉這樣不需要看第一夫人臉色的人,對她還是比較不滿的。
塞拉說著想到了林奇和特魯曼先生的關係,他們是好兄弟的事情全聯邦人都知道。
媒體經常的報道,喬安娜也說過林奇參加過他們的家宴,還是多次。
“你應該和總統先生提一提,哪怕她的確需要選擇性的救助,也不要到處投資,她讓她的慈善基金會比起做慈善而言,更像是一個資本家!”
塞拉他們的慈善基金會背後,有她們自己捐款,或者這些貴婦人的丈夫們捐款。
每年都有一定的數量,他們沒有營收的壓力,也不打算讓基金會的資金滾動起來。
喬安娜的想法和彆人不同,特魯曼先生遲早會退下來,她一旦丟掉了第一夫人的身份,又沒有顯赫的背景支持。
她的慈善基金會肯定會越來越不好,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決定讓資金滾動起來。
一半的資金用來進行商業投資,把賺到的錢的一部分用來做慈善。
從可持續發展的長遠角度來看,沒什麼問題,也有不少私募基金是這麼做的。
但喬安娜做得稍微有點張揚,她到處投資,收購,比起她在這方麵的投入,救助方麵幾乎沒有什麼支出,這或許就是人們對她不滿的原因之一。
而另外一部分,林奇認為是她第一夫人的身份,讓她比較招人嫉恨。
畢竟僅僅是這個稱呼,就為她樹立了很多的“敵人”。
聊著聊著,他們又聊到了內爾的小妻子和那兩個孩子。
現在他們已經適應了聯邦的生活,林奇給他們充足的生活資金,比一般的中產階級家庭還要寬鬆得多。
至於未來會如何發展,林奇並不打算插手。
從血緣上來說他們的確是他的弟弟和妹妹,但從情感上來說,他們隻見過幾麵,比陌生人並不親近多少。
一頓飯。吃得兩人都很滿意,老福克斯死亡帶來的一些低沉也被吹散了。
至於塞拉提起讓林奇提醒一下特魯曼先生的這件事,則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畢竟他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人,總會有些事情不經意間被遺忘,不是嗎?
新的周一,聯邦工業指數出現了大幅度的漲幅,金融街上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喜氣。
戰爭的勝利,國際地位的提升,外資的進入,這一切都讓此時宛如聯邦建國以來最鼎盛的時間!
國會方麵補進的名單在公示過一段時間之後,徹底落實下來。
前一段時間圍繞著林奇和特魯曼先生的“戰爭”,以和平告終。
正義再一次挫敗了邪惡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