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搬個東西,一個同事之間很尋常的對白。
如果是以前,司機會立刻下車幫忙。
因為他對於他的工作來說,不是不可或缺的!
他不是那些科學家,一個研發項目離開了那些科學家就有可能轉不動了。
他不是!
沒有了他,隨便換個人來依舊能做他的工作。
所以以前他不會猶豫的就下車。
今天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因為明顯這不是他的工作,以前是因為他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但現在他不怕了。
不過他還是下了車,不是看在同事的份上,而是看在那些錢的份上。
他需要幫忙搬一個小紙箱進總統府,紙箱稍微有些沉。
進了總統府,身後的同事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們這邊的保密措施怎麼樣?”
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司機腳步一頓,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邁開步子,“還不錯,挺嚴謹的,有時候有些遊客想進來,都被攔住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在笑,可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拉屎的錯覺,他早上才拉過,但現在又有了感覺。
那不是他真的想拉屎,是他太緊張了!
他這個人有一個從小就有的習慣性行為,一緊張,或者害怕,恐懼,負麵情緒冒出來的時候,他就想拉屎。
這和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係。
他的父親有過酗酒史,一喝醉就會毆打他和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後來跑掉了,隻剩下他自己。
他還很小,逃不掉,每次都被打得很慘。
有一次他的屎都被打了出來,他喝多了的父親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罵了一句“狗屎”之後,放過了他。
從那之後,當他父親拿著棍子進入他的房間時,他會先忍兩下,然後就說自己要拉屎。
有時候他父親不信,非要看著他拉出來才信,他會想辦法在白天憋著,或者用力擠。
直到再後來,他的父親喝多了摔了一跤,一切才回歸正常——他再也無法酗酒了!
但童年的經曆也養成了他一緊張就要拉屎的習慣。
他現在就想拉屎,很著急的那種。
他不知道同事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
但司機認為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不太可能發現他做了什麼才對。
他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同事接下來的話,讓他覺得可能的確是自己多心了。
“我也覺得我們的管理措施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崗位,每一道程序都有應對的審核措施。”
司機笑著迎合著,“是的,我每天光簽字都要簽十幾個!”
說話間兩人進了一個房間,空蕩蕩的房間,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張桌子。
總統府很大,司機不可能知道每一個房間是做什麼的,他隻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
他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的同事讓他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他照辦了,放下後他準備離開,但他的同事笑著讓他坐下。
“我可以回到車上去,我的咖啡還掛在那……”,他找了個理想,想要離開。
但他的同事卻強調了自己的要求,“坐一會,等下我們一起離開。”
兩人對視了片刻,他摸了摸椅子的靠背,坐了下去,沒有坐實。
他的同事走到了窗戶邊上,把窗戶推開,點了一根煙,轉身看著他,揚了揚下巴。
“把箱子打開。”
司機已經有了預感,他沉默了一會,“我不明白……”
同事則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打開你就明白了。”
司機慢慢的打開了紙箱,他不知道這裡麵是什麼,但肯定有些問題。
是因為……他和那些人的交易嗎?
還是因為其他什麼事情?
他不知道,他很緊張,肚子有點疼。
紙盒子很容易就拆開了,裡麵擺放著滿滿的鈔票,全都是二十塊錢麵額的舊鈔。
他的腿一下子就變得軟極了,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你怕什麼?”,同事問道,“這都是從你家裡搜出來的錢,都是你的錢,為什麼你會害怕?”
司機整個人都在顫抖!
同事輕笑了幾聲,“其實我們應該感謝你,在這之前我們一直在考慮,怎麼把情報送出去。”
“你知道,太主動泄露出去的情報肯定會讓他們提高警惕,但是再不送出去就來不及了。”
“多虧了你,解決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同事說著笑了起來。
暴雨計劃關於軍事行動的部分已經都安排了,剩下的就差如何讓彭捷奧人配合。
軍情方麵的想法是想辦法把錯誤的暴雨計劃泄露出去,一旦彭捷奧人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就會縮緊防線,這樣更方便進行地毯式轟炸。
同時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消滅他們最多的有生力量,為嘗試登陸打好基礎。
可太刻意的泄露出去,彭捷奧人肯定不會相信。
太明顯的泄露不行,隻能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得到。
就在這個時候,安委會專門負責內務肅清的部門,發現了司機的異常情況。
在戰爭期間持續的反間諜行動都是常態化的,總統府又是重中之重,所有人都被納入了監控名單。
這種監控,不會是那種讓人能夠感覺到自己被盯著的監控,聯邦司法也不支持他們這麼做。
但他們的確存在!
發現司機的情況不太對勁之後,安委會營造了一些便利條件。
現在,他們需要送出去的消息已經全部離開了聯邦,這個時候對他們實施抓捕,不僅不會讓人覺得那些情報有什麼問題,反而會讓彭捷奧人非常的重視!
你看,這邊才得到情報沒多久,就被一鍋端。
司機也不是釣魚的,他會被處以極刑,以震懾那些彆有用心的,潛藏在人們之中隨時可能背叛聯邦的人。
也是給正在處於危險邊緣的人們一個警告,告訴他們做這些事情需要支付的代價有多重!
但司機不知道這些,他以為自己並沒有被什麼人發現什麼,可實際上,每一次交易,他都被人看在眼裡。
同事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算起來,你的那些好朋友現在也應該都被控製住了。”
“我不想問你為什麼要背叛聯邦,很顯然它就在桌子上!”
“我也不想問你後不後悔,看得出你很後悔。”
“可後悔沒有什麼用,每個人都必須為過去自己的過錯承擔後果。”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隨後走進來兩名安委會特工。
安委會主要負責國內的安全事務,內務屬於他們的工作。
司機此時已經失去了戰力的力氣,他直接癱軟在地上。
同時臉上的笑意逐漸的收斂,走到他的麵前,斜睨著他,“如果我是你,我會站起來離開這裡,而不是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拖出去。”
司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抱住同事的腿,痛哭流涕,“給我一次機會!”
同事用力蹬了蹬腿,沒有甩掉他,“機會已經給過你了,但你自己不珍惜!”
如果他第一次接觸那些人就向上級彙報,說不定他不僅不會有事,反而能因此立功!
他會變成總統府一個潛在的,有裂紋的臭雞蛋,會源源不斷的吸引那些彭捷奧的蒼蠅來叮他!
可惜,他錯過了最後的機會,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安委會的特工抽出了鐵棒,狠狠的砸在他的胳膊上,吃痛之下他不得不鬆手。
沒有人在乎他現在的感受,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必死的人的想法!
比起司機的軟弱,彭捷奧那邊抓住的人都很硬氣。
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也有屬於自己專門的刑訊人員。
在第一號房間裡,彭捷奧潛伏進來的特工已經被綁在了十字架上,遍體鱗傷,不過精神頭很好。
聯邦的醫學科技非常發達,這些刑訊高手又很清楚如何製造最大的痛苦而不傷害他們的生命。
這對受刑訊的人來說,可能是最大的噩夢。
刑訊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一號受刑者始終沒有說任何內容。
這些深潛的間諜都經受過反刑訊培訓,在忍耐痛苦,忍耐精神折磨方麵,他們都有很強的抗性。
他越是無動於衷,沒有標識,負責刑訊的特工也就越興奮。
這也是一種對抗,國和國之間的對抗,也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抗!
他用了很多辦法,甚至把一根帶刺的鐵絲從一號人物的**裡捅了進去。
捅進去的時候是順著刺,不會有太大的痛苦,但是當他開始往外拉的時候,鐵刺就會吃進周圍的腸壁中!
哪怕隻是一毫米的移動,都是巨大的痛苦!
更麻煩的是這不會致人死亡,隻會使人痛苦,無儘的痛苦!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一號人物也被折騰得夠嗆,明顯出現了衰弱,發熱和短暫昏迷的現象。
負責行刑的人也決定休息一會,他看著這個如鋼鐵打造的男人,心裡還是很佩服的。
但這不妨礙他繼續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
“你知道嗎?”
他端著杯子,抿了一口水,微微有些氣喘。
“你們送出去的情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