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槍聲驟然間響起,在一連串的槍聲後又停歇下來。
特魯曼先生放下了手中的半自動步槍,遠處的靶紙被人送到了近前,周圍圍觀的人們紛紛鼓掌叫好。
就連坐在輪椅上的老格蘭登先生,也不由地為特魯曼先生精準的射擊結果而鼓掌。
這可能是聯邦曆史上射擊能力最強的一位總統,沒有之一!
其他的總統候選人在這個時候,要麼在打牌,要麼在喝酒,總之他們都會找一些事情來掩蓋自己的焦慮。
誰都不知道他媽的最終的結果是怎樣的,那種患得患失的緊張能讓人崩潰!
他們得調節自己的緊張情緒,有些人的方法就是找一點自己喜歡做的,讓自己暫時忘記這些。
特魯曼先生也有一些緊張,他處理緊張的方式,就是打靶。
看著手中幾乎都在八環九環的靶紙,他舒了一口氣,心情也變得輕鬆了不少,他把靶紙交給了工作人員,示意他們再懸掛一張。。
“我喜歡射擊。”,他轉身看著這些人,“我喜歡手裡掌握著武器的感覺,每一次我扣動扳機,我就知道會有一顆子彈被射出去。”
“無論我前麵的是誰,是靶紙,還是我的競爭對手,亦或是我敵人,他們都會被子彈撕碎!”
“我喜歡這種感覺,自己掌握著自己命運,為自己的未來擔負起責任的感覺!”
軍人出身的特魯曼先生的確和其他那些政客出身的總統候選人不同,在這一刻大家能夠明確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鋒利的感覺。
這點在政壇很少見。
政客們儘管經常會有互相傾軋的情況出現,可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感覺並不如特魯曼先生這樣的強烈。
人們已經習慣了笑眯眯的將手背在身後,不讓那些人看見自己手中的刀子,他們在做一些事情之前不會表現出攻擊性,會用偽裝迷惑自己的對手。
直到那些人露出破綻或者背對著他們的時候。
但特魯曼先生不同,他有可能會改變一些什麼,比如說聯邦政壇的風氣。
他瞥了一眼林奇,此時林奇正站在不遠處和他的女朋友聊著天。
看到這特魯曼先生臉上多了一些自然的笑容。
很多人在深層的評價林奇這個人的時候,都用了可怕來形容。
他的可怕在於他的頭腦,他總是能夠用好像超出了這個世界的思維來解釋這個世界的事情!
他的那些賺錢的方法,解決問題的方法,所有的一切,都超綱了!
這一點也不公平,這就像大家都坐在小學的教室裡,突然有人用中學或者大學的方法去解題,這公平嗎?
這顯然是不公平的,但又非常的公平,因為人生不是課堂。
你能想到,那就是你的能力,你的財富!
如果隻是這些,林奇還不足以被人評價為“可怕”,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並不缺少天才。
像是那些天才科學家,瘋子藝術家,他們的才華一樣超綱了,超出了一個時代人們對一個領域的認知。
隻是湊巧,林奇超綱的地方更有實際意義。
讓他變得可怕的,是他沒有什麼明顯的弱點。
人都會有弱點。
帕圖先生的弱點是家族榮譽,隻要有人質疑阿金爾家族的真實性,質疑他們這些人有可能不是真正的阿金爾家族血脈,他就會憤怒!
他不容許任何人玷汙他的家族榮譽,不允許彆人質疑他們貴族的身份!
沃德裡克先生也是這樣,他的弱點就是家庭,他可以無條件地支持自己的女兒做任何事情,包括最近他正在做的事情。
這一切都不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
無論他在集團公司的董事會上有多麼的強硬,無論他在社會上有多麼的精明,一旦涉及到家庭,他就會變蠢。
也許這也是一種優點,但至少,這是他人性中的弱點。
任何人都有弱點,可人們在林奇的身上,沒有發現什麼弱點。
他有時候表現得不像是資本家,因為他對那些工人,社會底層,有一種接近於聖父的仁慈憐憫。
他會考慮到自己怎樣做之後這些人會不會麵對無法挽回的局麵,從而損失一部分自己的利益,讓這些人的生活不發生太大的改變。
但有時候他殘酷得更像是一個獨裁者,他可以無視成千上萬人的生命,因為他的一些想法,做法,會有成百上千,甚至是上萬人不斷的死去!
他總是表現的非常的紳士,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還熱衷於慈善。
可有時候他又表現的特彆的殘忍,因為他失去了家庭和親人的底層民眾也有很多!
穀円/span但是他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弱點,如果你以為自己能憑借某些東西,讓他乖乖聽話,那麼你肯定會失望。
任何事情,仿佛都動搖不了他的內心。
所以他是一個可怕的人,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被人擊敗呢?
但此時,特魯曼先生卻像是發現了他的弱點,他的目光在凱瑟琳身上停留了那麼幾秒鐘就收了回來了。
林奇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和對其他女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其實特魯曼先生本以為他和他的那個女傭有過親密的關係之後,會拒絕那個女傭和彆人結婚。
年輕人都是貪婪的,都是充滿了占有欲的,隻是令他驚奇的是林奇沒有那麼做。
這說明這些人在他的心裡遠遠談不上有多重要,包括了他的家人,父親和母親。
但,有一個人不同,那就是凱瑟琳。
林奇沒有在事業問題上幫助過任何人,除了她。
他們對外宣稱已經分手了,現在所做的隻是朋友之間的幫助,可誰家的朋友能做到這些。
一個重要的感情弱點,加上自己手中拿捏著林奇幾次對其他國家首腦下黑手的秘密,特魯曼先生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他不擔心林奇失控,因為他隨時可以讓林奇身敗名裂,並且深陷地獄之中!
要知道,那些國家現在的政權如果知道林奇製造了那些刺殺案,無論是出於他們本意,還是為了向民眾們表態,他們都勢必要審判林奇!
沒有了聯邦的庇護,他隻有死路一條。
特魯曼先生微微揚著光潔,但是青色的下巴,和其他人親切的聊著天,他顯得輕鬆極了。
而在不遠處的林奇,也留意到了特魯曼先生情緒上的變化,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在了麵前的女孩身上。
“我已經和翠西女士打過招呼了,你可以到她的那邊去參加市長競選,你勝選的概率很大。”
凱瑟琳有點意外,“我不留在約克州嗎?”
在他看來林奇在約克州有很多的朋友,而且還有他的大學,這些都是強有力的政治資產,留在約克州肯定比去其他地方更好。
她在塞賓市已經有了一些基礎,如果選市長的話,應該不會太困難。
林奇微微搖頭,“州長明年就要離開了,而翠西女士還能最少連任一次到兩次。”
“她所在的州是聯邦女權運動最盛行的地方,那些人不滿足於隻有一個女州長,他們還希望有更多的女性站出來在政壇中有所建設。”
“你之前和他們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對他們來說你就是他們的自己人,加上又有翠西女士的照顧,我也打算繼續新建大學,這些都能轉化為你的政治力量……”
晚上凱瑟琳回去的時候和她的幕僚一起,林奇則和特魯曼先生還有其他一些人單獨離開了。
男士們總是在大事發生之前要做點什麼,放鬆一下心情。
回到了彆墅後,凱瑟琳和她的幕僚談起了與林奇之間的對話,她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比如說為什麼明年州長離開了,她就不能留在塞賓市或者約克州,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也沒有問林奇。
女教授笑著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因為新上任的州長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急著抹掉,或者說讓自己覆蓋前任州長的影響力。”
“他們會否定一些前任州長的政策,對前任州長的勢力進行攻擊。”
“這就像是一個又一個不斷接替的王朝,新的國王不會允許他手下的人都是前任國王留下的人。”
“他得為自己的親信考慮,得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所以這些前任國王留下的,就必須全部被挪開。”
“聽話的,可能隻是失去工作。”
“不聽話的,也許會被他們送進牢房裡。”
“如果一個州長連對自己本地城市的主政者是誰,都無法乾預的話,他隻會成為一個笑話!”
這很現實。
新州長上台之後肯定不會否定教育改革的這些事情,但是他會把一些不影響整體工作進程的人,都給換掉。
其實對民眾們來說,一項對他們有好處的政府工程是誰來主持的,他們其實一點也無所謂。
隻要工程性質不變,內容不變,依舊對他們有好處,無論換多少主持工作的人,他們都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隻有自己能落到手裡的好處,而不是主持工作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