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魯曼先生在競選中作為宣傳的目標,第一點其實相對來說很容易,但又不是那麼的容易!
打勝仗容易嗎?
以前的蓋弗拉人覺得很容易。
沒有在海洋上和人決戰的彭捷奧以前也覺得很容易!
時代總是在不斷發展的,儘管從目前各個國家在軍事科技上的表現來看,聯邦有很大的勝算,但誰能保證聯邦就一定贏?
不,誰都無法保證!
也許蓋弗拉人也有什麼秘密武器沒有曝光,也許彭捷奧的海上堡壘比想象中更可怕,太多未知的因素困擾著人們,誰都無法保證這場戰爭,最終一定會按照聯邦人的想法結束。
至於社會保險改革問題更是如此,問題不僅來自於資本家,更來自於聯邦政府本身!
它的問題不在於某個人身上,而是在聯邦政府的社會保險製度中!
如果削減繳納社會保險的年限,就意味著人們並不需要工作那麼久就能拿到養老金,等於每個人都少繳納五到十年的費用。
現在養老金的規模還能夠轉得動,但是以後呢?
隨著政策的頒布,改革的完成,進入養老金賬戶的錢會越來越少,但是支出卻不會發生改變。
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地,聯邦政府發現他們用來發放養老金的賬戶……沒有錢了?
至於基礎建設……
這是一個更大的問題,其實聯邦的基礎建設很不齊全,彆看聯邦好像是世界上比較發達富有的國家。
但是在基礎建設這塊,還是有些欠缺。
比如說,有些地方有火車站,但是有些地方沒有火車站!
沒有火車站意味著這個地區的工業建設會成為大問題,工業原材料的運輸通過道路運輸完成會極大的增加運輸成本。。
在時間上,也遠遠不如火車運輸速度。
比如說到現在為止,有些地方還沒有自己的發電廠,他們隻能從附近城市想辦法買電。
可以是隔壁城市如果在工業生產方麵全力運轉起來,就有可能停掉輸出的電力,以確保自己的工廠不會因為缺少電停工。
有很多的地區都有著相同的一些問題,在基礎設施上建設不夠完善,造成了人們的生活不夠方便。
但是這種事……如果全靠聯邦政府來建設是不現實的,因為費用太高了。
隻能和資本家們合作,可資本家們對利益總有著苛刻的訴求,沒有人會做慈善,除非做慈善能夠讓他們得到什麼好處,比如說減免稅收。
否則他們情願把錢燒了,也不會施舍給窮人。
資本主義的社會在意識形態領域裡有很嚴肅的對峙,有人認為那是有錢人和窮人之間的對峙,其實並不完全對。
這種對峙是全麵的,每個人在資本中都如同一座孤島,每一個“其他人”,都是敵人!
三大難關作為特魯曼先生的競選攻勢,的確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受關注度,加上軍人身份的加成,在新的統計中,來自社會底層的主要主力,也就是工人群體,對他的認可度很好。
這些他提出要解決的問題,都和工人階級的利益密切相關,競選辦公室的策略非常的正確且成功。
在新一輪的民意調查中,特魯曼先生的支持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並且在所有候選人中排名第四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十月份和十一月份左右,他的支持率應該能夠達到預計的,也就是至少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選戰,也才剛剛開始……
林奇想了想,沒有給予他任何肯定的答複,因為林奇很清楚,在一個人對一些問題,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的時候,你告訴他“你行的”,並不一定有用。
所以,林奇給了他一個反問,“你認為我們辦不到?”
特魯曼先生愣了一下,順著林奇的這個想法延伸下去,下意識的開始思考為什麼辦不到。
但他思考了有幾分鐘,都沒有得出答案!
聯邦的軍事力量在可見的範圍內,是世界最強的,戰略指揮部是這麼說的。
他們不認為有誰能夠不給聯邦反抗的機會就擊垮這個國家,陸軍可能會有一點問題,但這些問題最終也必然不會是問題。
關於社會保險製度的改革,已經有人在做更詳細的細節,從他目前所了解到的,應該不會存在太大的問題。
而最後的基礎建設,隻要聯邦政府讓出一些贏利點,資本家們就願意為這些需求買單。
其實與其說是這些東西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倒不如說林奇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在某些問題上退步”!
特魯曼先生笑了笑,“是啊,有什麼是我們辦不到的?”
他沒有細想,隻是覺得林奇的話似乎有更多的含義,隻是一時間他沒有想明白。
穀蕾/span錯過了這個話題之後,他又問道,“這些問題實際上我不該問……”
後車廂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駕駛室和車廂之間還有一道密封的隔斷,升起的隔音防彈玻璃讓車廂變成了兩個獨立的房間。
特魯曼先生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怎樣的情緒。
在他從一個幕僚,到總統候選人的過程中,這幾年時間裡他變得太多了!
以前在軍隊裡時,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可以保留質疑上官命令的權力,但是你必須服從命令。
簡單,直接,這就是軍隊。
可是在政壇中,有些東西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你得學會說一些唯心的話,你得學會猜度你的上官每句話背後的意思,你得和你不喜歡的人打成一片,你得……學會欺騙自己。
他不喜歡那些人,還要和他們聚集在一起,高舉著酒杯為更不喜歡的人高唱讚歌,即便是現在!
眼神中的恍惚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輕歎了一口氣,“那些人,有沒有什麼……”,他抿了抿嘴,“……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們對現在的情況是否有什麼想法?”
林奇琢磨了一會才明白特魯曼先生說的是哪些人。
鄧肯家族的案子還在不斷的開庭,不斷的搜集證據和宣判,在鄧肯家族的問題上“司法公正”和“程序正確”成為了最核心的問題。
甚至這兩個要求已經超過了對鄧肯家族立案調查審判的本身,聯邦需要民眾認識到這些——
法律肯定是公正的,無論是誰觸犯了法律都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審判。
而在這些表麵的事情之後,利益的輸送卻沒有停下。
林奇接過了這些,現在以蘭登議員為樞紐,開始向國會議員們輸送利益。
方法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們會介紹那些議員購買一些基金會的金融產品,然後每個周期從這個基金會裡拿到一份錢。
這是金融投資,就算真的被曝光出來,也沒有人能說他們犯了罪,每一筆收益的來源都能查得清!
隻有真正負責這些事情的人,才知道這些並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
特魯曼先生不喜歡這些人,又不得不看著林奇按照以前的方法做。
因為在這些東西的背後,是兩黨!
進步黨和保守黨!
無論聯邦政府的總統怎麼變,無論國會大廈裡的議員們來了或者走了,兩黨委員會都不會變!
總會有人不斷的來到這裡,然後從林奇的手裡拿一分錢,這是他們應得的!
而這,就是聯邦最核心的規則,資本和權力的苟合!
其實從另外一方麵來說,特魯曼先生自己也能夠理解這些情況。
比如說他現在,需要舉辦各種的派對,政治主題沙龍或者參與各種活動。
那些國會議員們也需要這麼做,聯邦政府發給他們的工資可能隻夠他們生活,如果沒有其他來錢的路子……
也許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真正的工作!
所以在這個時候,利益輸送就出現了。
資本家把錢給他們,換取他們在聯邦政壇中為自己的利益代言。
他們拿到錢之後,可以正常的社交,可以組織各種活動,派對,調查研究乃至到基層城市去做訪問。
如果沒有錢,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特魯曼先生很厭煩這一套做法,資本不斷用金錢腐蝕政客,但是他也知道人們離不開這些。
他儘量不去考慮這些,不過此時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就開口和林奇聊聊。
“挺好的!”,林奇微笑著,“無論是那些‘幸存’下來的議員,還是新加入的,對這些沒有絲毫的抗拒。”
“你知道,很少有人能抵抗這種誘惑,而且他們的確需要這些。”
“有時候這不僅是財富,更是一種人脈關係構建的過程,有太多是他們不能拒絕的,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拒絕!”
林奇並非負責全部的利益輸送問題,他隻負責一部分,蘭登議員在成為了參議員之後,不斷遊走於不同的政治團體中。
也不斷的將一些人,拉過來站在了他這邊,或者說站在了林奇這邊。
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為林奇投票,不僅每個季度都能拿到一筆錢,還能擴展自己在議會乃至整個政壇的人脈,人們為什麼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