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等他最後半天,如果他在下午兩點前還沒有抵達,那麼我們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就會向國際社會宣布這件事……”
一邊用餐,貝加奧一邊和所有人達成了統一,無論如何,明天他們就會向外宣布他們是一個統一的,完整的,且符合本地法律的政府!
而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驅逐聯邦人。
當馬裡羅實現了“統一”之後,他們就可以要求桑切斯和伊莎貝拉放下手中的武裝力量,並要求聯邦的軍事力量離開本土。
這也是讓所有軍閥都支持貝加奧的原因,他們大多數人的力量合在一起都不是聯邦人的對手,他們沒有其他可選項!
端起酒杯時看著桌邊的大軍閥或是麵無表情,或是有一些認同,貝加奧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特殊的笑容。
無論如何,作為一個大總統,一個傀儡大總統,他做了該做的事情,而今天,則是他人生的巔峰!
是的,今天就是他人生的巔峰,他達成了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把這個分裂的國家,憑借自己的力量又緊緊地團結在了一起。
儘管有一些外部力量的施壓,但追究其能成功的核心,還是因為他的功勞。
回到房間裡的貝加奧有些興奮得睡不著覺,他來回走著,手裡拿著明天下午需要對國際社會發表的演講稿。
不斷斟酌這份演講稿中每一個詞是否合適,是否能激動人心,是否能喚醒人們對馬裡羅的關注!
他不知疲倦,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二十歲的年紀,渾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力氣,哪怕一夜不睡,也不會影響他第二天的生活!
這,將會成為一個曆史的閃光點!
他對自己這麼說!
與此同時,兩名特彆行動隊隊員順著下水道,來到了廚房的正下方。
此時的廚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燈光,更沒有人。
沒有人會想到有人會在半夜潛入貝加奧的莊園裡,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他們隻把注意力放在了地麵上。
到處都是手裡拿著武器的人在巡邏,院子裡,院子的牆壁上,幾乎每隔一段不遠的距離,就會有一些人在值守。
貝加奧加大了自己莊園的守衛力量,他很擔心聯邦人會突然來襲擊他,所以他把自己手中能拿得出來的武裝力量,都用在了保護自己這件事上。
在前庭和後庭還停著幾輛裝甲車,放著幾門火炮。
這其實一點也不誇張,聯邦人就是這麼的令人恐懼。
“有螺絲……”,突破手推了推下水道的鐵柵欄,隨後用手指從鐵柵欄的縫隙中伸出去,摸到了四個角的螺絲。
“能起開嗎?”,他身後還有人,代號發明家,主要的工作是為這個小隊提供各種道具。
他隨手遞過來一個可以彎頭的起子,此時在全世界範圍內,使用的大多都還是一字口的螺絲,也就是平口螺絲。
這種螺絲還需要很多年,才會退出大範圍使用,它之所以流行,是因為操作簡單,有時候你不需要有起子,身邊隨便有個小鐵片什麼的都能對它進行操作。
特彆是在戰爭中,好用不是關鍵,適用性和簡單才是關鍵。
嘗試一下,螺絲開始鬆動,整整搞了接近四十分鐘,突破手才把四顆螺絲擰開。
他兩條手臂都幾乎快要失去知覺了,哪怕這個過程中他休息了兩次。
人高舉著雙臂工作會越來越累,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能夠說明他身體素質的優秀。
下水道的鐵柵欄被輕輕地舉起來,轉過頭,又收回到了下水道中。
他把鐵柵欄遞給了發明家,後者則放回到了下水道的底部。
兩人悄悄地爬了出去。
他們沒有弄到貝加奧莊園的設計圖,但是他們找到了不少來過這裡的人。
在聯邦插手這裡的事情之前,貝加奧這個大總統表現得非常和藹親切,他經常在自己的莊園裡招待外國人。
這聽上去有點……不可思議或者有點讓人難以理解,其實它沒有那麼難。
貝加奧要表現出一種特有的性格,他需要讓國際社會知道他對待外國人的態度和其他軍閥是不同的,隻有這樣他才能夠獲得國際社會的關注乃至於幫助。
沒有人會願意幫助一個對自己和自己國民凶惡的人,加上宴請外國人對招商也有幫助,所以很多外國人都來過這裡。
特彆行動隊隊員們找到了一些人,單獨關押審訊,從他們的描述中得到了這棟莊園公共環境的樣貌,並且還原了出來。
兩人一路前行,在一樓靠近樓梯的地方分開了。
突破手上去乾掉貝加奧,而發明家則要安裝一些炸彈。
在這棟建築物內,也有人巡邏,但是巡邏人員的數量,密度,遠遠不如外麵的強度高。
人的年紀一大,睡得就淺,夜裡稍微有點聲音就會醒來。
房子裡巡邏的人太多了,就有可能會驚擾貝加奧,所以基本上房子裡的巡邏人員巡邏的間隔都很長。
到晚上兩點多的時候,突破手已經摸清楚了這些人的規律,並且已經找到了貝加奧的臥室。
幾乎沒有什麼防禦,臥室甚至都沒有反鎖,當然這也不能怪誰。
外麵布置了那麼多人,如果真有人想要闖進來,第一時間就能驚動房間裡的人。
門上鎖,或者不上鎖,區彆不大。
等這一輪的巡邏人員慢悠悠地離開之後,在觀察了一會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之後,突破手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朝著貝加奧的臥室走去。
他走到門邊,輕輕一擰,門開了。
貝加奧這些年裡始終一個人居住,他的妻子在他年輕的時候離開了他,現在他的孩子也離開了他。
精美輕薄的床幔之後,隱隱約約可見他躺在床上。
此時的貝加奧剛剛才躺在床上,他沒有完全睡著。
多年來的渴望就要成為現實,這巨大的驚喜刺激得讓他睡不著。
就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開了門,門外的光線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那種。
隨後像是呢喃的問道,“天亮了嗎?”
人一旦睡著就會徹底對時間失去觀念,有時候會覺得時間很長,特彆是做了很多夢並且這些夢的時間跨度很長時,就會讓人有一種睡了一覺就像是過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但也有時候,睡得很沉,睡著和醒來,就像是閉上眼沒多久就睜開了眼那樣,實際上一夜已經過去了。
眼中的光線重新變暗,貝加奧睜開了眼睛,他微微一愣,緊接著頭皮開始發麻,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一個黑影,出現在離他不太遠的地方。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的坐起來,他沒有開燈,“你是誰?”,他問。
突破手其實也嚇了一跳,他就是開個門,門外的光線照射進來,目標居然就醒了……
他的手已經按在了手槍上,並且隨時做好撤離的準備。
好在貝加奧沒有大喊大叫,讓他多少鬆了一口氣。
他正在思考接下來如何做的時候,貝加奧則又問道,“你是聯邦人,是來殺我的嗎?”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貝加奧突然不害怕了,隻是有些惋惜。
因為最多再多十幾個小時,一切就會不同。
也正是因為他想到的這些事情,一股強烈的求生欲從他的靈魂深處升騰而起。
他不想死,並不是因為畏懼死亡,他已經老了,隨時都有可能被意外奪走生命。
他不想死隻是因為還差最後那麼半天的時間,這個國家的曆史,未來,就有可能會被改寫,他不甘心。
他強迫著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一隻手則向床頭櫃摸去,裡麵有一把槍,但他的目標是台燈邊上的按鈕。
隻要按了按鈕,管家就回來。
他的動作很輕緩,很緩慢,此時他的眼睛經過光線之後,已經適應了黑暗,他已經差不多能看清黑暗中的影子了。
他看著那個人的眼睛,注視著他的眼睛,讓對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問題,似乎讓對方有些……被“打蒙了”的感覺,也許對方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快了,他的手已經在床邊了,離那個按鈕,已經不到半尺的距離,活下去的機會就在麵前……
而此時,突破手突然說了一句“我很抱歉”,在貝加奧驚愕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掏出了手槍。
噗噗噗的幾聲槍響過後,貝加奧連最後去拍一下按鈕都做不到。
他太高估自己的身體技能了,也低估了子彈對人造成傷害時帶來的力量!
他歪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黑暗中突破手的準頭有點問題,沒打中他的要害。
但是三顆子彈都打在了他的胸口,現在的他每一次喘氣,都是痛苦的折磨。
就像是有幾根燒紅了的鐵纖戳進了胸口,火辣辣的疼!
他想喊,但喊不出來,受傷的身體已經不支持他大聲的喊叫了。
突破手走到了床邊,看著貝加奧,手中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