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卻不一定正確。
這句話引發了現場的國會老爺們的關注,他們開始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林奇的身上。
老實說這麼嚴肅且重要的場合有這麼年輕的人發言,對大家來說……都覺得有點不太合適。
他太年輕了,這讓很多人不由得拿自己和林奇比較。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越比越絕望。
而且這一次,不是幻覺,是事實!
林奇的聲音能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的聲音很穩,很醇厚,讓人聽了會覺得很安穩。
“偉大的,不一定正確!”
他又重複了一遍。
“阿庫馬力先生的思想是通過和平的方式作為達成目的的訴求和手段,比如說談判。”
“但是目前納加利爾正在發生的動亂證明了這並不是一個適合給人們更多自由的國家,他們的社會在我們的幫助下剛剛進入文明,他們還沒有習慣去維持這件文明的外衣。”
“我們嘗試著給他們更多的自由,嘗試著讓他們去摸索出一條適合他們自己的路線!”
“不過很可惜,我們失敗了!”
“在證明了阿庫馬力先生‘自律’並不能夠讓社會穩定運轉的情況下,在納加利爾人證明了他們自發的維持社會的穩定時,使用‘戒律’就成為了唯一的出路。”
“我無意冒犯任何人的任何權利!”,林奇站在發言台上,他舉起了手向天主發誓。
“在失去了阿庫馬力先生這道精神的‘保險’之後,我們無法確定未來的納加利爾是否還會頻繁的爆發類似的情況。”
“當人們不滿時不再通過和平的方式去解決問題,而是暴動,攻擊,毀壞,我們就應該更積極的幫助他們建立一個有序的法治社會。”
“我們應該通過法律明確的告訴那些人,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做的,並且讓他們感受到在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之後,會接受怎樣的懲罰!”
“混亂的社會應該結束了,它應該在我們多次的嘗試之後,進入法製的時代……”
有人此時舉起了手,林奇看了一下他麵前的銘牌,微笑著說道,“……參議員!”
這位參議員先生站了起來,“你剛才提到,我們應該幫助他們建立一個有序的法治社會?”
林奇點了點頭,“是,他們在這方麵顯然欠缺一些經驗,作為一名聯邦人,我認為我們有義務去幫助落後的國家修改完善法律內容。”
這位參議員先生再次詢問道,“是我們?”
“除了我們還能有誰?”,林奇的一句反問讓所有女士和先生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是啊,環顧整個世界,除了拜勒聯邦的女士和先生們,還能有誰可以幫助納加利爾人實現真正的依法治國?
不!
沒有!
隻有聯邦人是真正關心納加利爾人的,其他人都是貪圖它的某些東西!
無私的聯邦人!
“我沒有什麼問題了!”,參議員先生重新坐下,對林奇的感官一瞬間就變得很好。
林奇不僅肯定了納加利爾的新法律將由聯邦人來製定,更為大家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瞧,給你們自己搞,你們搞得一團糟。
是時候讓老大哥來帶帶你們了,這就是先進的國家帶動落後的國家在法製上實現共同進步嘛!
麵對如此多的國會老爺,林奇沒有絲毫的怯場,也讓人們認識到了這位“納加利爾問題專家”的觀點有多麼合適。
為納加利爾建立一部嚴苛的法律,對所有敢於觸犯法律的人進行嚴懲!
因為他們骨子裡的劣根性,不用嚴苛的法律沉重的處罰把他們糾正過來,他們一輩子都不會變成文明人!
鞭子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人痛苦,而是讓人懂得分寸!
到最後,林奇談完了自己的觀點,大家給了他熱烈的掌聲。
每個人都很清楚,隻要控製了納加利爾的法律,甚至是以後為它立憲,納加利爾就再也不可能擺脫聯邦的控製了。
從精神上,到法律上,徹底的完成對納加利爾的控製,乃至於……奴役?
噢,怎麼能用這樣會引發誤會的詞?
那隻是讓他們走向文明的階梯,是為他們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散會時林奇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和一些參議員老爺們,還有特魯曼先生單獨進了一個小房間。
蘭登因為和林奇的關係非常特殊,所以也被允許進入了這個房間裡。
畢竟蘭登議員算是代表了林奇在國會的利益,隻是不多的一部分,但這也是一種代表了。
隨著林奇的財團勢力越來越大,國會也應該挪出一兩個位置給他了。
這是遊戲規則。
而進入房間的蘭登議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他奮鬥了幾年後,終於有機會成為參議員了。
這就讓他更加的興奮以及忐忑了,他就像是一個服務員那樣,為每一位房間裡的先生提供服務。
為他們倒水,為他們倒酒,為他們拿東西,為他們做任何能做的事情。
他比那些服務員還要專業,臉上的微笑更真誠!
“……我認為國會會支持你的意見,而且混亂的納加利爾的確不適合自由野蠻的發展,是時候給它一些約束了。”
一名參議員叼著香煙,翹著腿,雪亮的皮靴能反射著天花板漂亮的水晶吊燈流轉的光彩。
他看著林奇,“一旦提案通過,我們按照慣例,就會組建一個臨時委員會,到時候我會親自擔任組長的職務……”
他說著看向了站在一旁隨時隨地準備為大家服務的蘭登,“你也進來吧!”
一句話讓蘭登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這可比他現在那個什麼該死的生態環境委員會好的多。
在那個該死的委員會裡,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滿聯邦跑,然後到處去敷衍那些舉報人。
沒辦法,一個舉報人要舉報排汙和環境汙染問題隻需要一個電話或者一封信,但是解決這些問題,卻要麵對一個個有可能都是當地支柱型的工廠。
在這個大發展時代你談環境和汙染?
資本家立刻就會教你如何做一個正直的聯邦人!
他已經厭倦了整天被人寫信咒罵的日子,如果能進入這個新的臨時委員會,等結束的時候自己再通過了“努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從而獲得一定的支持成為參議員……
蘭登議員極力克製自己臉上快要繃不住的表情,低頭說了一聲“謝謝”。
參議員笑了笑,看向林奇,“你應該感謝林奇先生,他提了一個好建議。”
聰明人都知道在這個時候怎麼做。
沒必要得罪林奇,或者讓自己把事情做的不那麼好看。
隨後他又問道,“我聽你的發言中談到了嚴苛,你覺得它得有多麼的嚴苛才符合你的看法?”
林奇沒有思索的回答道,“有這麼一句話,叫做‘混亂無序的社會如果想要回歸平靜和諧,就必須使用一些嚴厲的手段讓人不敢於犯罪’。”
“我們要做的是讓人不敢去犯罪,提高犯罪的成本。”
他抿了抿嘴,“降低死刑的標準,顯然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人們會畏懼死亡而守法,社會逐漸的就穩定了下來,特彆是當有些人證明了,做某些事情真的會死之後!”
其實納加利爾容易發生各種動亂,也和這裡之前沒有明確的法律有關係。
在聯邦人來之前,納加利爾實行的是雙法典製度。
也就是國家法律和神權法並行,而神權法裡有很多解釋和國家法律恰好違背。
比如說在國家法律裡,犯罪了要承擔後果。
但是在神權法裡,犯罪了隻要獻祭一些財富給神明取得神明的原諒,就無罪了。
這也導致了特權階級幾乎都犯過法,對他們來說犯法無非就是花錢而已。
犯法的嚴重程度也隻是花錢多少的問題。
兩種法律並行並且互相衝突,人們肯定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種作為依據,這也導致了很多時候碰到稍微有點能力,或者稍微有點錢的人,法律就成為了一張廢紙。
而現在是一個好機會,阿庫馬力一死,納加利爾的社會就出現了動亂,這就給修法提供了必要的借口。
以重刑震懾犯罪分子,才能讓混亂結束!
林奇提供了一些很重要的建議,隨後散會時特魯曼先生笑著說納加利爾人以後會恨死他。
他倒是不怎麼在意。
以後?
沒有以後了!
離開時特魯曼先生很知趣的沒有邀請林奇一起,而是給了蘭登議員機會。
蘭登議員找了一個非常高檔的私人俱樂部,一進門,他就開始感謝林奇的提攜。
有時候命運很神奇。
幾年前林奇還要想辦法把蘭登議員的毛捋順了,才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好處,用於自身的發展。
可是看看現在,就這麼幾年的時間,蘭登議員反過來要感謝林奇的提攜。
林奇客氣了幾句之後,蘭登議員像是想到了什麼,愣了一下。
隨後他壓低了一些聲音,“我最近聽說一件事……”,他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門緊閉著。
窗戶也都關著,又看了看四周,把聲音壓的更低了。
“其實極樂島這件事,和傑魯諾先生的家族有關係……”